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瑾扭头观察关羽,关羽面无表情,既不呵斥也不询问。
可能出于某种好奇,也可能是有孙姬做参照,刘禅难得做出一个影响人生长远的关键决定,他更想娶江东的女子为妻。
诸葛瑾赔笑:“今汉王强盛,吴侯亦深明大义,岂会行此手段?我料应如将军所言,实乃北方散布流言,此辈或已差人去南中煽动蛊惑,南中有变,与我江东无关。”
田信从面前竹筒里找一枚交州相关的处理意见,取出递给步骘:“此田某一点浅见。”
“季常先生,我实不知此事。”
诸葛瑾益州之行,也仅仅是将孙姬送到成都,勉强恢复了孙刘两家的联姻关系,达到暂时停战的效果。
荆州战事已传入交州,士燮见风使舵,反正家里人口多,当即派人去成都为质,进献香料、宝石、象牙、玳瑁等等之物。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更别想靠女人、外交拿到。
另一边是中司马、长史诸葛瑾;新任江夏郡守、昭义将军孙奂,他是孙静之子,孙皎之弟;最后一位是从交州赶来的原交州刺史、平戎将军广信侯步骘。
诸葛瑾与马良一同离去,马良面有难色:“挑拨南中,实乃毒计。而吕岱乃吴侯心腹干练之臣,或许兼掌机密之事。”
江夏郡实际上已经分成四片,长江以南设立武昌郡,汉水南岸则归南郡管理;长江、汉水北岸又分东西两片,西边是西陵郡,东边维持江夏郡名头。
自然想要,大局是大局,版图是版图。
马良稍稍沉吟,说出田信另一个底线:“吴侯分江夏为西陵、江夏、武昌三郡,田孝先欲图西陵郡。”
就听田信说:“第一条交州归属就有不妥,近来许多交州义士或投信于我,或遣子弟来见,皆愿起兵以应汉王,此人心向汉也。我军若就此联盟,将置交州义士于何地?”
可对南中、交州的土人、豪强来说,不管物资归公还是归私,都是从他们身上剥夺、抽离的。
刘禅在成都做出选择,诸葛瑾跑回樊口与孙权交流底线后,于是结盟谈判队伍得以组建,步骘算是孙大虎的舅舅,理应参加这场订盟会议。
步骘解释:“彼辈实属豪强宗贼,见隙而生乱,意在谋利而已,非为大义。”
江东有可能负责情报工作的嫌疑人就那么几个,吕岱勉强能算是其中之一。
田信语腔自信,绝非试探:“北方人如何去南中煽动?走汉中、经巴蜀去南中?还是走荆州、三峡入益州?还是走荆州、交州绕道南中?又或者是从江东以海路入交州,再入南中?”
他身侧的步骘开口:“促成姻盟利在长久,吴侯绝非短志无谋之人,我料此必魏人阴谋。”
暖室之中,田信手里面前摆着竹筒,桶里是一把竹简,上面是自己罗列的林林总总要求,关羽、马良则成竹在胸。
关羽、马良也拿着誊抄副本细细研读,不想听到异响,就见田信将手中竹简丢到对面孙奂面前,引得五人来看。
而江东官吏的历年盘剥,也引发豪强、土民反抗,已陆续有人联络关羽、田信。
和亲可以,结盟也可以,但得拿出真心实意的代价来。
一场小雪后,江陵城中汇聚各方代表开始议和谈判。
刘禅若娉娶别家女儿,那与江东只能签订长久停战期限,各打各的;若刘禅愿娶孙家女儿,那就签订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