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笑了笑，“阴差阳错，亏他说得出口，处心积虑还差不多。”

    付一卓幽幽道：“他对我说，傻逼。”

    朱韵没说话。

    他们来到一层酒吧，因为演出刚刚结束，不少人选择来这喝一杯放松片刻。酒吧装修典雅，放眼望去一片安宁的香槟色，到处是身着晚礼服的女士和西装笔挺的男人，年轻人并不多，大家轻声私语，讨论着刚刚的舞会。

    “峋是怎么跟你说我们的相识过程的？”

    “虽然没我说得这么夸张，但是大体意思差不多。”付一卓摊开手，“所以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他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

    事实证明，讨价还价还是女人更强，付一卓卖胸无果，只能乖乖听话。

    原来如此。

    “你指哪方面？”

    朱韵不太信，“真的假的。”

    付一卓玩着手里的高脚酒杯，笑着说：“不是他学我，是我学他。”

    “跟我爸没关，这是我自己的钱。”付一卓说，“我知道他本事大，有的是办法赚钱，但他花钱的地方也多。”

    付一卓拉起朱韵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朱韵本以为他打算用他的良心起誓，没曾想他一张嘴变成了——

    “说吧。”

    付一卓：“男人久不见面，总要吹牛逼的。”

    “后来有一次很重要的考试，我出五百让他帮我考，他去了，然后我俩就一起被抓了。因为我们都忘了他那头金毛。那次是他第一次当我面骂，说傻逼是会传染的。”

    朱韵心里哟了一声，说：“你比他绅士多了。”

    付一卓坐在吧台边，问：“想喝点什么？”

    还有一点，朱韵也已经忍很久了，趁此机会开口问：“你为什么叫他‘峋’？这是你们俩之间特殊的称呼吗？”

    “那时候他也就这么高，很瘦，从来不笑。我那几个同学都没理他，只有我把作业给他了。后来熟了一点后我才知道，他念完小学之后，他家里就不打算让他再上学了，他疾病乱投医，找到我们学校门口蹲点。”

    付一卓没听清：“嗯？”

    “……”

    朱韵低头喝果汁，付一卓说：“昨晚他帮我安排住处，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我十七岁那年身高已经长到189，一直跟我搭配的舞伴离开了，连教我的老师都劝我别跳了，或者只当成业余爱好就好。我爸当时就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那段时间我真觉得我的世界已经完了，每天抽烟喝酒，怎么堕落怎么来。峋假期的时候回家，我正喝多在床上犯恶心，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为了不给李峋掉分，朱韵提前四个小时就开始准备，洗澡换衣化妆，还配了一套首饰。一切准备妥当，朱韵出发，扔掉所有交通路线，直接打车过去。

    朱韵不知不觉集中全部注意力……

    “他跟我借书看，我说我干脆给你买一套吧，他还不要。”付一卓笑道，“他从小就傲，还是那种你根本找不到理由的傲，因为这个他吃过太多亏了，可就是不长记性。”

    付一卓带她进入酒店礼堂，朱韵第一次看拉丁舞表演，并不是像一般演出那样搭台子，而是众多观众围成一圈，舞者在中心舞池里表演，更能让观众能全方位观看欣赏。

    他冲她笑。

    朱韵瞪眼，一口西瓜汁卡在嗓子眼，咽血一样吞下。

    他们又聊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离开酒店，两人要走的方向不同，在门口分别。

    朱韵低头，“我知道。”

    “弟妹，你要对峋有信心。”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要让他在小钱上为难。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接受我爸的条件，但他真的缺启动资金，他那脾气又不会主动跟人开口……”

    我不想对他这方面有信心……

    就在榨汁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付一卓旁边的空位被两个女人占住，朱韵看过去，一双姐妹花眼波流转，眉目传情。

    李峋一顿，侧过头看她，嗤笑道：“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啧啧啧。

    付一卓：“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形容你们第一次打交道吗？”

    朱韵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只要了杯果汁。

    朱韵：“……”

    被人骂傻逼，付一卓看起来格外自豪。

    朱韵总觉得，她与李峋的相处，就像是在玩拼图游戏。她从各个角落找到碎片，一点点拼出他的完整形象。

    “帮个忙，把这个留下吧。”

    朱韵：“谁作证？”

    那就是咖啡厅那次了。还没等朱韵展开回忆，付一卓道：“峋跟你讲我们的事了么？”

    付一卓：“肯定是真的啊。”

    付一卓对朱韵说：“告诉他，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天，要是忘了钱就别用了。”

    那时他很困，笑得很欠打，对着全班人说——

    朱韵贴着他的脸颊，觉得味道大好，忍不住又闻了几下。

    骗人呢啊……

    隔壁姐妹花往这边瞄了一眼，付一卓笑呵呵，朱韵马上意识到不对。

    “反了。”

    朱韵：“咱们先讲别的，这个放最后说。”

    付一卓保持着往日微笑。

    朱韵抿唇一笑。

    他打了个清脆的指响，走进夜色。

    付一卓：“他说是你追的他，追得万分辛苦，他本来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奈何你投怀送抱怎么赶都赶不走，他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朱韵心想如果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话，别说那对姐妹花，可能整个酒吧的女人都会为他沉迷。

    朱韵收回手，“你先冷静一点。我相信你，不相信的话也不会来了。”

    好在一场演出下来，付一卓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付一卓：“那你答应我的条件。”

    说实话如果普通男人这样故作姿态，很容易被当做酒店门童，可换成付一卓这等身材气质，还真是蛮有看点。

    比起演出，朱韵更多关注身旁的人。付一卓全身心投入，看得万分陶醉，身体常常伴随音乐展开轻微摆动。朱韵心惊胆战，生怕他情绪来了直接站起来跟演员斗舞。

    朱韵脑海中浮现出开学第一天，他上台自我介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