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将临（一）

    作为一个尊敬自然的德鲁伊，灰岭的管理者佩兰特不太赞同给动物们提供那些本不在它们食谱上的东西，问题是恐怕很难有人面对一个水獭家庭的“威胁”而无动于衷，它们的眼睛总是黑亮亮的，比打磨光滑的宝石更美，胖乎乎的身体，光滑的毛皮每时每刻都在诱惑人伸手去抚摸，它们也很聪明，如果克瑞玛尔张开双手表示没有携带食物，水獭丈夫会捉来鱼和蛇放到他面前，当然不是请他品尝刺身。

    佩兰特笑了起来：“是的。”他说。

    “他在询问瑞雯是否是你的配偶。”佩兰特说，然后轻轻地握住瑞雯的手臂，让她回到自己身边：“我告诉他不，瑞雯是我的配偶。”

    与这套盔甲相媲美的还有一件海獭皮的斗篷，表层是纯黑色的厚缎，用金银线绣着唐克雷的纹章与伯德温的名字，当然也少不了珍珠与宝石，“太长了。”伯德温说：“在战场上它能绊倒一打以上的战马。”

    他向凯瑞本与克瑞玛尔展示他进入王都时穿着的盔甲，昨晚国王赐给他的，他要费尽力气才能遏制住自己撇嘴的冲动，这具盔甲比亲王骑士曾穿着的那具还要华丽，一点也不夸张的说，它上面雕刻、蚀刻的花纹比女人裙子上的刺绣还要多和复杂，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为了让这具盔甲看起来历史悠久，饱经沧桑，工匠还用酸和泥土巧妙地进行了做旧处理，“如果有兽人敲上这么一斧子。”他说：“它准会像个瓷瓶那样被敲得粉碎。”

    “啊。”克瑞玛尔说：“这混蛋是在嘲笑我，是吗？”

    “然后呢！”巫妖饶有兴致地追问。

    进入王都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甬路，他们徒步前行，伯德温走在最前面，而凯瑞本与克瑞玛尔紧随其后，当他们来到阳光下时，王都的民众欢声雷动，钟声轰鸣中，白色、紫色、紫红色的丁香如同暴雪般倾泻而下，花瓣在金色的晨光中纷纷坠落，铺满道路。

    然后他杀了他的父亲，毁灭了他的国家，将死亡与绝望留给了他的人民。

    “告诉我。”佩兰特问：“你对高地诺曼是否有所了解。”

    “毫无疑问。”克瑞玛尔说。

    “你知道吗？”今天不轮值的异界灵魂说道：“这个场景我挺熟悉的。”

    水獭看看他们，叽叽咕咕地与佩兰特交谈起来，他们谈了好一阵子，复杂程度让来自于异界的灵魂不由得生出了浓厚的好奇心。

    “你们的世界也有凯旋式。”

    克瑞玛尔惊讶而犹疑地挑眉，几个月前的惨烈战役只能说是诺曼的人类侥幸逃过一劫而雷霆堡没有，它失去了数以千计的士兵、骑士与近乎半数的民众，伯德温唐克雷固然有着上万具兽人尸体作为佐证的功绩，但他同样有着过错，并且是个很大的过错；另外，最终的胜利并非来自于他的勇猛或是智慧，顶多与他的果决能够带上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连系。

    佩兰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克瑞玛尔：“你还记得那个骑士吗他为图恩亲王效力，图恩亲王，也就是约翰公爵，虽然他憎恶这个亲王的称号，他的非婚生子据说被盗贼葛兰刺杀，而你的证言让这个盗贼得以摆脱了酷刑与斩首台。”

    “但另一个使者坚持要将你加入出行者的名单，他是约翰公爵的人。”

    “我觉得我就像是个小丑或是玩杂耍的。”伯德温抱怨道：“但陛下警告我说如果我不那么做雷霆堡就得不到新的骑士和士兵。”

    “秉持公正而已。”黑发的施法者平静地点点头：“好啊，我会去的。”

    水獭又唧唧叫了几声。

    “他问你有无配偶。”佩兰特说，他回以短短的唧啾叫声，“你没有配偶，对吗？”他问克瑞玛尔，不过他的神情说明他知道这个问题纯属多余。

    “凯瑞本。”佩兰特说：“但没有你，我们觉得你应该再好好地休息上一段时间，比起人类，我想你更愿意看看小水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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