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的我劈头大吼:“你不要命了吗!”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耳光响在我头顶,快准狠,而后听到青稞冰寒刺骨的声音:“第一个耳光,为西曼;第二个耳光,祭奠我曾经的爱情;第三个耳光,为失去的那个孩子。”然后她俯身,将我从地上抱起,走向对面那栋楼。
我双腿止不住颤抖,无法好好走路,那言只得将我抱起,下楼。青稞跟在他身侧,在我上车的前一秒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很轻,语调里是浓浓的哀伤,绿色眼影在明明灭灭昏黄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幽冷凌厉的光芒,如同她的话。
我没想到,她那句再见是在同我告别。
转身,离去。
这幅模样的我,回家一定会让妈妈担心的。面对她的追问,我难保不会将事情据实相告。
忽然,一声尖锐的闷响,门“嘭”地被砸开,透过泪眼朦胧,逆光中,我看见青稞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铁锤。
就当我以为永远失去青稞的消息时,却忽然接到纪元宏的电话,彼时我与母亲正在收拾出国要带的一些东西。纪元宏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盛西曼,你赶紧过来将青稞这个疯女人带走吧,在我这大吵大闹着要跳楼呢!
“苏姐姐……”我讷讷地开口。
“苏姐姐,你听我解释……”我大口喘气,生怕她再走开,语气急切:“我与那言真的没什么,昨晚发生了一点事故,我在他家借宿了一晚而已,他回父母家了,真的。”
我早知她爱恨激烈,却没料她决绝至此,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将头埋进那言的胸膛,眼泪再次淌下来,无可遏止。
她放了热水让我去洗澡,又找出她的衣服给我换。哗啦啦的水流中,我依旧止不住地颤抖,滚烫的水漫过皮肤,却冲刷不了深深的恐惧。
门铃依旧不知疲倦地叫嚣,我起身,拉开门的刹那,睡意全无,门外竟然是苏灿!
她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睛睁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片刻,她转身,仓皇而逃。
我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东西,似乎在这一场又一场别离中,被带走,流浪到了远方。
第二天,亚晨打来电话说,苏灿离开了,目的地不详。书吧留给他处理。
青稞说,别问了,你带她走吧。
亚晨轻轻说,或许这样也好,留在这座城市看着一个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人,只会徒增心伤与痛苦,不如去到更广袤的天地,活得洒脱而恣意一点。
“不要跟他说我来过。”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纪元宏住的地方时,却连青稞的影子都没看见,他正闲闲地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电视,见我气喘吁吁地赶到,他冲我勾起嘴角笑了下。一把将我拽进房间,而后将门重重地关上。
“嗯。”
我说,别送我回家,随便哪儿都行,只要不回家……
“我走了,再见。”她摸了摸我的脸,然后转身。
那言点点头,发动引擎,将车朝他家的方向开去。
我点头,缓缓地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