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走在边缘的爱

    “不是。”梁成飞扯起嘴角，冷意却显而易见地凝在眼底，“我只是见不得你好。”

    章峥岚直言不讳，“至少能解决大部分。”

    章峥岚回去了，而水光是两天后跟罗智一同返回的，章峥岚来接了机，神色自若，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错。

    “……”

    “萧小姐，发现原来爱的人从没有爱过自己，是不是很痛苦？

    梁成飞的表情滞了一下，之后再无话。

    章峥岚最近多出的一项课余项目就是去学烹饪，前几天秘书何兰奉命去给他报的名，何MM那刻真是无限感叹世事无常，一向连吃什么都懒得想的人竟然去学做菜了，只能说爱情的力量无穷大，也不禁佩服那位萧水光小姐能将风流不羁的章老板给驯服住，而且看老板的样子明显是心甘情愿被套牢。

    与梁成飞分手后，水光一直留着疑惑，她隐约在医院大厅看到了章峥岚。可那熟悉的背影一闪就不见了，总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但又一想他此刻应该在海南，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梁成飞由服务员带进包厢时，还有些不解，这里面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上面领导无端端找他来干吗？当他看到在跟王副局聊天的人时有点明白了，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嘲讽。

    “所以我大方地把收藏了那么多年的照片发给了你，让你也一起欣赏一下。

    “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吗？”

    王副局介绍梁成飞给章峥岚时后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客套两句，后来在盥洗室里，两人碰面，章峥岚终于开口：“梁警官，我们虽只有过几面之缘，但我对你也算……足够了解了，以后还烦请你别再找我爱人的麻烦。”

    “她跟我在一起，你要不要来见见？”

    于景岚的照片。

    章峥岚笑着说：“才还好啊，看来还得再接再厉。”

    水光不知道他今天的情绪波动是因为什么，只当他是累了的缘故，刚刚睡着时就在喃喃梦呓。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却是沉静一片的。

    “你真的很像他。”水光认真地、不带情绪地看着梁成飞，“你们这么像，可我却那么讨厌你。”

    她甚至不知道，原来他笑起来可以那么快乐。

    水光说好的时候，对章峥岚来讲，不啻万金。

    他们走时老板到门口送，他揽着萧小姐，眉眼带着笑意，那是何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老板脸上出现“幸福”这种表情。

    如果以前梁成飞只觉得这人只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商人，那么现在他算是有点看出来了，这男人精明得很，或者说表里不一。

    “景岚，我等不来你……想要跟那个人好好地过下去了。他跟我当年一样，一样的会装傻，却也一样的真心实意……如果你听见了，那么，请你祝福我吧。”

    市人民医院的二十二楼是重症监护室，走道上冷冷清清。梁成飞先一步走出了电梯，水光跟在他后面。当班的护士端着几瓶药剂过来，仿佛熟识一般朝梁成飞微微笑了一下。水光与她目光一接，却抓到了从她脸上闪过的一丝遗憾。

    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番，心里好像清空了所有的东西，空落落的，却又有一种轻松。

    水光的额头细细冒着汗，他勾起了嘴角，“现实总是很残忍的，当你一层层剥开表象，那些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到眼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愚蠢，自己掏心掏肺去爱的人，却爱着别人。”

    水光进了安全门，里面的消毒水味要比外面浓得多，耳边是一些机器发出的细微声响，她一间间过去，找到了2208。她站定，没有进去，隔着玻璃往里看，病房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病床上躺着的人沉沉地酣眠着，已经无法让人联想起那些照片上的样子，没有了光彩和欢笑，只剩下羸弱和寂静。

    睁开眼发现在自己房间里，水光正跪在床边替他盖被子，他将人捞起来拥进了怀里，水光说：“我东西还没整理好。”

    有人说，爱从信仰开始，就像她年少时喜欢上于景岚……

    孙芝萍看水光时脸上闪过的嫉妒和仇视被章峥岚捕捉到，他刚就在想这女的哪里见到过。稍一回想就记起上次张宇给他看的那照片里这女的也在，水光抓着她的手，明显两人在起争执。

    水光沉吟，章峥岚也没有再继续游说，他在等，等她同意的回答。

    不知哪儿飞来的一群鸽子，夜晚也没有归巢，在窗外回旋，隐隐有声音传来，水光辨不清那是鸽哨还是风声。

    而章峥岚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就笑了，“搞得我现在就想马上飞回来了。”

    他先送了他们去住处放下行李，然后一起出去吃了中饭。饭后罗智就赶去公司了，创业伊始，争先恐后，劳心劳力那都是基本的。等罗智一走，剩下的两人面对面看了一会儿，水光先转开了头。章峥岚眨眨眼，伸出手到她眼前晃了晃，“萧水光小姐，我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好歹给点面子多看我几眼吧？”

