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生儿

制作床被等寝具，都缺少不了这种材料，虽然山谷中已经减少了芒硝的使用，停止了一部分不太紧要的皮具的生产，但毕竟不是长久之法，芒硝还是到了该补充的时候了。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唔……似乎又失败了……”山谷中的一处空地上，张易阳摸了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个绘满了奥术花纹的繁复图阵。为了描绘这个图案，周围的植物都被清除掉了，而地面也被专门平整过。

    去年，由于刚刚从颠沛流离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克莱龙鼠人部落中的雌性鼠人普遍没有产仔，这也是鼠人的一个有趣的特点，如果环境极其恶劣而不稳定，食物极度匮乏，在这种状态下，雌性鼠人体内的排卵会停止，这样可以节省下大量的食物让部族度过最艰难的岁月。而在去年，待到它们遇到主人，生活稳定下来后，已经接近寒季了，过了怀孕期。而今年便不同了，整整一年营养充足的日子，即便在年初的时候有一些不稳定，但就食物供应而言，即便是在迁移的日子中，食物也从来没有接济不上的日子，而且质量都相当之高，几乎每餐都可以吃到肉食，这使得从来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鼠人们普遍的强壮了起来，一个个毛发油光水滑，细密异常，就连额头上的菱形水晶也变得晶亮通透，让族长老巴洛笑的合不拢嘴的是，这一年的年末，几乎所有的雌性鼠人都怀孕了。

    考虑到再长下去就不好管理了，于是在寒季后的第一个月，小喵、莫妮卡与坦比克分别与三只岩钳签订了契约，因为从小养大的关系，亲和度很高，契约签订相当的顺利。当然，对于小岩钳们而言，一切还是老样子，虽然各自有了主人，但在它们长的更大之前，依然还是一起饲养统一管理，只不过它们的活动范围更大了，开始被允许在洞口附近行动。

    ……

    坦比克与巴里每天都会骑着陆行鸟在田间地头来回巡视，督促工作的进行。巴里骑的是那只雌性的陆行鸟，这只雌鸟早已经被驯化，如今几乎成了巴里的专用坐骑。而那两只半大的“小鸟”如今也已经成长了起来，长的快要和它们的父母差不多大了，平日里就作为训练坐骑使用，允许所有的鼠人们在空闲的时候骑了溜溜，也算是熟悉骑乘的感觉，为以后配备更多的陆行鸟坐骑打下基础。而这几只陆行鸟，此时也逐渐习惯了现在每天“饭来张口”有人喂养，有人保护的日子，就是赶也赶不走了。为了方便骑乘，张易阳“发明”的，最初被安装在猊吼上的简易鞍具、骑蹬与缰绳也被很快的模仿着装到了陆行鸟的身上。这完全是在自发的情况下由坦比克与一些鼠人摸索着仿制的，张易阳并没有给它们布置专门的任务，事实证明虽然粗糙了些，但效果很不错，有了这些东西，骑乘的稳定性大大的提高了，即便高速奔跑也不容易被甩下去。可见，真正的智慧即便是在深渊中也依然有着指导性的作用，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不正是如此么？这却是让张易阳有所感悟……

    然而，这种方法在面对类似传送阵这种复杂的高级魔法阵时，便有些不好用了，因为可以拆解的可能性太过复杂，而张易阳毕竟不是巨型计算机，而他之前积累的简单模块也不足以使他完全理解这个复杂的魔法图阵，于是，反复的试验就不可避免，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还是让他开始意识到，这么下去并非可行的方法……

    除了山谷的防卫外，粮食的生产一如既往的被当作头等大事来进行，待到积雪融化后，被坚冰积雪冻过的土地显得肥沃异常，抓一把几乎能挤出油来。而鼠人们开始将犁搬了出来，套上大甲鼠，还有一些锄头、铲子、钉耙之类的器械，这些器械大多是锻造间按照张易阳提供的图样打造的试验品，在进行了长时间的“练手”后，如今锻造间已经可以小批量的打造一些作品出来，虽然工艺上依然比较粗糙，不过对于农具而言，却也是足够了，由于农具缺乏的原因，近来锻造间一直都在开足马力的锻造常用的农具，当然，在这样大量的“实践”下，那些打造出来的成品质量也在迅速的提高着，开始逐渐的像模像样起来。

