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献丑

    拳随鼓声，于高潮处乍歇。

    这边曲终，那边太子妃刚好罢笔，将画卷交由内侍呈天子御览。

    太子妃当下便有了主意，双管齐下，有如神助。

    朱高煦不由愣住了，这小子分明是话里有话，是在提醒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摇了摇头，“臭小子”！

    朱高煦轻叹一声，说了句：“前人蹉跌，后人知警！”

    权妃微微一笑：“陛下真是贪心，福姬为了今日宴会足足忙了月余，现在连口汤还没喝上呢，剩下的曲目吗，如果陛下相允，福姬倒是有一个有趣的点子！”

    权妃指着画，一脸的好奇：“陛下，福姬不懂得画，可否向太子妃当面讨教？”

    朱棣不由大加赞赏：“好！”

    太子朱高炽连连摆手：“无碍，无碍，这茶饮的急了些！”

    “哦？”权妃一双柳眉微微皱起，仿佛无尽心事被人撩拨。

    而龙座之上的朱棣恍然不闻，只说道：“去吧，今日喜庆，就容你显露一回！”

    朱棣举目一望，自己虽然是行武初身，但是此幅画他却是分明看懂了。

    随后而行的朱高煦手急眼快，立即将朱高炽扶住，而太子妃张妍与太子侧妃郭氏连忙上前扶着朱高炽向外走去。

    “笔简而意繁，笔下扫尽尘嚣，墨淡而神清，墨中恰存贞洁，静穆安详，臻于化境。不论意思，单就这画功就是佳作。”朱棣笑而称许：“此画裱好后就置于这翊坤宫正殿！”

    太子妃立即杏眼圆睁，向她瞪了一眼，而太子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以期掩饰。

    “不知汉王为咱们表演什么惊人技艺？”权妃还未出声，坐在下首一众妃嫔中的一位朝鲜美人李昭仪先开口了。

    太子侧妃郭氏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做态，好个两相帮衬！”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朱棣俯瞰着殿内众人，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浮过，很好，如此一宴，众人心态尽露无疑，众生丑态，如此也好。他伸手拉过权妃，在她手上轻抚两下，随即起身退下。

    “原来是落入太子妃手中，素闻太子妃一向才艺双绝，不知太子妃要展哪项？”权妃笑意更浓，眼着盯着的不是太子妃，倒是若微。

    此话道理不错，但是说在此时，分明是对太子朱高炽的嘲笑与轻视。

    权妃轻轻击掌，随即鼓点又起。

    而后，太子朱高炽第一个站起身，两旁侍从起身相搀却被他推开。

    “好啊，这个听起来倒还新鲜有趣！”朱棣极为赞赏。

    太子妃回转过后，略显凌力的目光微微扫来，朱瞻基立即默而不语，只是他稍稍昴起头，身子异常端正，大步向外走去。

    “福姬，休要胡闹，太子妃一向端庄，朕看，还是命人代了吧！”出乎意外的，居然是朱棣出言解围，权妃与众人都没有料到。

    “若微，你怎么对她们的饮食民俗如此熟悉？”朱瞻墉听到若微的话，扯着大嗓门隔着桌子就问开了。

    太子妃领着东宫妃嫔及诸皇孙紧跟其后。

    太子妃双手执笔，凝神思量，心中宽慰，好个丫头，弹的正是《秋水》，琴音中正醇和，高旷空澈，余韵激响，仿佛道心。

    只见他步法进低退高﹐轻灵稳固，虚实兼用﹐刚柔相济﹐时而乘势飞击﹐出手虎虎生威。

    太子妃立即出言制止：“瞻墉，食不言，你又忘记了！”

    “太子妃绘画，你以乐声相辅吧！”看似随意，却绝无回旋余地。

    权妃环视众人：“就命刚刚那个舞伎，以红绸蒙面，击鼓传花，鼓音停时，花在何人手中，由何人献艺，岂不有趣？”

    太子妃张妍盯着眼中的花枝，面上极为清冷，起身出列，回奏道：“谢父皇回护，只是这游戏也要遵从规则，臣媳虽不才，也甘愿献丑。今日宴会，权妃娘娘煞费苦心，臣媳感谢万分，愿以纸笔相谢！”

    “哦，太子妃擅长丹青，也好，内侍，笔墨赐候！”朱棣吩咐着，一眼扫去，又看到若微，她阴沉着一张小脸，眉头紧皱，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心中一动，随又说道：“若微丫头！”

    朱高煦却冲着他们走了过来：“皇兄，无恙吧？”

    朱高煦看也未看，只是对着朱棣回奏：“父皇，既然今日是为了庆祝瞻基的生辰，那么高煦就来一段少林拳脚，望瞻基日后勤习武，得以健体强身，文治武功俱全！”

    若微只好应允，口中谢恩，微一思忖，便命乐人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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