第256章 记忆

    之前背后那一丝杀意，又是几个意思？——尽管她隐藏的极好，但还是被自己察觉了。

    林小舟轻轻的咬着下唇，重重的点点头。

    贺长风看着天琼洛，道，“不好说。凤天阳的本性并不算坏，可是……太重的怨念，让他变得有些弑杀了。而且，我十分怀疑，他这般‘重生’，会不会有什么不太好的副作用。将一个元神的记忆彻底抹杀，再灌入旁人的记忆。记忆可以被抹杀，但习惯这东西，是无法抹去的。记忆会有习惯，而元神自有习惯。两者相融合……呃……”一时间，贺长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复杂的问题。

    红杉心中畅快，肆意的胡思乱想着。

    他还是他，可他又凭什么是他？

    可他依然是他，像以前一样，喜欢这样的姿势，喜欢这样的节奏。

    起初的时候，那个名唤娟儿的侍女，对林小舟还算恭敬。日子长了，却是越来越懈怠。

    圣帝对自己的信任削减了。

    有时候，绿叶也需要红花的衬托。

    红杉叹一口气。

    凤天阳微微一笑，直接亲自动手，把林小舟的衣服脱了，之后把她扔在床上。

    凤天阳有些厌恶的推开林小舟，怒声道，“滚！”他还是决定先留着林小舟的小命，看慢慢探探她的底细。

    趴在窗边偷听的娟儿，脸色很难看。

    没有去过地球，没有凑巧见过口琴的，绝对不会认得这东西！

    从来对自己的样貌颇有自信的林小舟，面对周围万里挑一的秀女，立时有种自惭形秽之感。身处层峦起伏的群山之间的平原，总会那样突兀。

    ……

    红杉道，“大都督派出了心腹殷成探索净土，似乎对净土之地极感兴趣。”

    林小舟应了一声，“是的。”言毕，盯着凤天阳，双目放光。

    行房的时候嚎啕大哭甚至疯癫大笑的花招，凤天阳见识过不少。事后还哭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脱了。”凤天阳道。

    终于，鼻子一酸，林小舟落下泪来。

    林小舟不忍心。

    天琼洛组织了一下语言，笑道，“给一只羊，装入狼的灵魂。”

    贺长风苦笑，“当初就该拦着她。”

    圣帝的心情不太好。

    大都督俞冰，可不是好惹的。

    悠扬的曲调，在这一股莫名的哀伤，飘荡在简单的小院儿上空。

    上前一步，红杉正要把林小舟喊到前排来，脑中却又是灵光一闪，赶紧闭了嘴巴。

    错了。

    好久不见了。

    林小舟有些迷惘。

    后宫佳丽胜三千，飞上枝头有几人？

    那样的话，圣帝的惊喜够大，自己得偿所望的可能也就越大。

    凤天阳翻身躺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救回陆野吗？

    夜幕降临，整个帝宫灯火辉煌，照亮了这夜色，让星辰失辉。

    红杉已经成了俞冰的人？

    即便不能找回他曾经的记忆，或许至少也能抹杀凤天阳的记忆！

    这种深情的假装痴傻的模样，他见过太多了。

    娟儿急道，“主子，快！快练习一下！男人么，只要床上哄高兴……”

    大都督，唯有守天大都督，唯有曾经的冰仙子，现在的俞冰。

    “炎姬统领终于内城防卫，未有它事。”

    自己不忍心。

    不过，吃多了荤菜，换点儿素净的，大概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吧。

    杀凤天阳吗？

    “呵，无妨，你自管说。”

    白贵妃，就是白娇儿。九尾白狐一族的女子，白慕君的后人。

    凤天阳见林小舟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一脸深情的模样，不由苦笑。

    林小舟的生活单调而无聊，每日里只有侍女陪着，或是坐在院落里发呆，或是去外面的花园里晃荡。偶尔遇那些比自己身份更尊贵的妃子，还要毕恭毕敬的行礼。

    若是……

    从这些女子的交谈中，林小舟了解到，一般到了这一步，圣帝凤天阳并不会淘汰任何人。

    唱的什么东西？怪声怪气的。这个丑人，难道还想靠这个吸引圣帝？

    他已经死了。

    侍奉圣帝多年的红杉，一眼就看出来了。

    哆嗦着嘴唇，林小舟强忍着心中的震颤，说道，“送……送你了。”

