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忽然领悟到他的意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今天一早,他,还有主管局长和局长,一起被带走的。他托一个同事打电话给我。”
我对他的爱,比起曾经与左辉的爱,何止千倍,我为他所受的煎熬,比起当年与左辉分离的痛苦,更是完全不可比拟。我不表达,不代表我没有承受。可是,他这样揣测,这样比较,令我失望至极。
虽然很不情愿,虽然有失颜面,但当我想到左辉即将面临的漫长痛苦的双规生活,我还是鼓足勇气,抬头问:“你可不可放过他?”
我的心软下来,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他的下颏,就像是要安抚一个满心委屈的孩子。这个举动,几乎令他崩溃,他猛地伸手过来,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口里喃喃地说:“邹雨,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会失去你?总觉得你有一天会离开我?总觉得你看着我的样子,就像随时想要跟我说再见?……”
第二天,我想着近日耽于玩乐,工作完全搁置一旁,毕竟不妥,于是,直接去到办公室处理公务。
走到门口按门铃,他走过来开门,只见他已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再一低眼,门边正放着他常用的皮箱。
我望着那扇门出神了几秒钟,转身走上阳台,尽管只是12楼,尽管有着齐腰高的护栏,但一眼望下去,仍旧让我直冒冷汗。我只能死死抓着门框,尽量探出头,盯着车库的出口。虽然我知道我能看见的不过是一台吉普车,但是,那毕竟是未来的一个月里,我与他之间最近的距离。
我轻轻地点头。
我莫名其妙,只好长话短说,收了线。
我还来不及回答,只听见门铃炸响,他放开我,转身走到门边,镇定了一下情绪,打开门。
“说重点,出了什么事?”我打断他。
“打你电话你又不开机,打家里没人接,打办公室老是占线,我本来上午九点开庭,只好跟法官请假推后半小时,到这里来碰你,幸好……”
“当然,如果只是想让税务局罢手,我根本不需要跑到北京去四处游说。说实话,这件事,真正想害我的,是林启重。我不能整他,但我想让别人看看,帮他做事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不拿他开刀,我如何才能整到他的上司?他自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不能怪我!”
门前站的是傅哥,见我和他站在门内,有些不好意思,提过门边的皮箱,低声对林启正说:“时间不早了,林董已经出发了,我们可能得快点。”
我的斗志在瞬间苏醒,我一扬下巴,利落地答道:“那么,在你的心中,也有个天平吧,我是不是很荣幸地,也和那个江心遥各占一端呢,不管谁不高兴,你都会想法讨好。当然,我可不敢说我和她一样重要,因为,你的选择,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大吃一惊,连忙说:“不可能!我昨晚还看见他!”
我望着他,摇摇头:“不,我宁愿在这里和你分手,也不要在你去机场的路上和你说再见。”
“如果真的爱,就会去争取。如果不够爱,就可以无所谓。当初我问过你,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还会不会爱我,是你say no ,不是我!”他大声地回答。
“中午12点。”他的回答有些局促。
“我们都能两全其美,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我点点头:“还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一片茫然。我想,林启正的内心,也是一样。
“就像你说的,他只是个办事员,何苦拿他开刀?”
门在我面前,轻轻地合上,门锁发出了微弱响声。
“为什么?”
他逼近一步,“你都知道了?很荣幸得到了你的肯定,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你从来不和我讨论我们的将来,从来不向我要任何承诺,那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如果我用爱也讨好不了你,用钱也讨好不了你,那么,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想见你。”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会?”
他将放在我肩上的手用力按了按,仿佛为这个承诺作一个注脚,然后,立刻转身出了门。
我忽然无言了,从他的眼里,我看见他内心的痛苦,和我一样,那种正在沸腾的,无法压抑的痛苦,折磨得我们只能这样彼此猜忌与指责。这是何苦呢?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表情郑重地说:“而且,虽然你从不问我,但我还是想说,请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自立门户,离开我父亲,也离开江家,到时候,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很严重吗?”
我的心在往下沉,往下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错!”高展旗做了一个否决的手势:“我一早急巴巴地到处打你,就是因为左辉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他凑近我,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只——有——你——能——救——他!”
林启正表情愕然,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还击。
“我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他的表情越来越倨傲。
“我哪有什么办法?双规期间律师不能介入,搞不好背个伪证的名头,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现在我们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我无奈地摊开双手。
他马上答:“不是分手,我很快就会回来,一个月以后,我就回来。你要等我!”
“反腐倡廉,是国家的政策。”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