    也慢慢习惯了他的牵手和兴之所至的亲吻，甚至，肌肤相亲，而工作上碰到什么难题，也会很自然地去询问他，因为找他问比自己想省时太多太多。

    “我不甘心，你甘心吗？那于景岚没爱过你，你甘心吗萧水光？”

    水光忘了听到最后自己说了什么，她好像说了是吗，又好像是说了我不信，或者，什么都没有说。

    章峥岚来西安来得突然，去得倒是从容，他跟大院里的人一一道了别，彬彬有礼，面面俱到，而在看向朝西的那处紧闭的住宅时，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然后朝水光说：“我走了。”

    “哦？”梁成飞冷漠嘲讽，“于景岚如果没有家世，没有地位，你们会喜欢他？”

    梁成飞不足为惧，他惧的……从始至终是她的态度。

    水光在医院住了五天，章峥岚去给她请了假，云腾的老板当然是即刻就答应了，还说要来慰问，章峥岚客气拒绝，挂了电话便系了围裙开始煮粥，水光第一次吃到章峥岚煮的粥时，说了一句：“还好。”

    水光渐渐清醒，四处看了看，发现在医院，边上章峥岚正担忧地看着她。

    水光很久很久之后看向发件人。

    在一场饭局上，章峥岚跟与他交情不错的王副局聊天时随口问起他们单位是不是有位姓梁的警察，他说也叫出来坐坐。

    水光慢慢拉下来，她看得很仔细，因为这阶段的他，她知道得太少。

    章峥岚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嗯”了一声，起身去叫了医生。

    “我怎么在这里？”

    水光走出安全门，梁成飞转身对着她，“看完了，有什么感想？”他的声音喑哑，水光看向窗外，看着外面虚空的一点，“要是她醒着，而景岚还活着，他们怕是已经双宿双栖了吧……其实，也挺好的。”

    “你不是也想让我见见她吗？”

    水光淡淡地道：“不然还能怎么样？”

    水光无心去在意他的态度。她只是来看她的……了却自己心里的结。可真的要过去了，水光又起了怯意。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两张如此相似的脸，却会令人产生天差地别的感觉。

    在去海南前，在她胃病出院后的隔天，章峥岚跟梁成飞见过一面。

    梁成飞脸上闪过鄙夷和一丝屈辱，他一直厌恶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章老板，要不要跟我打赌—就算你花再多钱，你在她心里也照样一文不值！”

    章峥岚不会拿她去跟任何人赌，但这不代表另一方不会。

    好像一切又恢复了过来，五月份的时候章峥岚的公司组织员工去海南旅游。他自然是想带上女友的，但水光本身不怎么喜欢旅游，再加上前段时间刚请过一周假，这连番请假影响不好，所以拒绝了他的好意。而章峥岚是公司老板，这类集体活动他不参加说不过去，去了，却兴致缺缺，心有所系，一到海南就拨来了电话，说热，水光说：“这时节去海南，是热的。”

    那天晚上，回了章峥岚住处，他看着水光坐在床边整理两人的行装，就像世间任何一对夫妻在做着一件最平常的事情。

    那天晚上，她翻出了枕下那张被她用大小合适的透明尼龙装起的纸，上面的字迹依然新如初写：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章峥岚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点幽怨地说：“你不关心我，也不问我为什么提前回来？”

    第二天是周末，水光再一次按下了梁成飞的号码。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在她说“我想见见她”的时候竟是那般的心平如镜。

    章峥岚有点疲倦，入了梦，看到她要走，不顾一切地伸手抓她，“别走。”

    水光忽然有点同情他，她曾在网上抄下一段很美的话：求佛能让你长在我每天眺望远方的那扇窗前，静静凝视你每天的来来往往每天的喜怒哀乐，直到老死。在阳光下郑重地开满花儿，将我前世的今生的来世的期待都写在花瓣中叶子里。你可知道，那纷纷扬扬的叶子是我多长、多长的思念；你可知道，那落英缤纷的花瓣是我多久、多久的盼望。

    “争执”这概念让章峥岚皱了眉头，清楚女友不会吃亏，可这偏袒情绪起来了，那都是对方不识抬举。

    也许是真的习惯了他在身旁，他的话，他的举动。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习惯多一点？可毕竟，是接受了他。

    时间就这么不惊不扰，或者说墨守成规地推到了四月份，期间章峥岚公司的那款游戏上市，成绩显著，而这导致的是大街小巷，尤其是那些网吧门口，都高高挂起了这款大型游戏的海报。

    “看什么？”梁成飞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紧了紧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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