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绝不会有第二次。”
窗外的月色如流水般漫过了教堂里的一切,也映照出了一个男人的修长身影。一点银色的月光正好落在他眼睑上,细细碎碎地闪动着,当他略一眨眼,点点光芒就在浓密睫毛间跳跃流动。睫毛下那双水绿色的眼眸也仿佛沾染了几分光晕,如湖水般迷离悠远,同时更昭示了他的高贵身份。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瞥了一眼那张碟,“真没想到老师也喜欢宫崎峻的动画……”
流夏和卡米拉对视了一眼,坏笑着异口同声重复了一遍,“哦,刚好没听见而已。”
静香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她实在也是拿这两人也没办法。
一进店门,她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那位矮矮胖胖的老板,“宫崎峻最新的那部动画碟到了吗?”
流夏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沉,她清楚的知道,这次的第一不会再是自己。
他笑着将碟片递了过去,“看来为了省下我的一顿晚餐,还是让你自己看算了。”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的夕阳,班驳的洒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为他染上了某种令人心动的光芒。
“来了怎么还不进来?”里面的男人突然发出了声音。
她甚至不敢去看阿弗洛娜的神情。
“看到你画的许愿池的阴影部分了吗?你把它画成了蓝色。不错,阳光下影子偏冷,所以一般人都会将它画成蓝色,这是规律。但是你考虑到了当时的环境吗?许愿池的地面是暖色调的,所以这部分的阴影色调也会被影响,应该用冷中带暖的色调才最适合。”朱里奥的语气还算平和,只是隐隐带了几分失望,“色调有它的变化规律,这是科学的。但科学不等于艺术,艺术需要利用科学。不管什么环境时间,遇到阳光下的影子就画成蓝色……宫流夏,这就是你没有仔细观察的最好证明。我开始怀疑你是否热爱着绘画这门艺术。”
“是的老师。为了找出阳光不同时刻在教堂表面的投射效果,我从早到晚都追踪着阳光的投射角度,根据光与影的变化,每隔一个小时就画下一张。不同的光影就好像是教堂的不同表情,我希望能捕捉下最完美的一刻。所以这组画我一共画了十二张。”
当他的目光掠过其中一家咖啡馆时,不由惊讶地咦了一声,“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帕克吗?他……居然在约会!?”
流夏听到阿弗洛娜的回答时已经有些心虚,现在被朱里奥这么一问,她更是什么话也答不出来。
“没问题。”流夏自信地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这次第一非自己莫属。
阿方索也有些好奇地侧过了脸,只见咖啡馆紧邻窗户的位置上映出了两人的身影。其中一个冷月般俊美的男子正是帕克,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东方女孩清秀端丽,举止温柔大方。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看上去倒也是说不出的协调养眼。
阿方索走到自己的银色Bentley旁,还亲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难得地开起了玩笑,“那就让你享受一次我的女人才有的待遇吧。”
“老师,宫崎峻的作品里你最喜欢的哪部?”她忽然开口问道。
罗马市区南部的一座小教堂内。
“宫流夏,你这画的是晴天时的许愿池?”他忽然问了一句。
罗密欧哈哈一笑,随口问道,“这个位置应该还没有女人坐过吧?”
罗密欧微微一愣,随即笑嘻嘻地推开了教堂的门。
朱里奥没有说话,又拿起了那副《波波洛圣母教堂》,“原来阿弗洛娜画得也是晴天时的教堂。这应该是早上七八点的时候画得吧?”
他那夸张的表情令阿方索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那你就先回去和你的小情人团聚吧。”
垃圾?她的天赋是一堆垃圾?
朱里奥仔细地端详着两副画,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让人根本没有半点端倪可查。
静香的脸微微一红,“什么啊,我只是刚好没听见而已。”
听到这句话,包括流夏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阿弗洛娜的神色更是复杂难辨,有惊讶,有崇拜,更多的是佩服。
罗密欧一愣,“你是指负责这次重建工程的佩拉议长?可你之前不是说他像块难啃的骨头吗?这个家伙历来软硬不吃,贿赂威胁什么方法都没用。”
“没想到帕克这个家伙也会认识女孩子?”罗密欧的嘴张成了O型,“我一直以为他对女人没兴趣呢。”
“那可不一定。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进去,她恐怕就要吃亏了。”罗密欧那种毫无掩饰的笑容使他看上去几乎像个纯真的孩子。
“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罗密欧很快打破了这片沉寂,“你猜我今天在米兰特的房间里看到谁了?”
“如果你让我杀了他,明天的报纸就一定会登出他的死讯。”罗密欧的眼睛里笑意盈盈,那恬静的蓝色让阿方索一瞬间想到了圣母的光辉。
阿方索沉吟了几秒,“米兰特……这可能会是个比玛德琳娜更难缠的角色。”
罗密欧故作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有兴趣又怎么样?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算了算了,看来看去还是我的小情人最可靠。”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卡米拉揶揄地笑着,“是不是还在回味昨天的约会?什么时候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嘛。”
两人之间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窗外传来了风吹动树叶的细微声音。
静香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直到流夏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蓦的回过神来。
阿方索并没有回答,只是优雅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哦?”阿方索脸上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你好像对这女孩真的很有兴趣?”
在车子发动的瞬间,罗密欧又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他第一次看到帕克露出那样柔和的表情,那种表情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不然老师以为我喜欢什么呢?PUB,酒吧,还是无休无止的夜生活?”卡米拉笑着抛出了一个娇媚的眼波。或许在旁人看来,以她如此性感火爆的形象,确实很难和喜欢动画这样的爱好联系起来。
洛伦佐家族的阿方索伯爵,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卡米拉笑起来的样子比盛放的西班牙玫瑰更加娇媚,“那就请告诉我除了在咖啡里放六块糖外的更多事情吧。”
当流夏的目光无意中掠过他的脚时,顿时被雷得外焦内嫩——教授脚上的两只凉鞋居然是不一样的!
“宫流夏,我不否认你对色彩有着独特的天赋。但是,请你记住,”朱里奥平静地望着她,“你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否则,你的天赋就是一堆垃圾。”
没过多久,朱里奥教授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匆匆走进了教室。他今天的穿着和平常一样乱七八糟,脸上的青色胡茬颇有性格的像小刺似扎立着,唯一能让人看顺眼的就是那头绸缎般顺滑的栗色长发。幸好他本身的底子好,横看竖看都是个极品帅哥,不然换一个人配上这样的打扮,真难以想像是怎样的惨不忍睹。
流夏点了点头,“是的。”
朱里奥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就进入主题,像往常一样开始了朱式毒舌点评。尽管评语让人听得想去一头撞死,但大家还是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听着,一个字也不舍得落下。
卡米拉也大大方方地一笑,“是个好主意呢,那选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吧。”
在漫长岁月的侵蚀下,这座建于十八世纪的天主教堂早已不复往日的华丽,彩色的玻璃窗明显出现了几道裂痕,残破的管风琴也无法演奏出动人的赞美诗,就连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像上也积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想要记住的,想要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