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一把抓住戎车御手的衣领呵斥:“速速入城,出南门走沮水浮桥!”
仿佛海浪冲刷的沙墙,丝毫不能阻塞荆州军的迅烈侵攻。
罗琼剑指这人:“若弃庞参军,将军归来必斩我首!”
他环视战场,处处如席卷而来的波涛,所有波涛都朝着他。
“传令武卫将军,请求殿后。”
身为中司马,诸葛瑾已翻身上马,提戟指着缓缓压来的关平、田信两面战旗:“随我绕西城而走!”
不渴求朱然那一万人,当时再留宋谦所部五千,也不至于崩解的这么快!
马匹长嘶,众人见孙权不开口反对,或牵马,或推车,孙权的青色华盖戎车缓缓入城,车下虎士紧步相随,马闲军聚集在一起。
也有军吏开口:“南面陆逊兵多,攻势猛烈。我军若渡河参战,岂不是要置庞参军于死地?”
不只是他们,整个西岸的荆州军全员亢奋,全线奋勇争先。
诸葛瑾在马闲军中看到长子诸葛恪的稚嫩脸蛋,也看到了周瑜二子的身影。
桥北边,淌水的荆蛮土兵投掷标枪,桥上徐氏部曲难以抵挡伤亡剧增,血液顺着木桥隙缝流淌,桥南浅浅漳水细流被染成黑红。
见浮桥摇摇欲坠,虎威军本就在吕蒙、甘宁死后丧胆,当即一哄而散抢着争渡,更多的人落水。
浓烟腾空而起,与驴城烟火相呼应,遮蔽天空。
假营督声音急促:“可见长麾所指却不动,有违军律!”
河对面,那可是孙权,抢到一截手指头,也是大功啊!
“护军,我军再分兵五百可好?”
漳水桥,‘建武中郎将徐’战旗在此飘扬。
他环视战场,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此刻更不该大意,元俭,持麾直指孙权本阵。”
罗琼提剑指着南边陆逊‘右护军陆’、‘偏将军陆’两面战旗:“除夷兵营外,余下吏士倾力向南,各军不得违令!”
有一名宜都郡夷兵营出身的军吏缓解对峙:“护军,孙权可一网成擒。我军苦战甚多,却在东岸静观,坐看如此大功落入他人手中……诸位吏士如何心甘?”
孙权右手紧紧抓着戎车护栏,骨节发白。
还有吕蒙的虎威军,若没有那场大败,现在足以自守,何至于如此狼狈,凶险!
虞翻连杀数人不能制止,紧跟着车下虎士反朝干枯的漳水跑去。
接连提议被拒绝的江陵假营督恼怒非常,掷头盔于地,头盔打着旋滚到罗琼脚边,这假营督愤懑呼喊:“随我向南,破当面之敌!”
“休说五百,就是五十人也不成。我军一动,庞参军麾下吏士必然分心!”
诸葛瑾大声呐喊:“至尊!事急矣!”
“孤不甘心!”
虞翻持矛护卫在侧,见孙权左右亲近还准备推羽盖戎车过浮桥,气的大骂:“戎车死物也,要之何用!”
关羽身侧,潘濬语腔喜悦:“君侯,我军已有席卷之势!吴侯再不走,恐怕要去益州做客。”
车下虎士列阵守卫,虞翻昂声激励。
眼看武卫军崩溃在即,诸葛瑾急声规劝:“至尊!徐将军若溃,敌军将合围麦城!今徐将军自陷绝地,意在拖延而已!”
庞林正督兵与陆逊绞杀在一起,随着徐盛部溃退,他身后已有两营预备队。
说罢诸葛瑾拉扯缰绳,绕城向西北走,五百余马闲军追随,他们贴着武卫军、帐下军、绕帐军阵后行军,马蹄声隆隆踏过,也踏碎了三军吏士的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