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明宫那边的医士手段高超,救活你母亲不难。”
这正是国民对奴隶的普遍态度。
今天,他母亲早产,便急急忙忙跑去奉宫官邸求医。
当确认怀孕后,会从重劳力调入轻工。至八个月后,送入奉宫附属的产室。那地方,不论卫生环境还是医疗水准,远不能跟明宫中的医士媲美。
青年闭目想了想,伸手指地:“那或许在这里。”
想想自家期盼多年的儿子,再想想那些国民对奴隶们的异样嫉恨。陈黎突然有些明白了。如果自己这个孩儿夭折,而身边一群奴隶不断生下他们的孩子。陈黎心中也绝对受不住。以他作为奉宫长官的职权,偷偷动一动手脚……
陈岚走到骨颜身边:“你阿母今天生产,暂且不带你们家人。不过你自己,老老实实跟我走。”
“地母?”
阿阳部落的那几种巫术,早就被灵宫吃透,她自己都研究过不少。而且当初为什么授意自家哥哥对骨颜一家子有所照顾?不就是因为他们这家人身上,留着宗布神的血脉,是祭司一系的传承者?
“灵宫有谕令,派我过来通传。听说这里有人准备生产?让我来吧!”
杨柯父亲当年立下规矩,不容许国君首领无节制扩充后宫。君有四夫人,士有一妻一妾,普通国民有一妻。
陈岚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扭头对陈黎说:“哥,灵宫的命令,你去把阿阳部落的奴隶全部找来,我先去救人,回头我要带走。”
……
说完,陈岚将巫女服的袖子往上系,跟着骨颜赶去救人。
陈岚冷笑不止。
“但一口气交换三千人,灵宫那边也麻烦吧?”
永乐殿一片寂静,三人表情严肃,低头思索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应该说,他只娶了四个老婆。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办法生育太多孩子,所以才刻意这么做。”
同伴迷迷糊糊,打着哈欠,还有几分不清醒:“乳医,老哥哥又不会生,找乳医作甚?莫不是嫂子?不对啊,嫂子才五个月。”
“前辈,我回来了!”小张军官从大门口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巫女。
但嘴里,他嘟嘟囔囔:“不过是一个奴隶,需要去明宫找人?从产房找几个婆子就是。”
“先看看吧,说不定可以都保下。”陈黎想到自家那口子,叹气道:“权当是积阴德了。”
只听骨颜说:“大人,您今天助我阿母托难,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不可能。我诞生至今不过一个月,可就连十几年前的灵魂都在。等等——”姬乐仔细感应,凝眉说:“也不是都在,杨柯父亲的灵魂不在。或者说,杨氏一脉都不在。”
“行了,赶紧走,灵宫那边还等着呢!”
军官听到这话,才总算从座位起身,走到奉宫门口,向远处骨颜家的木屋望了望。隐隐约约,能听到那边的哭喊声。
而奴隶生子就没这种待遇了。且不论许多人将自己豢养的奴隶阉割,纵然保持生育能力,但想要真正使用自己的能力,也必须经过奉宫挑选伴侣进行配种。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陈黎将恶念摒弃,不断晃着脑袋默诵兵法。
“看样子,不止你阿母,你那些弟妹也不省心。”
面对自己看重的这个奴隶,陈黎笑道:“你们都是奉宫所属的奴隶,是公家的财产,怎么算我的?”
青年:“现在不是研究杨柯的时候。不管他能不能生,反正还年轻,死不了。还是说那些先民的事,你确定一个灵魂都没?”
“不过你力气大,干活勤快,回头我家要是真缺奴隶。大不了花一笔钱,把你们家人全都买下来。”陈黎神情淡淡,望着骨颜家的木屋:“说起来,也是你们阿阳部落的巫术断绝。不然有巫术傍身,可以自行接生。我这种管理者也省心。”
骨颜神色黯然,没错。在夏国,他们这些奴隶根本不算人,仅仅是九宫城的附属物品。哪里有所谓的人权,哪里可以选择主人?
她……她居然看出来了?
一个时辰后,陈岚重新带着骨颜走过来。
骨颜是阿阳部落的一个奴隶。跟母亲以及几个弟弟妹妹住在一间木屋,因为平日干活勤劳,也算得长官青睐,可以得到不少赏赐补贴家用。
“大人!”骨颜赶紧跪下,慌张发誓:“是真的!早晨,母亲不小心摔倒,我们扶起来后,感觉她下身不对,羊水已经破了。”
“灵山!”姬乐醒悟道:“有可能,按照我们华夏的习俗,‘入土为安’。如果说先民的灵魂沉眠在墓地,也说得过去。正巧,今夜要去灵山降灵,你我同去探寻一番。”
官邸里,一位陈姓军官正在阅读兵书。
青年想了想,提出一个猜测:“或许是国灵诞生太晚,最初的先民没有归入你这?”
年轻的军官被前辈踹醒,一个骨碌摔在地上。等他清醒后,问明白情况,赶紧穿衣服去明宫找人。
陈姓军官听到同伴的话,目光闪了闪,没有说什么。
纵然王庭明令禁止国民大肆迫害奴隶,行不人道之事,可这种事情屡禁不绝。据说还有几位年长的巫女,因为自家饱受丧子之痛,而将自己身边的奴隶统统阉割,以此发泄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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