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之国

西洋的亚特兰蒂斯。”

    它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身边游弋着各种色彩的小鱼，它们绕着我的身体环行，我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些成群结队的小鱼。仿佛受到了惊吓，鱼儿们忽的一下散了开去，在美丽的珊瑚间穿梭，墨绿色的海草随着海水的起伏而飘动着身躯。

    如果不成功的话，我真的要杀死自己吗？我才只有十八岁啊，唉，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啊，不是不想救妈妈，只是这样死掉实在有点遗憾啊。

    他的嘴角略略扬了起来，浅金色的眼眸内涌动着罕见的温柔光泽：“她小时候可坏得很，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嫁祸于人……”说到这里，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侧过了头望向窗外，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虽然我不清楚他此时在想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每次说到妈妈的时候，他是完全不一祥的。

    他的神色异常凝重：“万一做不到的话，你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她。”

    “自己小心。”他淡淡道。

    这么快就开打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做了一个轻巧的腾空翻，跃过那人的头顶，稳稳落地，轻易地躲过了对方的长矛。

    我的老妈——现在正在11150年前的海底？太不可思议了……

    我愣了愣：“最后的终点，你是说终点？”我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语无伦次，“那么，是不是只要到了那里，我就能找到妈妈？还有，我可以使用魔法了吗？”

    我点了点头：“怎么了？”

    它犹豫地眨着小眼睛：“在克里特的时候，主人很伤心……”

    对方的确不是一般人，对方是——神。

    我将它捉到了怀里，脑海里想起了阿希礼对我说过的话：

    原来刚才奇怪的花纹就是……我想了想，问道：“终点是亚特兰蒂斯？”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忽然扬起了手，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我的面门而来，我呼了一口气，伸手在空中一划，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网状物出现在我的面前，正好吸进了那道红光，我冲她一笑，念起了咒文，只见薄网朝着她飞去，并且无限扩大，扩大，正好将她整个罩进了网内——这个魔法，对于她来说好像是再合适不过。

    偏偏这个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阿希礼曾经说过的话：

    “到了。”他的声音忽然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听了我的话，他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低声问道：“害怕吗，小晚？”

    “可是海皇不是被封印了吗？又怎么会转世？”

    “难道是看她小时候特别可爱？”我笑了笑。

    难道是——

    “在很多年之前，海皇罗兰加洛因为犯下了一件不可饶恕的罪孽，而被众神所封印，海底世界就暂时交给了他的姐姐泽丽法管理，但是最近，出现了一位神秘人掌管海界，据说他是海皇的转世。”

    刚踏进冰冷的海水中，顷刻之间，眼前的一切好像以我为轴心，开始旋转起来。海水、天空、阳光，这一切通通混在一起，变得一片模糊。各种景物不同的颜色构成了一环环水平的彩色圆圈，我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往下坠……直坠向那有亮光的地方……是海底，海底的最深处。

    我轻声道：“有的人就算像个怪物，却有颗人类的心，而有的人明明是人类，里面却早换成了怪物的心。”

    一夜无眠的结果，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两个熊猫眼。我清楚地看到司音在瞥了我一眼后，嘴角又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杀死你自己。”

    “司音，这是……”我惊讶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已经没事了。”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谢谢你，你帮了我不少忙。”

    我不明白，我真的完全不明白。封印了海皇和三叉戟，这和我老妈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些和我妈妈又有什么关系？这好像并不关她的事吧？”

    我心里微微一惊，亚特兰蒂斯沉没的时间，根据柏拉图在另外一本书中所记载的说法推算，大约是11150年前。也就是说，这次要回到一万多年前？而且还是海底？

    “啪！”在落地的瞬间，我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刚才攻击我的那个小个子男人忽然从地面腾空而起，像个转盘似的开始旋转。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听到海浪声节奏性地在我耳边翻滚、奔腾，就像是海魔女所吹奏出来的那一曲曲神秘而令人陶醉的笛音，时不时地想要诱惑偶然从这片水域上方经过的船只。海水就在头顶，阳光折射过这巨大的整块蓝色水晶温柔地洒在海底，因为海面上有微风拂动，漾起淡金色的细碎波光。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望着窗外不停变幻的风景，我的心情也在不停起伏。因为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将海皇和三叉戟封印，就能救出妈妈？为什么司音对海皇的一切这样熟悉？表现得又是这样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那就是最后的终点。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吧？我又要怎么做才能救出妈妈？”虽然有些吃惊，但至少知道了妈妈的去处，一切，离结束已经不远了吧。

    “司音，你为什么会收养我妈妈？”我问了一个一直好奇的问题。

    我转过头，唇边绽放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清脆地喊了一声：“小孔！”

    “你不用知道更多了，你只要知道，要救出你的妈妈，我需要你从那里找到一样东西。”

    我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害怕，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不过，为了我想守护的人，就算要逆天而行我也会去尝试。”

    不远处的光线越来越明亮，依稀间，我仿佛已经能看见金色耀眼的海底神殿和无数雪白高大的珊瑚廊柱……

    我牢牢地盯着他，听到了自己超乎平静的声音：“你是说，让我杀死……神？”

    不一会儿，那些鱼儿又围了过来，和我一起，慢慢向更深处游去……

    原来是美人鱼，而且是尾很厉害的美人鱼。

    司音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晕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浅金色的眼睛里流转着闪烁的细碎的光，线条优美的唇边扬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容。

    苍穹蔚蓝，海平面的那一端，湛蓝的海水与天连成一色，放眼看去，璀璨的骄阳下，这是一片蓝色的世界，属于海皇的蓝。

    “难道这次是去那里？可是，司音你不是说过连你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吗？”

    我点点头。柏拉图的书中曾经提到过这个国家，据说亚特兰蒂斯人拥有的财富多得让人无法想象，他们最初诚实善良，具有超凡智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开始派军队征服周边国家，生活也变得腐化、道德沦丧。然后一场强烈的地震和随之而来的洪水，使这个国家在一天一夜之间便无影无踪了。亚特兰蒂斯从此消失在大海之中。

    我点了点头？正要下车时，忽然回头看到他眼中掠过的一丝担忧，想了想，又转过身，走到他的身边，伸手轻轻抱住了他，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你已经尽了力，不是吗？如果努力过后仍无法改变，那么归诸于命运也可甘心，毕竟你已经尽力尝试了。”

    “好。”他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腕上的水晶手链，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吃下这粒避水丸，你就能在海底正常呼吸和活动。”他随手避给了我一粒蓝色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