    毕竟，虽然张易阳相当的努力，一直都在仔细的收集并研究有关这个世界的力量相关的知识，其中关于奥术，魔法阵，空间结构之类的知识更是重中之重，但限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涉入还不深，另外，就魔法阵的实践而言，张易阳至今为止也不过接触过一些中低等级的阵图，而涉及空间魔法原理的传送法阵，虽然看起来并非什么威力巨大的东西，但就本质而言，其涉及的层次却是相当之高的。

    例如，在缺乏食物的条件下，岩钳在寒季会选择依靠休眠来度过，休眠中的它们大幅度降低生理活动的能量损耗，当然，这样的情况下它们的生长自然也是要停止的。而如果处于食物比较丰富的地区，气候也相对温暖一些，那么岩钳便会储备足够的食物，而不进行休眠，如此一来，它们的体形便会如平时一样增长。

    而且，在现在的情况下，古法锻造对于张易阳而言，显然更加的实际。

    因为赤焰的关系，目前这些沙罗曼蛇都听话的很，张易阳可以通过指挥赤焰间接的指挥它们，他让鼠人们用坚硬的岩石凿了一个石质绀锅安放在锻造室内，几条沙罗曼蛇根据赤焰的命令趴在里面，就如同几团火焰一般，有需要的时候，便将待加工的金属放入其中，沙罗曼蛇身体的温度直接便可将其加热到一个相当高的温度上，再用钳子夹起便可以随心所欲的锻打加工了……

    而真正的可使用的刀剑，与现代商场里买的工艺刀剑不同，还需要考虑兵器的重心位置，刀锋的打磨方法，等等的细节问题……

    不过，让张易阳比较苦恼的是，到目前为止，已经经过数次的修改试验，但这两个传送阵除了会发光外，连一颗石子也传不过去……

    因为心眼的缘故，张易阳可以观察到魔法运作的内在变化，而对于制作一个魔法阵而言，有着前世思维方式的他通常使用的手段便是将其解构为几个独立的部分加以区分，不同的部位拥有不同的作用，然后将其组合起来。

    这是一项颇为简单但却繁复的力气活，比起打造刀剑而言，这项工作的难度并不太高，却可以锻炼手感，从而逐渐熟悉这项工作，毕竟这几百斤矿石要完全加工好，可是颇不轻松，成千上万锤挥下来，这手感就练出来了，再加上有石刺在，也不至于太过劳累。

    ……

    在平时，关于鼠人族内的事物，张易阳是并不多加理会的，依然是由老巴洛以及鼠人们自己处理，它们只要做好他布置下来的工作便可以了。

    ——《老子》 第二章

    ……

    张易阳站在魔法阵前思考不语，想到小喵前些日子所说的种种迹象，已经有要冲破至金丹境界的预兆，心中遂一动，便有了计较。

    这样的武器，鼠人们是绝计拉不动的，必须依靠专门的手摇上弦装置来上弦，其实，这个类似小喵钓鱼用集线器的装置也是这种机弩与普通踏弩最大的不同。

    “它是饿了，想吃奶……”站在老巴洛身后的一只雌性鼠人有些拘谨的样子，小声道，她正是这只小家伙的母亲，腹部的育儿袋挺的高高的，很显然，她生了不止一只。

    当然，这么一来，上弦的速度自然要慢上许多，即便是操作熟练之后，每分钟也只能发射两发。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威力的极剧提升，这种机弩发射的不再是那种轻巧的弩矢，而是装上了黑陨制锋利的枪头的整支藤枪，三棱形的枪头上都带着血槽，如果射击准确的话，这种威力恐怖的兵器可以一击将一头速斑龙这样的生物直接钉在地上！

    “唔……真的是很小啊……”张易阳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上那只看起来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粉|嫩小家伙，好奇的打量着，这只毛都没长出来的小家伙轻叫着，紧紧的闭着眼睛，在张易阳的手心中一边爬动一边用小鼻子左右探索着，似乎是要寻找什么。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对于鼠人来说，好事还不止这么一件。说来也巧，就在那只雌性鼠人生出第一胎的同一天，一只雌性的大甲鼠也生产了三只幼崽。

