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从人群后走出来的男人。
婆须蜜身子微微一震,紧紧地盯着我,随即又笑了起来,“隐,你又忘了,我不过是个加尼卡,有什么男人会愿意带我走。而且……”她的笑意渐渐消失,低声道,“我只会跟他走……只是,已经不可能了……”我明白她嘴里的他并不是那摩罗,那么,那个他——难道是那个像极目莲的人?包括那首诗,也是给那人的吗?
正在我诧异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婆须蜜的说话声,我赶紧将那张纸塞回了原处。
“莱希特,他为什么……”我犹豫着问道。
第二天本来想去找目莲问问他关于这个菱形标记的事情,却被乌尔沃西拦了下来,她非要我把剩下的舞步全部学会。一直被折磨到将近黄昏,乌尔沃西才示意我可以离开。我立刻换了一身衣服,直奔恒河边而去。
转眼又过了两天,离试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他的脸色稍有缓和,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不错,没有人能占你的便宜——除了我。”话音刚落,他就迅速伸手扣住了我的肩,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嘴唇,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就被夺去了呼吸。他含住我的唇瓣又吮又咬,舌头强硬地顶开了我仍想抵抗的牙齿,在唇齿间游弋着,本能地索取着,牢牢捉住我那还在躲躲闪闪的舌,把它绑架到自己口中尽情的品尝……
“那是十年前的尼摩大人。”
“小隐,你怎么在这里?”婆须蜜看见我这么晚还在她的房间显得有点惊讶。
我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话来。
“那摩罗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会连试练的事也忘了吧。”一直没有那摩罗的消息,婆须蜜也显得焦虑万分。
“可是,”我顿了顿,道,“你不难过吗?”
婆须蜜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也该和他多熟悉一下了。”还没等我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又接着说道,“你的试练会安排在七天之后,你试练的对象就是——那摩罗大人。”
“难过?”她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不关我事?”他挑了挑眉,邪恶的笑意从他的眼眸里轻轻涌出,“既然你学了这么多取悦男人的本事,那么今晚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吧。”
如果目莲才是婆须蜜的宿命之人,那么那摩罗呢?糟糕,我还一个劲撮合他们,万一他来要人了呢?
“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了。”目莲淡淡道。
在我还没有想到可以让目莲带走婆须蜜的办法时,试练的日子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
婆须蜜站在了他的面前,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为什么,你的眼睛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就这么消失了十年……”
“隐,我以为你一直不会出来呢。”目莲的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他早知道我在这里了。
“但是,”婆须蜜犹豫了一下,道,“按照这里的传统,隐的试练对象应该是我最为尊贵的客人啊。”
“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他摩挲着念珠的手停了下来。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的身子微微一震,待看清了眼前这个人,更是只觉脑袋一片空白……
“那么这位大人,”老板迟疑了一下,笑道,“请问您……”
目莲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也敛去了笑容,继续摩挲起手中的檀红念珠,缓缓道:“我也不清楚,十年前遇到师父之后,这个胎记就消失了。”
我看了一眼那个男子,没好气地说了句:“跟我来!”
她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但是那摩罗大人他……”婆须蜜显得有些为难。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看来,婆须蜜的宿命之人——就是他了。
回到妓院的时候,婆须蜜反常的一言不发,倒还是我先主动提起了那幅画的事情。“原来你已经看到了。”她淡淡瞥了我一眼,轻叹了口气,“那画中人就是尼摩大人。”
婆须蜜脸色一敛,目光却飞快地掠向了枕头底下。
“这,这怎么回事啊?”我抽搐着把手伸给了婆须蜜。
“你是谁?”我尽量用最平静的口吻问他。
“可是……”我刚开口,又被她的话打断了。
瞎子的听觉果然特别敏锐,我笑了笑,正想朝他走去,却听见他身边的树后一阵响动,一个我所熟悉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虽然是极快的一瞥,我也已经看清了她的样子,惊讶之余赶紧躲到了树后,是婆须蜜,竟然是婆须蜜!
我的心神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在很久之前,也好像有过这样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等待我的是那个阳光般的男人。
“是……目莲吗?”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等着我……
他的紫眸里明明不带一丝情绪,却让我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敌意,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又不是笨蛋,根本没人能占我的便宜。”我瞪了他一眼。
“当然不行。”只见幔纱一掀,从门外走进了这家妓院的老板。
婆须蜜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道:“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挑选的。”
那位那摩罗大人,也好像失踪了一般,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没有见到过他的身影,我倒也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复杂的局面,如果他再来添乱,那我可真要彻底头大了。
一大清早,我的苦难就开始了,婆须蜜先令人用能使皮肤柔嫩的姜黄香科涂擦我的全身,接着再用茉莉花和玫瑰花泡过的水让我沐浴。我什么也不想,像个木头人般任由他们折腾,有的帮我穿戴闪闪发亮犹如银丝一般的纱丽,有的将香膏轻抹在我的发际,将我的长发梳成辫子,为我戴上花纹繁复的象牙头饰和细细的黄金手镯,有的将从植物里分离出来的红色染料细细描绘在我的手部和脚部,有的正用KOHL,一种从炭灰提炼出来的黑粉末替我描画眉毛……
一进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奇异而浓烈的香味,和平常所点的迦罗不同,这种香味,我似乎在婆须蜜接待客人的时候闻过,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一种催情的印度香。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就是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上前了两步。
“多谢了,莱希特。”
“我知道是你。”目莲低低开口道。
“别担心,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那摩罗大人也是位温柔的客人。”
“撒那特思,你别太过分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我怒视着他。
“隐,你怎么了?”婆须蜜对我的举动也十分困惑。
“你到底是谁?”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似乎不像是——人类。
房里,只剩下了我和——撒那特思。
“难道,难道,你对那摩罗大人就没有一点动心吗?”我的音量提高了点。
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将手平摊,一团蓝色的光晕从他的手掌冒了出来,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到幻化为了一个人形。
怪不得我觉得浑身发冷,原来他也是个吸血鬼,而且还是个元老极的。莱希特点了点头,再没看我一眼,似一缕清烟消失在了房间里。
撒那特思,他好像在生气……
“我,我只是因为要完成任务……”我也不知为什么企图解释什么。
“任务?”他靠近了我几步,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不悦,“如果我晚点到来的话,你准备怎么做呢?”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近日我听摩诃至那的商人说,他们那边的加尼卡的初夜都是价高者得,既然隐是摩诃至那国的女子,这回我们就按照那里的传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