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前南城分局局长,卫应贤。
姜湖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要说的被他抢先了,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忙乱了好几天,抓人,审人,反复看那些恶心兮兮的视频,研究作案模式,琢磨他们联系的途径。最后这案子将完未完,凶手和潜在凶手都已经抓住,外地的警官们也就都回各自的地盘上主持工作去了,可是却总有那么些疑点,如影随形似的让人心里不安着。
柯如悔的父母真的是他的死穴之一,这个人自视甚高,容不得别人半点忤逆和怀疑,父母和出身,却偏偏是他怎么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沈夜熙凑过来,等着看他点头,又被一巴掌推开。
柯如悔却像是看得到他们这边的情景一样,笑起来:“怎么不说话,沈队是不是生气了?”
柯如悔却有些诧异地“嗯”了一声:“你呼吸的频率变了么,看来那位沈队长把你照顾得不错?”他笑笑,“不过你要小心,爱人这种东西,就像是火,冷的时候能取暖,可是有时候也会变得非常、非常危险。”
沈夜熙睁大了眼睛,对他无声地做口型:宝贝,你骂人真好听。
沈夜熙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睁开眼睛,听了两句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回手扭开床头灯,也没吱声,只是搂过他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他的后背,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似的。
柯如悔笑了笑,像是面对着一个不礼貌的孩子,声音里带着点纵容:“都到这种程度了,你怎么还不肯承认我才是对的?J,怀疑式的学习精神很好,可你不能在事实面前睁着眼装作没看见。”
“莫局,沈队,尸体手里攥了东西。”法医叫了一声,拿镊子夹起一小块纸片,小心地放在证物袋里,拿过来。
第二天清晨,晨曦还没有完全撕开夜色的沉寂,电话铃就又一次刺耳的响起来,这一次沈夜熙先一步翻身起来,把电话接了,只听了一句,脸色就沉了下来,回头对姜湖说:“局里出事了。”
“他不是被抓起来了么?”沈夜熙失声问。
“你所谓的心理变态和学者两个概念在逻辑上并不冲突。”柯如悔听起来像是个进入状态开始授课的老师,还很有耐心地说,“而且当年不是带你做过一个课题么,所谓心理变态,也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其实是和一定社会环境下的文化和社会常态有关系的,比如说……”
“我怕得很。”姜湖不上他这个套,“你不就是个会砍人会杀人会折磨人的畜生么,除了卖肉,还有没有点新鲜东西能拿出来吓唬人?”
沈夜熙对他挑了大拇指。
“我当然知道那帮狗娘养的杂种的动机。”姜湖说。
“托了上边的关系,位子虽然没保住,不过人以‘证据不足’的名义,暂时放出来了。”莫匆抹了把脸,从怀里摸出根烟来点上,“昨天才出来的,今天就……”
柯如悔冷笑:“我说过,犯罪是人的本能之一,每个人都有一套程序可以激发起他的杀人动机,他的行为可以被预测,被控制,被指导,可他犯罪时候的想象力,是一般情况下,你所无法想象的,我们都有这个基因,每个人都是天生的罪犯……”
“你大半夜地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讨论心理变态的定义问题?”姜湖凉飕飕地打断他。
姜湖把目光移到坐在墙角的尸体上,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明白了——
“……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你才是对的?”良久,姜湖才压着声音问。
姜湖的睡意瞬间散了:“柯如悔。”
对方没答话,黑暗里只有电话那头传来的细细的呼吸声,姜湖睁开眼睛,微微地皱了皱眉:“哪位?”
“我做到了。”柯如悔平静地说。
姜湖的嘴唇几乎看不见动作,一个字一个字的就那么挤着出来:“我会亲自抓住你,亲自送你上路的柯如悔。”
姜湖冷冷地说:“别对你不明白的事情指手画脚,不懂装懂。”
对方一声轻笑:“吵醒你了呀,真不好意思。”
沈夜熙立刻炸了,勾起姜湖的脖子,把他拿着话筒的手硬是拉开,脚尖勾住他的腿弯,大半个人几乎压在他身上,形成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动作,气鼓鼓地瞪着姜湖——不许你跟他说话了!
柯如悔没有听到姜湖的回答,并不气馁,继续说:“你虽然很有才华,但是过于理想化,天真得近乎固执,有种不合时宜地正义感和自以为是的同情心——当然,我不能说这是不对的,可是科学需要客观。J,如果代表国家执法系统和规则的人都能做出这种……非常极致的事情,如果规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是有缺陷的,这个世界又在围着什么运转呢?人类早就脱离了食物链,但是自然和祖先的东西一直烙在我们的骨子里,你说我是个变态,你说我感觉不到任何正常人类的感情,不能和别人建立正常的感情纽带,可是你所谓的感情真的存在么?J,你要知道,自然的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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