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面试

中都泛出了泪光。其他等着面试的女孩，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忿忿不平，有的脸露嘲讽。

    “叶小姐很聪明，不过电台员工可不是好做的。来，往这边走。”娄洋绅士地走在外侧，与叶枫保持着一臂距离。

    叶枫艰难地咽下一口汤，“娄台，坦白地讲，我一毕业之后，就没播过音，也没主持过节目。今天，我也只是想来碰下运气，自己并没有把握。对于情感话题，我可能……会让娄台失望。”她自己就是情感上的败将，用什么来指导别人在感情上怎么正确地走？刚才和崔玲说那些，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她出门时，还特地修饰了下，画了眼线，抹了腮红，描了唇彩，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感觉看上去很大方很知性，这才微笑地穿上大衣走人。

    叶枫没有在意，她猜选择自己，一定是娄洋的意思。

    男人点点头，顺手拿起叶枫的履历翻了翻。“好，那你先忙。”

    “哦！”叶枫耸耸肩，原来是夫妻店！她有点同情眼前这个一直端着架子的女人，守着这么俊雅的老公，真是草木皆兵。

    化妆品是女人最亲密的朋友，可是再好的化妆品，也不会说谎。

    崔玲瞪大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那你觉得在城市电台能放飞你的梦想吗？”

    “明天到电台把一些人事手续办下，后天上班可以吗？”娄洋问。

    “变化真大！”崔玲又打量了她一眼，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她不再纠结这件事了。“我看了下你的履历，六年前毕业，然后出国，做过银行职员，还做过导游。你……为什么出国？又为什么回国？”广院播音主持专业的毕业生，从来都是香饽饽，有能耐的进央视，其他的，地方台早已向他们热情地敞开胸怀。而叶枫，却出国改读金融。

    叶枫发现男子年纪不太年轻了，耳边的头发已显出几份灰白。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职位非你莫属？”崔玲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平静，音量高亢得锐利刺耳。

    “崔部长，我们继续吗？”

    她停下脚。

    要是娄洋再年轻个十岁，要是她貌美如花，这样的问话，她会以为是某种暗示的含蓄。可看着娄洋一脸长者般的温和，她严重鄙视自己不健康的思想，老老实实地回道：“我跨千年时才来北京的，零四年去的新西兰，我……可能长得太大众化了吧！”

    悲剧的是她还和其中一个女孩撞衫了。挑衣服时，只想着要穿得正式点，给面试官留个稳重的好印象。浅紫色的羊绒西服套裙，小翻领，裙子及襟，A字型，便于走路，又不那么僵硬。这是她到北京第二天，在西单商场花了一叠老人头咬牙买的两件正装中的之一。

    娄洋的吃相和他的人一样文雅，饭是一粒一粒挑进嘴中的，喝汤不发出一点声音。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用餐，叶枫更加同情崔玲崔部长了。

    “我可不可以把这个看作是一个电台员工的荣幸？”她小心翼翼地问。

    “七岁的女孩说梦想是可爱，十七岁的少女说梦想是有志向，二十七的女人说梦想会不会太……天真？”崔玲冷冷地挑了下眉梢。

    “别看了，有主啦！”崔玲抬起头，看到叶枫的眼睛还盯着门，冷冷地咳了一声。

    娄台？城市电台的台长娄洋？叶枫不动声色地抽了口气。

    崔玲没有笑，眉头缓缓地蹙起，“整过容？”

    这只是城市电台一个夜间情感节目《午夜倾情》的主持职位，又不是选美比赛，来的女孩一个却比一个靓，一个比一个嫩。夹在这群青春美少女中间，她这二十七岁的高龄，真的有点无地自容。

    “崔部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打断了叶枫的话。她扭过头，门边站着一个男子，身材高挺，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斯斯文文，“在面试？”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提问出界喽！但她还是一脸揶谕地回道：“因为我很爱国呀！出国是为了丰富自己，以便于有朝一日为祖国作出自己的贡献。现在我回国实现我的梦想。”

    说完，她向崔玲点了下头，转身出门时，她用力地咬了下唇。从崔玲铁青的表情上，她想这个面试她搞砸了。

    男人深深看了叶枫一眼，把门带上出去了。

    “我有带证书原件，需要再验证下吗？”叶枫唇边含笑。广院毕业的难道头上都长两只角？

    幸好她没要等多久，不一会，就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把她领进了一间布置得挺肃穆的办公室。肃穆？是的，办公室内的颜色非白及黑，穿在办公桌后面的丰润女子也是一身凝重的黑。

    她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假装没发觉自己成了女孩眼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