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杨绛先生的《洗澡》吗?我想我现在可能需要从里到外彻底地洗个澡。”
那个老男人不是灰溜溜地回北京去了吗,怎么还像道阴影挡在他和她之间?
燕南南直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池小影低下头,“宣潇,你说呢?”
“没有。”燕南南胃口很好,说话的时间,一刻不停地往嘴巴里塞吃的。“所以才着急要生个孩子锁住他。我做过B超了,是个儿子。他现在正与前面的老婆离婚。等我一生下来,他就和我去登记。我来滨江,他不知是因为以前的事,我骗他说是来看朋友,来,我们合个影,这样他才会相信我。”
她给宣潇煮早饭、洗衣服,宣潇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你该去的地方就在这里。”
“我听见了,可是我想再听一遍。”她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我睡衣全晒在阳台上了,我找件衬衫穿。”
“你结婚了?”池小影讶异地问。
她苦涩地对池小影笑笑,语气无比后悔而又辛酸。“我总是妒忌你运气好,于是总想抢一点过来。其实,别人的运气你就是抢过来,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每个人的命都是注定好了。我抢了柏远做老公,结果离了。我想抢宣潇做情人,结果失了工作、丢了一切。而你什么也不要抢,就静静站在那儿,一切都还是你的。”
她听得出来,宣潇也醒着。
“去我该去的地方。”
“现在难过的人是我,是我……”他揪着胸前的衣服,痛楚地嚷嚷。
燕南南暧昧地推了她一下,“这有区别吗?没情意,你干吗管他?唉,要是知道你们俩爱得这样海枯石烂似的,我当初也不使坏了,现在也不会落得这种样子,柏远说不定也不会死。”
她不说话,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
“池小影,你就是一只百分百的大鸵鸟,你根本不敢深爱一个人,你没有勇气接受新的感情,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恋过去。告诉你,你这是在做大头梦。”
白天里,她站在阳台上晾晒衣服时,她在想秦朗现在在门诊还是在病房?
平静的日子如潺潺的流水,稍不经意,宣潇已经出院二十天了,也就是说离一个月的期限没有几天。
“那你是选择宣潇了?”
“你欺骗呀,我可以信以为真……”
“干吗要和素不相识的人聊,你想聊什么找我呀!”
他突然跳了起来,用他那只完好的手臂紧紧地钳住她,“不,不,即使你这样,我还是不能放你走。你现在爱偏离了,但以后说不定还会回到轨道上,只要我们努力。”
“喂,池小姐,你知道明天就是你和秦朗约定的最后一天的期限了,你现在人在哪,最好告诉我你正在北京的街头。”宁贝贝一开口,就像爆豆子一般。
客房的床太硬,屋子里的空调声太响,对面卧室的床上宣潇翻来覆去的叹息声,好像都是干扰她睡眠的理由。
池小影笑了笑,“我是在街头,但是不在北京。”
“可是我现在恢复得很好,你见鬼的怎么还留下来,没和那个老男人走,不就是因为你心底里真正爱的人是我吗?”
她在整理屋子时,会想起四合院里那个温馨的小院。
早晨醒来,两个人的眼睛下面都是黑黑的,默默对视一眼,又急急分开。
她不再写一些简短的随笔,而是尝试写一篇小说,淡淡的,情节起伏不大,但就像发生在你我身边一样,在故事里,她把自己对爱情的体会和感想加了进去。才写了几章,点击率就飙得很高,很快,就有出版社的编辑关注到她。
“因为素不相识,才可以说真话。和太熟悉的人聊,有的话是不能说的。”
池小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迎视他灼|热的目光。
她正式向院长辞去了秘书的工作,院长从宁贝贝那里听过了她所有的事,看了她好一会,问她真的考虑好了吗?
池小影盯着他的后背,一字一句说道:“宣潇,其实你根本没有失忆。”
“当然!”
池小影笑笑,她不指望燕南南懂她的话。
池小影吓蒙了,本能地推开车门,脚还没踏着地,耳边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她条件反射的扭过头,只见刚刚还站在地上灭火的一个男人飞在了空中,他的身边是碎裂的车门、轮胎、玻璃……
但不知怎么的,她知道终有一天她麻木的四肢会苏醒起来,像春天的杨柳枝,伸腰展臂,绽出新芽。
“宣潇,做你妻子四年,我在身体和情感上没有背叛过一点点。现在我是秦朗的未婚妻,我转身投进你的怀里,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女人,你要吗?以后如果我再为谁动心,我说对不起宣潇,我爱上了别人,可以吗?爱情的开始是动心,然后是承诺、责任,才能让爱走得更久。我最不想欺骗的人就是你,现在我就是留下,那也只是躯壳,我的心里面脑子里装的都是秦朗。”
池小影又失眠了。
有缘相爱,无份相守的两个人,伤害是难免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池小影无法评论。其实她也无权评论,她生活得就算好吗?
手机又响起,她的心一惊。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我该去阳台收衣服了。”她从他身边站起,像一朵云似的飘走,抓都抓不着。
宣潇急急转过身,“你没听见就算了。”
“不是现在,在我告诉你我要结婚时,我说每一句都是实话,那不是示威,也不是赌气。宣潇,在我们离婚时,在你把我推开时,我变心了。”
“小影,你不要无理取闹。好,我承认,我是假装失忆,那是因为我想留下你,我爱你呀,小影!”
这一回,小影再也不会回家了。
宣潇,我爱过你,真心地爱,爱得愿意放弃自我,现在,让我好好地爱自己吧!
她咽了咽口水,“他不一定要完美,可以犯错,可以有脾气,可以怕做家务,偶尔就几句气话让我流泪都没什么,但他一定要给我安全感,让我觉得他可信任,可依赖,可包容,没有欺骗,我可以把全部感情放在他身上,他一定要郑重地用手托住、珍视。”
早晨的机场高速,车不很多,司机的车子开得飞快,池小影已经远远地看到机场的大楼了。
她拼命地咬着唇,没有回头,“嗯!自己保重!”
“怎么了?”池小影讶异地问。
司机惊恐地看着前方,“你看前面那辆车。”
想太多,呼吸都像会停止,她只能不停地让自己忙碌,让自己麻木。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一定要回答吗?”
晚饭后,她是这样对宣潇说的,你手臂还吊着石膏,为了怕碰到你,我到客房去睡。
他要求池小影和他一起去工作室,池小影摇摇头,说自己还有事做。
宣潇看了她好一会儿,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小影,你心目中的完美丈夫是什么样子?”
“宣潇,对不起……我只能为自己而活……”
“走,去哪里?”宣潇急道。
随着日子的临近,池小影没有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反而非常平静。
“现在不是了。”
“那你现在觉得安全码”宣潇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没睡衣呢,我们在北京逛内衣店时,不是买了家居装还有好几件睡衣吗?”宣潇一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池小影背对着他的身子一僵,她缓缓回过头,死死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了?”
“如果我真的失忆,真的不举,你会一直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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