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初显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距离最初开口时，说的那些话题，岔开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的一个女人，曾经也青春、活泼、漂亮且凹凸有致过，是生活的苦与辣，将她折腾成了一个比男人还要彪悍的模样。

    看着凶神恶煞的中年妇女，原本打算过来照顾生意的老客户，也都远远的避开，像是怕打起来掀了油锅，被油溅到身上一样。

    “唉！老王，给我做一个包红糖的呗！这两天来亲戚了，不太舒服，弄点红糖补补！”一个看起来已经四十好几了，却依旧浓妆艳抹女子，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却半开着胸襟，露出两块僵硬雪白的胸肌。

    甚至连亲人之间的情都不曾有。

    然而，这一回……不是因为别的圣人。

    还是在虚无神秘的未知空间？

    当然，这种生活，并无法给予他任何的乐趣。

    立于多元宇宙的最顶端，掌握了一切已知，且时刻在洞悉更多未知的存在。

    他是圣人！

    而这些琐碎，无论起因是什么，过程是什么。

    但是成为圣人之后，可以容许他出错的机会却很少……即便是刻意而为。

    年轻漂亮的都走了，有钱有人脉的老板也走了。

    随后就拎着半袋子的残次品，头也不回的对老王说道：“我去找老何换一换，你自己先顾着摊。记着收钱，耳朵支着点，别漏了单！”

    因为，在这里，她还能有些老主顾，还能有些念旧的老板，有时回来找她重温旧梦，甚至是单纯的聊聊天。

    人们调笑着，相互打着趣。

    刹那之间，菜场、集市……所有的人，都一般消失无二。

    转瞬之后，一切却又开始逆流重现。

    而老王，就像是习惯了这些。

    老汉嘿嘿笑道：“那也用不着，不过都听说阿松你有绝活，怎么样……晚上让我开开眼？”

    阿松、中年妇女、老何……这些老王曾经熟悉的人，重新回到了他们人生的重要关口，第二次面对人生的选择。

    “老板，再来两个油饺子，一个油饼子。”

    在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快速的大时代背景下，只懂得存钱，不懂得投资的阿松，几乎等于白干了小半辈子。

    阿松却不搭话，直接掏出一包女士烟，然后抽出一支，冲着老王抛媚眼。

    “别整天别人说你两句好话，你就乐的不晓得东南西北。他们那是拿了当傻子呢！”

    这是极为罕见的。

    就像他忍受着这个女人的各种毛病一样，他完全对她没有半点真正源于私心的爱。

    而多数出错，往往都涉及到另一位……或者另外许多的圣人。

    埋头苦做。

    那时候，跳一场操，也就一包烟钱。

    即便是，明面上作为夫妻，都已经年过四十，却依旧一无所出。

    因为他们可以无所不在，同时成为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可能。

    林溪在其中的重量，就是一个不断被左右利用的轻微筹码。

    几十年的口碑和手艺，在这个老市场里，都是知晓的。

    如同一个老受气包。

    就像许多人到中年，心思开始杂乱的男人一样。

    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

    一面将老何送来的菜，挑挑拣拣。

    因此才意外的跃入了圣人的眼界。

    正因为他的看错，所以他错过了很多事情，错过了很多的真相。

    “有意思！”

    所有的表现，都只是顺应周遭的情绪，做出的某种自然的判定。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丑美贵贱，此时都好像要为他疯狂。

    至少从普通人的审美角度出发，阿松即便是再如何的年老色衰，也要比他那矮胖黑丑的媳妇要好看的多。

    包括圣人……

    啪！

    不仅仅是老王。

    他看错了林溪。

    其实……太昊仙帝算什么呢？

    不一定非得要结婚。

    中年妇女的火气，似乎比那油锅里的滚油还要大。

    “拙劣的技巧，粗浅的谎言，并不算坚定的决心，还有自以为是的骄傲。这些都太浅薄了，他已经竭尽全力的来高估我们，却还是小看了我们。这完全是因为，想象存在极限。而我们……却在他的极限之上。”老王揉搓着面团，顺手一拉，一个大大的面饼，就被拉扯开来。

    在外面飘了几十年，她想回老家……那座滨海的小城去看看。

    嗤啦……！

    对于圣人来说，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出现，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当然，作为圣人的老王不是不能生，只是不想罢了！

    他没有给予回应，当然也没有抗拒或者否定。

    长长的筷子在油锅里翻滚着，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突然有了一刹那的停顿。

    “怎么？不回话？你是不是聋了？”

    阿松笑道：“开眼就算了，开腚你要不要？新来的薄荷味果冻，保证让你的多年老痔疮都好一半。”

    只是……想要让圣人真正动情，有诞下后裔的念头，却属实不易。

    随后身影如泡影般消失。

    圣人……为什么要在一个看起来粗鄙、污秽、杂乱的菜市场里卖早点？

    在高高的山巅？

    “都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个好东西，每次送来的菜，不是短斤少两，就是次货，价格都还不便宜。你猪脑子，还是被狗啃了心？就这么照顾他生意？”

    在富丽堂皇的宫殿？

    最后的结果，都落在老王这里，总之就是老王不对。

    那个无知、粗鄙、丑陋、肥胖且满身毛病的胖黑女人，尽管嘴巴再毒辣，心里却都是他。

    只有一些徐娘半老，没什么市场竞争力的留守下来。

    老王都只是憨憨的笑一笑，并不搭话。

    圣人不是没有后裔子嗣。

    曾经那一片，是整个国家中部地区的销金窝。

    “老王啊！你要的菜，给你放这了，过两天记得结账。”将订好的菜送过来的半老头，带着常见的狡狯，将菜放下就走。

    此时的老王，心中想的，当然不是中年妇女的辱骂。

    “老何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有他一半奸猾，我就要去拜菩萨了！”

    老王对阿松的心思了如指掌。

    “阿松！你还没断呢？要我说，你早点断了干净，这样一个月还能多挣一个星期。”一旁卖菜的小贩，用调侃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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