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踏歌

sp;咸宁笑了：“是醉了！”

    正在暗自纳闷之时，侍女绿腰手奉香茶：“姑娘，请用茶！”

    那名女子长的也十分出众，身材更是婀娜，若微摇了摇头：“难不成也是舞名？”

    “啊？”若微拿着茶盏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可是唤作‘踏歌’？”

    正中为厅，侍女领着若微直接进了东侧的房间。

    正中的匾额上是三个草草的提字“妙音斋”。

    静夜朗月当空，繁星点点。

    羽娘又对上若微的眼睛：“我们这些人，都是自小苦练舞伎歌喉的，名字便代表着我们立世的绝艺。踏歌当初便是以此舞傲立于众姐妹之上的，所以才会称她为踏歌，今晚若微妹妹跳的这支踏歌，是在摆动不定的小舟之上完成的，比之我们平时在舞台上，不知要难上多少，更难得是那样的灵动传神，令我们唯有汗颜。所以便不能在以此名自称！”

    许彬止步在外：“既然公主要在此处休息，我等便不进去了！”又对身后侧立的两名侍女说道：“绿腰，你们在此处小心服侍，有事便去诒燕堂找我们！”

    瞻基点了点头：“有劳许大人了，原本就是借你的园子，扰了一晚上，如今更要有劳了！”

    而夜风轻袭，不禁打了个寒颤。

    踏歌注视着若微，眼中渐渐有了些暖意。

    咸宁公主猛地站起身，转身走向通往岸边的长廊，然而仿佛是走的太急了，一阵头晕失重，显些摔倒，坐在下首的宋瑛立即起身相扶，而倔将的她眼神一凛，冷冷说道：“宋大人不怕又被本宫撞倒，压在身下？”

    瞻基等人也随着许彬离去，若微这才扶着咸宁公主步入室内。

    宋瑛脸上讪讪的，缩回了扶住她的那只手。

    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来到西间，这西小间是书房和琴室，一眼望去，这屋子极为简单，一排紫檀木书架，摆的满满的书。房间四角是立式的花架子，上面摆着合果芋、绿萝、竹柏等绿色盆栽，正中是琴桌和琴椅，上面是一张古琴，墙上还挂着琵琶，不远处的条案上，还放着几只笛子。

    坐在马车上，与咸宁公主肩并着肩，忽然觉得很冷很冷，她悄悄伸出手，紧紧地握着咸宁，咸宁公主冲她展开笑颜，目光中带着关切，还好，在深宫禁苑中，还有你相伴。

    谁说这世上只是男人间的争斗，女人的较量往往在不经意间，就刀光剑影了。

    她喃喃低语：“白纻？这个舞蹈常是在宫廷夜宴中表演的，要求布景和服饰方面都极尽奢华。舞娘身穿轻罗雾毅般的洁白舞衣，长宽舞袖，身佩玉缨瑶珰，脚踏珠靴，腰系翠带，舞尽艳姿，容似娥婉。舞袖技巧和轻盈步态以及眉目神情的运用，对舞娘要求极高。”

    若微似懂非懂，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些女子虽然表面上为奴为婢，但骨子里都极为清高，如果自己刻意自谦，只会让她们觉得更加难堪。

    “那么，绿腰、踏歌还有那些舞娘，都是你从醉春楼带来的？”若微还是太过好奇，索性问了出来。

    “若微妹妹，看你与皇太孙殿下的情形，你是注定要留在宫中为妃了？”羽娘从苗圃中随意揪了一片叶子放在嘴里轻轻咀嚼，若微认得，那是“白英”，清热解毒的良药。

    若微立即上前扶住了咸宁：“公主怕是醉了！”

    另外一侧是紫檀木棂架格，里面都是一些精巧的小摆设，还有几本书，若微一眼望去，不由笑了，原来竟是同道中人。

    羽娘摇了摇头：“不是，她们原本都在这里的！”

    若微见状则开口问道：“姐姐为何如此？踏歌这名字叫的好好的，为何要改？”

    “是！”被唤作“绿腰”的侍女与另外一人点头称是。

    这房子里显然只是许彬临时下榻之所，没有家人，没有老仆。只有青一色，才色俱佳的女子。

    此话本来不过是一句玩笑，可是此时说出来，没有人发笑。

    踏歌面上神情一僵，怔在那里，并未答话。

    若微接过茶盏，看着那名侍女，不由一时好奇问道：“刚刚听许大人唤你‘绿腰’，你的名字可是取自汉时宫庭舞名？”

    若微糊涂了：“许公子怎么会收留这么多绝色美姝在府里？他的夫人都不管吗？”

    许彬冲着瞻基一揖手：“皇太孙殿下，不如请公主殿下移驾室内，暂做休息，醒酒之后再回去？”

    本是一句体贴入微的好言，可是此时在咸宁公主听来，分外的刺耳，她笑了，凤目微挑：“散了？你道是跟我们在一起，没有在妓舫自在开心吗？早早的就要散了吗？”

    绿腰点头称是，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另外一名侍女：“姑娘可知她的名字？”

    羽娘脸上笑意正浓，刚待开口，只见踏歌出来回话：“羽娘，公主醒了，说要回宫去！”

    咸宁公主看着瞻基与若微的心心相映，与情义合睦，心中不免有些凄然。不经意间，已然有了七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