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你是说,换一个造型,还是干脆换一个男朋友?”她的室友打趣道,“你已经换了几个造型了。”
被唤作草草的女孩子冲过来,在他背上捶了两下,笑嘻嘻说道:“自己照相技术不好还那么多话。”
“你说呢?”
草草抗议:“谁是你老婆?啊,谁是你老婆?”
“我在图书馆门前拍照呢。”他大声说,“你过来找我吧,中午一起吃饭!”
蔡满心笑:“怎么,让人煮了?”
“刚才那张照好了么?”一个玲珑纤巧的女孩子提起长袍,摆了一个妩媚的造型,“如果照得不好看,就再换一个!”
“那说点不贫的。”沈列要挽回一些自己的形象,“你现在的感情问题如何了?留在那边那么久,不是打算嫁个渔民吧?”
“没什么新动向,倒是你,”蔡满心笑了笑,“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不是有个小祖宗今年毕业么?”沈列叹气,“非让我把同学的单反相机借来。”
“好呀。”草草环着沈列的脖颈,亲热地将脸颊和他贴在一起。
“怎么站在这里?”身后传来郑教授软软的江浙口音。
“呵,领导着急了。”蔡满心笑,“你快去照相,我去图书馆那边找你。”她早听说沈列的女朋友是英语系数一数二的漂亮女生,却从没见过,不禁好奇心起。走到图书馆前,一群女生在台阶上摆着各种造型,沈列背着相机包,挎着一架数码单反,看似专业地跑前跑后。
“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长的名号。”蔡满心笑。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郑文亚微笑,“不管你的初衷如何,只要你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并且现在一切步入正轨,又有什么需要自责的呢?你喜欢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且认为这是有意义的,这样就足够了。很多人只是为工作而工作,从这点上,我倒觉得,你离开咨询公司,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你经历了不同的选择,体验到了不一样的生活,这些,比什么都宝贵。”
“呵,我倒相信,你是近乡情怯。”郑教授拍拍她的肩,“进来坐吧。我听你们班上同学说起一些你的事情,但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你从美国辞职去了南方,一定是很与众不同的经历。怎么,不想讲给我听听。”
“对对对,被您抢白都是一种荣幸。”沈列点头。
蔡满心回到阔别已久的校园,正赶上毕业前夕,四处都可以见到穿着学位服的学生来来去去,在标志性的景物前拍照留念。
“喂,不要把硕士服穿得那么狂野。”沈列挥手,“你是要去教书的人,注意一下人民教师的形象好不好?”
“怎么会呢。”蔡满心赧然一笑,“只是您当初大力推荐我,我却忽然决定离开这一行,没有征求您的意见,甚至都没有打一声招呼。想起来,很是愧对您的照顾;而且,这次也是遇到难题,才来请教您。更加觉得过意不去了。”
草草举起菜谱挡在面前:“我就是好奇么。就算你喜欢过满心,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啦。功课好又漂亮的女孩子,在中学时难道不是很受欢迎么?”
沈列大叫:“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暴力的野蛮教师,体罚学生!”
“自从你忽然之间从美国辞职,放弃汽车洋房高薪诱惑毅然回国,投身我国环境保护的伟大事业以后,你做什么事,我都不觉得惊讶了。”
“我有那么可怕么?”蔡满心笑,“我是挺直来直去的,但还不至于让别人下不来台吧,如果真的是我看着不入眼的人,我理都不会理。”
“真是傻孩子,我怎么会计较这些呢?”郑文亚放下茶杯,细细打量着爱徒,“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走同样的路。我有很多学生,在这个行业内做到出类拔萃,但这不是我的目标。我只是尽己所能,给你们提供最好的生长空间,但我不可能强求一棵红木长成一株银杏。你有自己的选择,走自己的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我听说你做的一些事情,也很有意义。有想法,有能力,有学术背景,有实践经验,这样的人,是我们最需要的。你不妨说说现在做的项目,我很想听一听呢。 ”
那边一迭声地喊着:“沈阳列车,我们都摆好pose啦,你长话短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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