    ……

    那三只小岩钳生长的速度相当之快，在渡过寒季后不久，它们进行了一次脱壳，如今的它们，即便伏在地上，背甲的高度也快要接近莫妮卡的胯部高度了，甲壳坚硬如铁，一双钳子有力的足以轻易的将一条小腿粗的硬木棍夹断。活动范围也大了许多，已经不能单单的养在洞穴内了。

    有趣的是，鱼人们的群体中多了五只小小的身影，那是五只幼小的鱼人，它们同样是在寒季中孵化出来的。

    张易阳笑着看那小家伙一路爬了进去消失不见，根据老巴洛的介绍，这只雌性鼠人这胎一共生了五只，因为奶水充足的原因，都活了下来，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比起张易阳前世的钢铁来，黑陨这种金属的硬度以及强度都要大大的强上许多，所以在加工一些小体积的制品时还好，如果要加工一些大的器物，鼠人的力量就显得有些小，敲打锻造起来相当的费力，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获得了解决，那些在之前的工程建造中已经与鼠人们配合的相当默契的石刺此时又派上了用处，它们的手臂可以略微的变形来适应工具，拿起锤子，同时根据鼠人们的指令来锻造金属，通常只要鼠人拿着一个小锤子在金属矿石的某个部位敲击一下，一旁的石刺便会在同样的部位丝毫不差的补上一下重的，就好似一部天然的机械锻锤，如此一来，即便是大块的黑陨，在石刺的怪力下便也可以加工了。

    在张易阳识海中的那间藏书库中，这些解构后的魔法模块都被分别记录了下来，以供对比研究。

    而为了熟悉这种新的兵器，本着边使用，边熟悉，边改进的原则，在空闲的时候，鼠人们便会抓紧时间进行射击训练，当然，训练用的藤枪是没有枪头的，仅仅是一根藤棍。

    大甲鼠是克莱龙鼠人部族里必不可少的伙伴，千百年来，大甲鼠与鼠人构成了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鼠人驯养大甲鼠帮助自己干活，而大甲鼠从鼠人这里获得食物。大甲鼠不但可以作为驮兽使用，还可以帮助鼠人挖掘地穴，甚至抵抗敌人。所以，大甲鼠产崽的消息对于鼠人们而言，就好像自己的部族又添新丁一般喜悦。

    “哈哈，既然饿了就喂它吃饱吧……”张易阳用手指小心的摸了摸手掌里的小东西，笑着将它递还给了它的母亲，那雌性鼠人接过自己的孩子，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小家伙凑过小鼻子嗅了嗅，然后立刻就牢牢的抓住了自己母亲的毛发，挂在上面，好像一只小小的树袋熊一般，接着便熟门熟路的顺着母亲的身体爬进了她的育儿袋中去。

    “主人，您看，这是今年出生的第一胎小崽子，您看这胖的，可比往年都要壮的多了……”在张易阳的身旁，老巴洛拄着拐杖站在那儿眉开眼笑的介绍道。

    倒是出于好奇，那些没被选上的普通鼠人们也经常会跑来观看，张易阳并不阻止这种行为，甚至还颇有些鼓励，他觉得这样的潜移默化可以在未来培养出更多的鼠人工匠，当然，为了不影响锻造间的工作，每次只允许进入四只鼠人观看，出去一人才允许再进一人。让张易阳没想到的是，这个命令却是让鼠人们对于“锻造”的好奇心和热情更重了，每天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鼠人盯着通向锻造间的通道，看看是不是有空闲可以轮到自己进去看看……

    当然，就单纯的锻造而言，在此之前，其实对与张易阳来说最大的困难其实并非金属矿石的不足，而是加工温度的问题，张易阳并不是专业人士，所以对于如何锻造金属虽然有所了解，但对于如何制作一个完美的锻造炉，却所知不多，总不能单纯的点起一堆篝火来缎造吧，那温度也实在太低了。

    在封谷之后，除了少数可以飞行的魔物外，其余的魔物想要进入山谷将便的非常困难。

    所以，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在寒季结束后，张易阳专门在山谷中建立了两个距离三百英尺左右的试验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