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君打发走他,自己踮起脚目光满场扫视,终于在二楼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顾灵毓和程璧君?
琼花剧院是宁安府最大的戏园子,里面上下三层大得很。傅兰君对咿咿呀呀的唱戏从来不感兴趣,也从没进过琼花剧院,现在一个人进来,看得眼花缭乱的,茶水伙计上来招呼,她问:“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长得很俊,女的……勉强算好看吧。”想了一想,她又强调,“没我好看。”
他在南嘉木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兀自喈喈怪笑起来,笑得傅兰君如芒刺在背。末了,他亲昵地撞了撞南嘉木的肩膀:“南长官放心,咱们兄弟嘴巴都紧得很。”
阿蓓附到她耳边,悄声说:“大家都说,前天晚上,在琼花剧院里,你、南嘉木、顾大哥、程璧君都在,但是你和南嘉木在一个包厢里,顾大哥和程璧君在另外一个包厢里。”
送走了人,傅兰君吩咐桃枝打水给顾灵毓洗脸,她拿块毛巾跪在床头擦他脸上的酒气和汗。顾灵毓已经醉得人事不知,犹在撒酒疯,嘴里喊着“不要回家”。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一本书?
傅兰君恍然大悟。
傅兰君欲哭无泪,谁知道事情传来传去会变成这副模样!早知如此,她绝不会踏进那个戏院半步!
送他回来的人告诉傅兰君,今天军营里有同僚成亲,他们去喝了喜酒。
巡警脸上看热闹的表情登时被讪笑所替代,他们自觉让开一条路,让身后的人走进来。顾灵毓看见了包厢里一坐一站的南嘉木和傅兰君,以及傅兰君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半天,他冷漠地对傅兰君说:“看完戏早点回家。”
傅兰君看得怒从心头起,她走上楼梯,满心想着要给这对狗男女难堪,谁知道刚上二楼却被人撞了个满怀。
模模糊糊又想起去年给佟士洪祝寿时,佟士洪似乎问过顾灵毓想不想去日本镀个金的。她霍然起身,难道顾灵毓真的要去日本?他都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就要去日本!
刘太太羞涩地一笑,又问:“顾管带不去吗?”
傅兰君打起精神摆出笑脸:“好啊,请几天?”
傅兰君心如擂鼓,巡警头子细细打量着她,半天,恍然大悟:“这不是顾管带家的……”
巡警们终于到了他们的包厢,南嘉木站起来笑着同他们寒暄:“兄弟们辛苦了。”
他回来的时候傅兰君正在床上休息,半梦半醒里听到有嘈杂人声,勉强支撑开眼皮,模糊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走去,轻声细语地在和人说话。
傅兰君不说话,冷笑着用余光去看程璧君。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巡警头子对南嘉木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也招呼着兄弟转身离开。南嘉木上前一步,弯下腰对傅兰君道歉:“抱歉……”
黄包车夫拉着顾灵毓消失在夜色里,傅兰君气得怔怔的,也只好一个人回了家。
第三天早晨一到女学里,傅兰君就发现学校的氛围很奇怪,无论她走到哪里,好像都有学生对她指指点点。
傅兰君看一眼南嘉木,直觉告诉她,他出现在这里,这事儿不简单。
这满学校的学生都是军属,想来都是从自己当兵的男人和老子那里听说的,事情的源头不必说,自然是那晚上碎嘴子多事的巡警们,想来这件事情已经在军营里传遍了。
他们两个坐在二楼包厢里,程璧君挨着顾灵毓坐着,肩膀靠着肩膀,她还犹嫌不够近,整个人都快要贴上去,一双眼睛不看戏台子,只热切地盯住顾灵毓的脸,两片嘴唇碰撞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恶的顾灵毓,他竟然不躲闪!
伙计憨笑:“您这问得也太宽泛点,一男一女结伴来看戏的多了。”
半个月后,顾灵毓终于回来了。
傅兰君打定主意要问个明白,谁知顾灵毓又开始闹失踪。当天晚上他没回家,第二天晚上干脆让人捎话回来,说自己最近军中忙得很,这半个月恐怕都不会回家。
她冷淡地回应南嘉木:“这不关你的事。”
那人一边嘴里道着抱歉一边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傅兰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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