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挂断电话，顾衍生眼底流露出的幸福掩饰不住，乔夕颜酸酸的说：“哎哟哎哟，打了个电话马上表情都变了，拜托，你不是得了世界小姐，不要一脸‘世界很美好’的表情谢谢！”

    “干嘛？”她明明是想声音放柔一些，却还是一贯使然脱口而出。

    叶肃北笑，脸一侧说道：“那这边也来一个，两边都有章，谁都不敢来了。”

    看着叶肃北的车飞驰而去，顾衍生在原地站了很久，她脸上就那么不可抑制的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心里像织起的棉絮，柔软的不可思议。

    “是看谁旺财谁旺家宅这样么？”顾衍生想想，这样的现场确实蛮好笑的，这娶老婆又不是请门神回去辟邪，还要看面相？！

    乔夕颜在城中文化圈里也算不大不小个人物，她利用业余时间写的书据说销量已经累计达到一百多万册。正因为如此，她常常用教育的口气对顾衍生说：“听姐的没错，姐好歹是个作家。”

    因为答应了帮夏鸢敬代课，所以顾衍生和叶肃北一起出的门。叶肃北怕她赶不及吃早饭，特意开车先去了一趟她最爱的粥饼铺买了早餐才送她去补习班。

    乔夕颜笑的前仰后合，一脸恶作剧成功洋洋得意的表情：“我这是为你们好好吧，这样才能更健康的过某生活啊！”

    乔夕颜听了，就没好气的应道：“你最后还是跟了路丛光啊！可怜我一心向明月，明月却照沟渠啊！”

    她从小到大都属于胸无大志型的，即使天塌下来她也觉得会有别人来扛。从小学到高中，每学期的教师鉴定老师基本上都会写：该生竞争意识不强，耐心不足。

    “……”

    乔夕颜笑的一脸会心，她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递给顾衍生：“生日快乐，傻瓜。”她微微颔首：“还总说叶肃北忘了这忘了那，你自己更糊涂，本来不想煽情，准备等要走的时候再给你礼物的，不过现在给了也是一样。”

    叶肃北倒是对她这样干巴巴的口气习以为常，他的声音清濯悦耳，从电话那段传来，像蛊惑人心的咒语，他说：“想你了。”

    “顾衍生，你现在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乔夕颜也算是大家族出身，尤其是他爷爷，更是名噪一时。即使是顾衍生这样插科打诨的人也在语文课本上读过他的文章。“乔夕颜”这名字便是她爷爷取的，据说是希冀乔夕颜能像历史上的小乔一样有才有谋有貌。她自小受着很传统的中式教育，活在当代却很不巧的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不知是不是真有物极必反这句话，她爷爷越是想培养她娴静淡然的气质，她就越是往相反的道上跑，这一跑就是十万八千里，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

    拜托！他们某生活很和谐的好吧！

    因为她着实害怕，害怕这样平静的日子被打破。

    “顾衍生。”

    顾衍生一脸茫然：“什么日子？”

    “别问我任何话，我什么也不想说，顾衍生，你快点到我身边来，现在。”

    补习班的课程相比学校强度更大一些，不过上课的学生水平比较一致，领悟能力很强，所以她上的也算轻松。

    她说：“别开玩笑。”

    乔夕颜一口冰茶喷了出来，她一边狼狈的擦桌子一边笑：“顾衍生你这丫真有才！”

    “你怎么了？”顾衍生疑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只可惜乔夕颜真不是个省油的主儿。当顾衍生拆开纸盒，刚刚还培养起来的几分感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乔夕颜，你这王八蛋！”

    他这么一说，顾衍生却又不乐意了：“不许拿这种话来开玩笑！”

    “路丛光？”

    叶肃北离开的时候顾衍生难得主动地在叶肃北脸上浅啄了一下。叶肃北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小动作，惊得全身一僵，顾衍生被他这反映弄得有点窘，站在原处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叶肃北看在眼里，就突然想戏弄她一下。他笑说：“要是老婆天天这样，那我真是做鬼也风流啊。”

    乔夕颜乐不可支：“最主要的是，那面相大师说下巴较圆，颧骨较高，鼻子较长的人旺夫。我当时就在想，这不是说我呢嘛！”

    半晌，一怔窸窣的声音，路丛光的声音终于又从听筒里传来。他冷冷的说：“我在工作室。你可以选择不来。”

    她想，杞人忧天自怨自艾这样太过复杂的心理活动不太适合她，她只需要简简单单抓住现在就好了。

    顾衍生抿了抿嘴：“叶肃北莫名其妙让我把晚上八点以后的时间都空出来，说有安排。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一套。”

    “叶肃北你快滚！”

    不想电话竟又不识相的响了起来。顾衍生有些不耐，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乔夕颜似乎心情出奇的好，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顾衍生专心致志的低头吃着甜品，偶尔乔夕颜说兴奋了，她就点头附和一下。

    叶肃北笑：“好吧，那就当我开玩笑吧。”

    顾衍生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

    叶肃北对她一贯有耐心，每次她耍赖叶肃北都摸着她的头温柔的笑，面容沉静，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如当年，只是顾衍生总是觉得那眼神里缺少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她又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