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起来。
这家伙,一声不吭,真的买了台新车回来,我也挺为他高兴,兴致勃勃地坐进了他的车里。
“好啊!”他若无其事地答。想是家事,不愿外人知道。
“有什么怪啊?别人问件事,答案就是‘是’与‘不是’。”我有些心虚地掩饰。
“谁知道啊?!”
“我好不容易把她劝到那个包厢里,你再去安安她,我去通知郑主任。”高展旗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厢。
我还没来得及开腔,身后的包厢门打开了,郑主任冲进来,带着一身的酒气:“你还在这里闹什么?存心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
“高律师开车来了吗?”林启正在电话里问。
小孟上了车后,朝我哀哀地挥手。我望着她,心想,也许,我正在重复着她走过的道路。
那厢高展旗陪着郑主任返回宴会现场,继续笑脸迎人。这厢我陪着小孟走出酒店坐上出租,确保她不会半路杀个回马枪。
听他这话,我也有些担心,在他面前,也不必掩饰,于是我说:“麻烦你转告林总,请他方便时回我的电话。”
现在不一样了,不必在电话里寒喧客套了,他第一句话直接问我:“在干什么?”
“郑主任外面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小孟,来了。”他神秘地说。
我看着她,突然有深深的怜悯。虽然旁人看来,这真是一场不堪的闹剧,但他们两人,应该是有真心相爱、海誓山盟的时刻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昨天,我也许只是个暗地里嘲笑他们的看客,但这件事发生在今天,竟让我有了感同身受的同情。
“会是开完了,不过……现在在林董那里。”傅哥的语气有些沉重。
“数钱?你们今天发工资?”
我随高展旗走进停车场,他猛跑几步,站在一部崭新的蓝色小车前,做妩媚汽车女郎状。
“你在哪里?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吧?”
郑主任也不示弱,仗着酒劲低声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这边骗我的钱,那边去养小白脸,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找你算帐就是好的了,你还要找我算帐,看我下次不找人打断那个男人的腿!”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低落。自己心中有鬼,听别人的话,句句都是讽刺,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我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那里面有一段经典情节,就是一个人开会时接手机,只是嗯嗯啊啊,结果被严守一编了一段:开会呢?对。说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说给你听。行。我想你了。噢。你想我了吗?嗯。……”高展旗一句女声一句男声,学得不知多起劲,在旁的我听得有些坐立不安。
站在酒店门口等车的空档,小孟眼含热泪对我说:“邹律师,郑光明真的是个骗子,那时候他总说她婚姻不幸,骗取我的同情,还答应我两年之内离婚娶我,结果我等了他五年,他也没离婚。我为他前前后后流产七次,医生说我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现在我三十岁了,他却找借口说我有男人,要把我甩掉,你说我怎么会心甘啊?”
小孟曾是我们所里的内勤,从乡下来的,年纪极轻,长相俊俏,在所里干了不到一年就被郑主任安排走了。至于她是来之前就已经随了郑主任,还是在工作期间碰撞出火花,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郑主任后来特地为她租了套房,还出钱让她办了个彩票销售点,偶尔在没有外人只有知情人的场合,也会带她出来与大伙见见面。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无其事,所以我与她,也还算熟人。
“在数钱啊!”我实话实说。
“没什么事吧?”我关切地问。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用知心大姐的口吻对她说:“怎么啦,受了什么委屈?”
“不行不行,要出人命了。”高展旗一面说,一面拽着我走到无人的角落。
“……那好,晚上我再和你联系。”
我突然想起来,出差之前,郑主任确实和我提过此事。在三亚待的太久,我完全将它抛到九霄云外。
“她在哪里?”
回家稍事休息,我又赶到郑主任办寿宴的酒店。虽然酒席的时间是六点,但已有不少人到了宴会厅,等候在收礼台前准备交罚款。郑主任红光满面,游走在众人之中,他的夫人,也难得地伴其左右。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收礼金工作中。
“千万别过来,待会郑主任一出来,见是你在数钱,直接会把他吓晕过去。”我笑道。
我走到路旁的一家小药店,买了一盒毓婷。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给大家招惹麻烦。
数到一半,高展旗不知从何处蹿出,凑到我面前说:“邹雨,紧急情况,你过来一下。”
“原来是这么计划的,但是我后来发现,如果没有车,可能连老婆的毛都捞不到!”
“啊?她来干什么?”
“上次去北京,她不还跟着去了吗?怎么又要甩了她呢?”我奇怪地问。
“56、57、58……”我坚持地念着数字。
“那也是哦,我还不够格儿呢。”高展旗做垂头丧气状。
“不会又是那辆没手续的车吧?”
我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你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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