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孙慧国忍痛付了钱,回到家,越想越生气,只好冲老公乱发一通脾气:“你那是什么儿媳妇,这样刁钻,还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她是来替她死鬼婆婆报复我的吧!”遂又把前后被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述,末了加了句,“这丫头不简单,得防着她点。”
涂苒进去瞧了瞧,见是一套早上没阳光下午又西晒,还临着马路的,“很好”的二室一厅。
陆程禹搁下电话,不觉低头一笑,想了想便发了个短信过去:“任务完成了?”
涂苒又问:“是咱爸全额付款么?”
此话一出,孙慧国立即黑了脸,众人也全哑了声。
不多时,那边有了回复:“恭喜老公,你又有一套房子入库,复式,150平米。”
陆老爷子说,你女儿不过是个在大学里做辅导员,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用得着开百十来万的车么,我辛苦一辈子开的也就一三系宝马。还有我儿子,读书出国到结婚,都没这么花过钱,再有我女儿,你看她老实欺负她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在夫妻情分一场,睁只眼闭只眼,不想大家都下不来台,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是以,孙慧国对此颇为自得。
第二次婚姻里,外人看陆老爷子就是一典型妻管严。
陆程禹挡开她的手,继续埋头吃面。
陆程程在主卧衣橱的夹缝里发现一张纸条,展开来看,是一张近百万金额的收据,签字人是孙慧国。
陆程禹侧头看着她,想知她到底有几分玩笑几分认真,涂苒却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待他尚未回神过来,紧接着问道:“好不好呀?”
陆程禹搁下空碗,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看着涂苒慢条斯理地说了句:“食色性也,我在床上也是这德行,你喜欢的。”
那几人里,有存心看热闹的便连说“不忙不忙”,也有想拉关系的只说“这套是挺好的,就这套吧,姑娘,你公公婆婆多好啊,又有眼光。”
“是。”
即使如此,孙慧国对继女说话仍然时不时的夹枪带棒明讽暗贬。
陆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女娃娃,真是不给面子的。
陆程禹不以为意,认真道:“很好吃,谢谢你。”
涂苒笑了笑:“阿姨待我们真好,我也没看中其他的,就喜欢隔壁楼的那套。”
陆程禹把她扯开去:“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那陆程程一忍再忍,却也并非傻瓜,某日,终教她抓住孙慧国的把柄,由此引起家庭权势格局的一系列微妙改变。
见她不再执拗,孙慧国心里一阵轻松,却也瞧她不起,心想:还以为多能耐,不过是个二愣子罢。
孙慧国持宠而娇,寸步不让。
涂苒转了转眼珠:“那房子写谁的名字啊?”
是以,两人在家闹得鸡飞狗跳。
陆程禹就听见厨房里乒哩乓啦的响了一阵子,又有香味渐渐飘出,没多时,涂苒捧了一海碗面条出来,“砰”的一下搁在他面前。
她看了眼孙慧国,后者正笑容可掬的瞧着她。
陆老爷子一看,又惊又怒,惊的是,正值开办第三厂缺乏流动资金之时,孙慧国却有大笔的私房钱并且已经支出,怒的是,他拿她做携手后半辈子的枕边知心人却对此一无所知,被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情急之下,立刻找来妻子对质。
孙慧国心下很是不耐烦。
做父亲的打算给自家儿子买房,这事在寻常人家是件寻常事,但是发生在陆家就有稍许蹊跷了。
“怎么了,”老头在那边笑道,“能从孙慧国手里捞上一笔又把她气得跳脚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这姑娘有点意思,对我胃口。你这样的性子,就应该找个厉害的,才能罩得住你。”
涂苒想了想:“我们签个协议怎么样,如果谁先外遇,那房子就完全归对方所有,不许抢的。”
一时大家都没了言语,气氛颇有些尴尬,涂苒终是开口:“实在不行,就这套吧。”
孙慧国原是个粗人,读书少,最怕人看不起,现在发了财又怕人不知自己有钱,更何况此刻还有外人在场,都是有头脸有身家的人,面子上那是万万不能失的。
陆程程在狡妇面前不动声色,转身便将收据交给了陆老爷子。
涂苒咬着唇,站在旁边看了那男人半晌,嘴里哼了一声,再不理他,转身去了厨房。
陆老爷子果然招了涂苒来相新房,一帮子人在新开的楼盘里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