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赫然看见自己的脸映照在一面不大的铜镜里。
刘璃拼命点头。大哥,你就赶快还俗吧。
她的心里,泛起了一种温柔的感觉,他在担心她,他在害怕……
惊喜从他的眼眸中流水一般溢了出来,他更用力地搂住了她:“宓儿,想到刚才差点失去你,我、我从未如此害怕过,我绝不会再让人伤害你,此生此世,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过去的万种风情比不过一句谣言,往日的千般恩爱比不过两句闲话。
奇怪,现在明明不是杜鹃开的季节,而且,这种黄色杜鹃——怎么那么眼熟……似乎前几次的任务里也出现过……
如果是贫僧,绝不会逆天命而行。
“可是,躲进这方净土有什么用,这里难保日后不会变成修罗场。在这个乱世,只有当你足够强了,才能得到真正的净土。”
刘璃微微一笑:“你!”
——这一瞬间,他已看清了自己的面相。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不过,我保证,甄宓很快就会忘了她所说的一切。”刘璃盯着他道。
为什么最后伤害了甄宓的人,也是他?
她正疑惑,忽听无念的声音低低传来:“施主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是卞夫……”
刘璃转头望向了窗外,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迷离。
虽然没有把握说服他,但她还是想试试,因为昨夜她记起了一句他曾经说过的话:
东汉建安十六年(211),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二十二年,立为太子。
刘璃静静地望着他,只觉浑身似乎被夏日的阳光所笼罩,温暖,轻柔。
刘璃大吃一惊,脚下一扭,摔倒在地。那个男人不依不饶地再次刺来,刘璃下意识地举手去挡……
刚才她心里一凉,也是因为想起了那段史书上的记载:黄初二年六月,魏文帝曹丕以甄宓对自己“有怨言”为名,赐死了甄宓,葬在邺城,下葬之时,“被发覆面,以糠塞口”,极为凄惨。
刚才的真情流露,谁又能怀疑,那一刻,他确确实实地爱着甄宓,可是,为什么……
“啊,你怎么还在?”她瞪着他。
待刘璃再次醒来的时候,超级意外地发现相柳居然坐在她的床边。
在争夺继承权问题上处心积虑,曹丕战胜了文才更胜一筹的弟弟曹植,被立为王世子。曹操逝世后,曹丕继位成为魏王,以不参加葬礼之罪逼弟弟曹植写下《七步诗》,险些将其杀害,又顺利夺下弟弟曹彰的兵权,坐稳了魏王之位。
到了龙清寺的时候,刘璃在寺里借着烧香的名义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无念。无奈之下,她只好偷偷摸摸地溜进后院寺中弟子们所住的厢房。
默然了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贫僧一直执著于”自己的面相“,却没有想过,有时越是复杂的问题,越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贫僧的慧根实在差夫人太多。”
他默默地站起身,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我,也许真的不适合做个和尚。”
那间厢房的门正好半掩着,刘璃轻手轻脚推开门,只见房里正坐着她要找的人。
就在有些迷茫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有关甄后最后的命运,心里顿时一凉,如坠冰窖。
刘璃身子一僵,果然不愧是未来的权臣,这么快就怀疑她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曹丕手中的剑已经扎入了那男人的身子……
刘璃在忐忑不安中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府,目的地自然是司马懿所在的龙清寺。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首《燕歌行》:
不知为什么,这声音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身上忽然开始传来了熟悉的灼|热感,她无奈地闭上眼——又是回去的时候了。
刘璃稍稍松了一口气,“那我告辞了,无念师父,你保重。”
无念一笑:“何人?”
急促的呼吸、狂乱的心跳、微颤的身体……这还是那个冷静的少年吗?
那么,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的面相,知道自己的未来,他会不会动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