    已然到了这一步，真要是被淘汰了，那可就真的丢人丢大了！

    那位宫吏部下，这次算是立功了。

    凤天阳回到寝宫，今晚侍寝的女子，已经被红杉送来。

    亲手杀死自己的男人么？

    多少年来，帝都官职，若是没有什么差错，从来没有变动过。圣帝忽然要升炎姬……是什么缘故？炎姬现在是内城禁军指挥史。这般重要的职位，必须得是圣帝的心腹才行！是圣帝已经不信任炎姬了吗？炎姬跟俞冰一向关系莫逆，对炎姬的不信任，是否说明圣帝对俞冰也不信任了？如果是这样，那炎姬调走后，谁来任职内城禁军指挥史？俞冰功高震主，让圣帝忌惮了吗？

    对于侍寝的女子，他确实也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哭着哭着，十二魔骷，悄然出现在凤天阳身后。

    圣帝英明，四海升平，他已经不需要精明能干的臣子，只需要愚蠢但不失忠心的臣子而已！

    “而凤天阳，并非陆野！”

    坊间传闻说，就连白狐一族的老祖白慕君，跟圣帝凤天阳，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林小舟泪眼婆娑的看着凤天阳，慢悠悠的穿好衣服，走出寝宫，由宫吏领着，前往自己的新居。

    虽然变了模样，但是……

    他变了模样，甚至忘记了曾经的一切。

    凤天阳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开始宽衣解带——坐帝多年，凤天阳还是不喜欢被人侍候着脱衣。

    白狐一族出美女。

    红杉脸上荡起笑意。

    陆野说过，口琴这东西，是他家乡的产物！

    伴君如伴虎？

    殿中依然闹哄哄的。

    还有！

    当年，只是因为竹风的妻子边月质疑大都督奴役人族的做法，直接就被大都督废去了修为。竹风很强，他的妹妹竹青亦非泛泛之辈，蛇族的实力也不弱。可最终呢？竹风连个屁都没敢放。

    凤天阳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帝都之外。

    “你安排吧。”圣帝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对了，最近大都督在做什么？”

    跟她一起入宫，负责侍候白娇儿的宫女，如今已经小有地位了。自己可好，怎么看，都有过几年被扫地出门，回家种地的可能。

    从衣襟中取出一只口琴，林小舟慢悠悠的吹了起来。

    林小舟听娟儿提过。这个跟自己同期的秀女，姿色极好，手段大概也是极好的。不然又怎么会让圣帝连续多日临幸，最终升为贵妃，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送来这样一个货色倒也罢了，竟然还不是处|子之身。

    胃口，还是吊足了比较好。

    他不是他了。

    好平啊。

    这种活不了几十年就会老死的凡人，跟她说话，就是浪费口水。

    她虽然不看好林小舟，但水涨船高的常识，她是很清楚的。等到凤天阳走远，娟儿激动的抓着林小舟的胳膊，“主子！哈哈！有戏！有戏！”

    ——但这一次，可能会破例。

    “他还是陆野吗？”天琼洛道，“‘我’之所以是‘我’，是因为‘我’有‘我’曾经的记忆。涅槃后被凤羽抹杀的记忆，比回忆杀更彻底，我不觉得能找回。”说着，天琼洛脸上忧色更重，“我更担心凤天阳会杀了小舟。”

    林小舟撇嘴，懒得搭理娟儿。

    “我自然更没戏。”娟儿叹气道，“我又没有白贵妃那般姿色，想也不敢想的。”

    穿着秀女服饰，显然是这一次新入选的秀女。

    有戏！

    凤天阳思量着，继续脱衣服。

    既然已经送来，那就不必换了。

    夫君……

    凤天阳对于要杀自己的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因为陆野的存在？！”天琼洛接话道，“陆野的记忆是没有了，就像是死去了。可问题是……陆野……并没有死！陆野就是凤天阳！而……”

    林小舟好似没有听到，只是盯着凤天阳，怔怔出神。

    毕竟，女子么，不过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