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结案，谁人无罪？

欺我母子势单力薄，便让人在庄中散布谣言，说我娘与庄里闲汉私通。

    衙署中的气氛突然变的压抑起来，陈默不知为何，总觉的堵得慌。

    “够了！”县丞还想再说，臧洪已经开口道：“其情可悯，其罪难恕，既然你已认罪，本官也不再对你用刑，罪状签押之后，将周元押送至郡府，通报朝廷，由朝廷发落，其他事情，不必再言，退堂吧。”

    高望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即喝道：“将那孽畜给我带上来！”

    “元进先生勿怪，此事关乎一庄上千条人命的灭庄惨案，实属重大，是以才……”臧洪见到高望，当先抱拳告罪道。

    一群县卫闻言连忙打起精神，在确定了对方身份之后，一面派人通知臧洪，一面将车队迎入城中。

    “先入衙署吧！”臧洪叹了口气，想过很多可能，但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来的这般快？”衙署中，正在帮臧洪处理文案的陈默有些惊讶道，这才几天？

    周元笑道：“第二天，那梁欢便告诉众人，我娘意图用十亩良田行贿！那一天，我都记不得谁来过，反正很多人冲进来，不问缘由便打，我娘被活活打死，到死把我死死的护在身下，家里的东西能抢的被抢光了，不能抢的，也被砸光了，唯独我，或许看我年幼，他们放了我一命，我当时不过八岁，能如何？只能每日装疯，跟狗抢食，才有幸活到今日！我就想问问诸位，这仇，我该不该报？”

    领头的带着两人上前交涉，问清对方来历也好上报。

    “一开始只是闲言碎语或是栽赃嫁祸，后来就不只是那闲汉动手了，我娘出门都有人拿东西丢他，然后那梁欢来了，只要我娘愿意让出那十亩良田，可以为我家摆平此事……”周元突然笑了，笑的很疯狂：“我娘信了！地也给了！”

    朝阳驱散了晨曦，紧闭的城门被人缓缓退开，陈旧的城门不断发出轴承转动的咯吱声，预示着新一天的正式开始，已有等在城外的百姓开始进城，守城的士族开始收入城的钱。

    “烦劳通传，刺史府主簿，卢乡高望拜见。”车厢中，一名年过四旬，样貌儒雅的老者出来，对着县卫道。

    一行人入了大堂，臧洪正了正衣冠，随后看向跪于堂下的青年道：“周元，梁庄灭庄一事，可是你所为？”

    “没人是傻子，我娘何等人，那些乡亲当真不知？便是要私通，也不该是那狗看了都跑的闲汉，但却无人说一句公道话，反倒是最后一并冲进来抢砸，可笑的是在得知我成了岳丈女婿之后，这些人竟然还招我回乡？哈哈，谁人无罪？我想不出，至于那些宾客……”周元叹了口气：“确实有愧。”

    “再后来，事情就更可笑了，东家丢了鸡是我娘偷的，因为她不检点，西家钱丢了，也是我娘偷的，老天不下雨，是因为我娘惹了天怒，甚至牲口不好了，也是我们母子的过错，好像我们活着便天理难容一般。”

    高望点点头，迈步前行，那周元似乎想要搀扶，却被两名护卫按的死死的。

    视野的尽头，一行车队缓缓驶来，规模不大，却也有数十人，离的近了，能够看到那些护卫身上自有一股杀伐之气，与寻常的县卫或是大族护卫似有不同，隔着老远，便感觉到一股萧杀之气。

    “先生是说……”臧洪和陈默惊讶的看向高望。

    臧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