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却转移到黄权头上,黄权抬头怔怔看着田信下巴,目瞪口张。
天色渐亮,旧城军营中号声吹响,三营夷兵列队,驱使降军准备早饭。
说话间于禁打了早饭,轮到田信时掌勺打饭的降军军吏愣了片刻,见田信笑吟吟模样,才给田信餐盘里舀了满满两勺粟米粥,另加一块需要泡软才能吃的麦麸饼。
稍稍回神,黄权恨声低语,握拳砸在自己大腿。
陈凤附身应命,虽有疑惑还是喜滋滋回归本营宣布此事。
现在要赌一把,赌孙权的手已经伸向糜芳、傅士仁。
“今日已遣左营千人回武陵视亲,军中还有历战夷兵三千八百人,前后收编关陇降军一千二百余人。待明日确认傅士仁谋反,我能追回左营千人。”
“关君侯当世英雄也,于某万般景仰。”
等确认结果,最快明天午后才能向益州、襄阳发送急递。
黄权开口:“事关重大,明日我与将军一同渡江。傅士仁反,由本官守公安。”
“另我麾下文布、邓凯乃秭归大族,世代与荆蛮交好,遣二人去秭归,十日内约能募集夷兵三千。江陵、荆城之间多有军屯、民屯,十日内可得五千人;江陵城中将士家眷中可募集勇健少年,最少可得千人。”
于禁在一侧等待,田信打饭后,与于禁一起走到栅栏边,背依栅栏坐在横梁上,田信搅着米粥:“老将军可知去年此时,田某在何处?”
田信摇头,坐在一侧胡凳上面容松垮:“我只知吴军将背盟来袭,余下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食汉禄,王上、君侯简拔启用我于行伍之间,今唯死战而已。如何通报王上、君侯,乃护军之事。”
降军之所以老老实实,就是因为刘备、关羽没有屠戮降军的劣迹,降军愿意服从命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荆南新兵不堪战,我有意使左营归入习珍麾下,以拱卫夷陵。如此吴军难以速定荆南,最少可牵制近万吴军。”
田信挤出笑容:“右营到夷陵地界后,先去北部都尉驻地。此事后日我再与上下军吏细说,你不可宣扬。”
营房里,田信与黄权铺开白绢地图,田信指南岸公安城说:“傅士仁已反,待吴军来袭,就卖主献城。”
田信不可能是曹军奸细,现在防备吴军也不可能是吴军奸细。
黄权脸色又是一变,声音也干哑:“孝先说笑了,江陵怎会有失?”
降军在侧,现在改编中的虎牙军也分身乏术,总不能把降军屠戮,或释放。
田信也拿了自己的餐盘走来,插队站到于禁身后:“荆州疲敝,帛谷短缺让老将军受苦了。”
从打下襄阳开始,三国主线已经发生偏离,现在哪敢放任公安城失陷?
若吴军来袭,留在江陵的两万降军依旧是一堆浇了沸油的干柴。
屠戮降军,刘备、关羽定会诛杀主谋者,自己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他捉笔沉吟:“无王上令喻,我等不可犯禁征兵。若得傅士仁谋反罪证,飞骑通禀关君侯,待君侯下令征兵即可。”
“快则三日,会在左将军抵达江陵前,袭夺江陵、公安二城。”
田信说话间声音不由有些喑哑:“待我擒傅士仁时,护军可遣人与我同搜傅士仁府邸,并审问此人。至明日正午,就能查明真假。此人若反,护军遣人镇守公安。”
若确定吴军背盟来袭,普通的公文速度有些慢,必须发士民皆知的檄文,加快消息扩散。
陈凤面露喜色,谁不想念家人?
田信没有回答,黄权又问:“吴军还有几日?”
“得傅士仁谋反罪证,后日时君侯可分军一支入援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