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太阳,那样闪耀。但是,之后宋唯便清楚了,那只是自己的自骄自大,太阳更多时候,令人感觉到刺目。
“你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她含泪,笑着问他,却未转身。
那个女人没有动机。
侯起演技出众,在她还不清楚的时候,已经成为父亲最终覆亡的重要原因。
他并不清楚那个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双眼睛阴鸷而积压痛苦,带着冲动的毁灭欲望。
宋唯被电脑邮件的提示音吵醒,睁开眼时,看到了床头的文件袋。
她思维一贯缜密。
宋唯得到的警方资料中有这样的关联显示。
快乐不想忘,痛苦不敢忘,渐渐就都在这里的一字一痕中。
她让人在他准时到达宴会前的二十分钟前,杀了他的姐姐、姐夫,确保他亲手摸到自己姐姐还没完全凉去的尸体。
她把那个女人在大门外和宋莺莺夫妻争执以及日日守在宋宅外的画面全部从监控录像中截取,并且伪造了一份真相。
他的头昏昏沉沉,一片空白,在温暖的被子中,甚至已经认定自己大概只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是他遥远的隔了十五年的时光,几乎快要记不得面庞的父亲,而不是今生,这个豆沙的父亲。
他微微一笑,对着阿润颔首,行为举止文雅,不是以前在她身边狂妄的模样,却连简单的招呼都欠奉。
他是警方卧底的消息被奎因知晓,继而在父亲正式介绍她给家人认识的当晚,为了让父亲痛苦,残忍地杀害了父亲的姐姐姐夫,并且将此事诬陷给父亲。
奎因玩味地琢磨着、复盘着。
正如今日尽力铲除奎因,他亦曾在过去费尽心机扑杀过父亲。
那是莺莺的血。
那时的奎因夫人,则是父亲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你和她长得很像吧?”奎因微微翘起嘴唇:“我很期待看到她,非常期待。”
父亲此生是否依旧爱着奎因夫人,并终生将她视作血仇,阿润并不肯定,也并不清楚。
宋唯,会让她不自觉地微微笑出声,那是夏风徐徐吹动时体会到的微妙的脉搏跳动和清晰的快乐。
他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后的自在了。
“等着我。”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记录的习惯。
他知道奎因一定没听懂他所说的“我”代表什么。
是那个女人杀了宋莺莺。
自己深爱的女人杀死了肋骨一样的亲姐姐,他一定痛苦极了吧。
前生之时侯起死在父亲之前,爷只是假死吧。直到自己也消失在那个苍凉的世界,不知道侯起是否对那个曾喊过自己“Daddy”的孩子有过真正的怜惜之意。
如果让他知晓,那就须得让他清楚地看到宋万里和Nicholas来往的所有信函。
1996年。
是那个长发的女人。
前生的第三指挥部部长在相同的时间的刻度内死在图书馆中,可惜那时幼小的豆沙从未见过他。他是父亲心中的隐痛,因为唐小山的高高在上和漠然,父亲意难平了一生。
那样的小山,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她却看了一辈子。
阿润甚至并不因为他是警方就把他当成可靠的依赖对象,反而一直防备着,躲避着那根令他按捺不住采取行动的引线。
那是因为父亲在两辈子中行差就错立场的扭转,而和侯起完成了从敌到友的转换。
直到死亡。
他寻求唯一的慰藉,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了,他只想去爱眼前的女人,得到眼前温暖馥郁的身躯。
就像人的最终归途是永久的寂灭一样,无论是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酝酿已久的期待,都在每个人的心中上演千次万次,大家都想拿到最后的主导权,疏引结局至最终的平静。
说不准的。
只是,还不够。
阿润曾经碰到侯起,就在电梯中。
他救了张洋因加入黑社会而被仇家打断腿的弟弟,因此结识了张洋、张洋的好友李珣,他们发誓一生相守,绝不再被人欺辱。
她谋杀了唐小山的父亲。
那是肾脏的位置。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这样温柔地劝慰着他。
“我很抱歉。”宋唯心中一颤,重重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那是他心中才有的答案。
她习惯了惨烈的结局,习惯平静注视。
宋唯睁开眼时,奎因已经离开了这间公寓。
幼小的她被父亲的仇家带走,父亲单枪匹马去救她,却身中数刀,直到侯起从天而降,救了他们父女。
从此以后,父亲纠缠在对侯起的感恩和猜忌之中,摇摆不定。
还缺少一封伪造的信函。
大家都夸奖他绝无仅有的俊美,连奎因也能为之吸引。
十七岁时,她被养兄强|奸了。她艰难地走到警局之前,被他追上,捅了一刀。
她在临行前绊住他,确保那个女人先他一步到达现场。
所以,真想去看看他时常忍不住挂着嘴边的姐姐。那么在意,一定是软肋才会这样吧。
她微微叹息着,转动着天文镜,忍不住流下眼泪。
那只纤细的手微微转动望远镜,眯眼望着天际的时候,宋唯看着那个像猫一样纤细敏感的女人,也会察觉到不受控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