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初恋那些小事

记住了，在每个月的那几天，他会看她看得紧。生理期结束，她老老实实向他汇报，他给她买冰淇淋，就会加上一句“今天真的能吃冷饮吗”。

    可是，不管再怎么努力，时光是无法弥补的，逝去了就是逝去。

    “不……”她别过头，边城的轻吻落在了她的肩头，呼吸由轻浅渐至沉重，“担心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吗？”

    不只是她记得，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也是一点都不曾遗忘。

    显然这不是今天的第一个电话。

    “听海阁。”

    “我想她可能把地址写错了。但春节的时候，她有可能回家过年，这是她生活的城市，我过来会不会和她不期而遇呢？”

    边城的脸色蜡黄蜡黄的，笑起来，嘴角的纹路像刀割了一般，她看得，心一阵发紧。“秘书今天没来吗？”病房里没有第三个人，连束花也没有，冷清如墙壁的颜色，一片惨淡的白。

    “好！”他把可爱多塞到她掌心，可能意识到她此刻思绪杂乱无章，没有多说话。

    他笑了，“又没有法律规定点了就要吃光。”

    她有一刻的闪神，伸出手想去抓住那笑容，当指腹触到他脸上的温热时，她倏地缩回手，背过身，已是热泪湿睫。

    “今天可以。”她点点头。

    “干吗这样看着我？”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他合上手机还给她，顺手将她拉起来，电影快要开场了。

    “呃？你有朋友住那儿？”她呆住。

    “我哪次舍得怪过你？”他反问道。

    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脸颊，尝到了一丝咸涩，那是叶枫的眼泪，不知是喜悦，还是无奈。

    “我闻了一天，不想再闻到这消毒水的味道。走吧！”他不容拒绝地看着她。

    她转过脸，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刚出地铁，她的手机响了，他指了指路边的冷饮店，走了进去。

    她有点吃惊，边城的语气不仅仅是冷漠，甚至与几分暴戾。

    看完电影，他坚持将她送到公寓，约定明天再见，然后才回医院。在电梯里，她听到手机在包里叮咚叮咚地唱着，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

    久违了，边城，她记忆力的、深深爱过的那个英俊的、温暖的男子。

    当年轻的赫本剪着俏丽的短发，巧笑倩兮地出现在屏幕上，叶枫感到边城温暖的气息从颈端似有若无地拂过。

    “喂？”她拧拧眉。

    结账出来，两个人贴着围墙，慢悠悠地走着。“记得那幢楼吗？”他指指不远处的一幢高楼。

    他自嘲地苦笑，但眼底柔情万千，“如果感冒了，就陪我一起病着吧！叶枫，我想自私点，我真的……不能放开你。我爱你！”

    “边城，你电话在响。”她已经恢复平静了。

    边城正要回话，不料，手机屏幕闪了闪，没电了。

    “我不是想和谈工作上的事，我听小米说你身体不太好，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姚华像是习惯了，慢言细语，不急不躁。

    “边城，以后吧！”天气这么热，她不想看到他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外面转悠。她明白他的用意，恨不得在一天之间，把从前两个人常去的地方都走过，把常做的事都做一遍，这样子，好像他们之间没有分离六年。

    她伸手去按床前的台灯，暗黄的灯光下，她的睫毛疲惫地半闭着。

    叶枫听出是姚华的声音，“是的。有事？”

    茶餐厅还在，不过老板换了，茶餐厅变成了火锅店。

    叶枫一直低头吃着粉丝，好像用漏勺盛起来的那一勺粉丝永远也吃不完一样。

    上了床，已是晚上十二点，她的生物钟在这个时间还当是中午，没有一点睡意，独自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坐起身，拿过手机打电话。

    她收好手机，嘴角含笑，“草莓味。”

    “谁让你点这么多？”她有些吃力地抬起头。其实她也吃不下，可是停下来，又不知讲什么好，只有埋头苦干了。

    叶枫从包里掏出票夹，拿了张五元的纸币递给老头，合起票夹时，听到边城说：“那张照片，我也留着。”

    他皱着的眉头舒展了，眼角荡漾起温柔的波澜，笑意一圈圈扩大，从嘴角直到眉梢。她不禁看呆了，在这样的笑容里，她看到了六年前的边城，俊朗、阳光、气宇轩昂。

    他没有胃口，只吃了两筷蔬菜、一只南瓜饼。

    她弯下腰，扶着路边的石柱，觉得快不能呼吸，下一刻，肩膀被轻轻地揽住，她摆摆手，“你去买票，我就在这吹吹风。”

    “嗯，我的运气好像挺不错的。”他朗声大笑。

    “这样子好像不太礼貌。”

    她属于典型的口大喉咙小的人，出来吃饭，看到别致的菜名就要点，每次点上一堆，她自己吃不了忌口，然后就全扔给他，他也不是什么勇将，走的时候，桌上总有几盘菜没动过筷。

    “我们去看老电影。”

    脑中突地一亮，她屏住呼吸，蓦地想起自己履历表上填的住址正是从前外婆家的，“奕阳……”

    她点头，那是播音主持系的教学楼。

    学校附近的餐厅从早到晚都是生意兴隆，精力充沛的学生聚会一拨接着一拨。挨着表演系的排练厅有家港式餐厅，里面有炒饭，也有各式点心，环境比其他餐厅干净许多，里面的虾仁炒饭和奶茶是她最喜欢的，上学的时候每周都要来两次。吃饭时，能听到隔壁有人在练琴、唱歌。有一个男生的嗓音特别好，他总爱练唱《费加罗婚礼》中的一个片段，她趴在床边，对围墙里张望着，边城问她看什么，她说我要看看那个唱歌的男生帅不帅。边城问如果帅呢？她眨巴眨巴眼睛，帅好啊，这才对得起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