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裙小娇娘先是霞飞双颊,羞涩低头,不等众娘子来打趣、劝说,已是鼓起勇气站起身来,柔柔弱弱向李从璟行了一礼。而后,她一摆长袖,气势顿变,“请与李郎换一副书画!”
不料孟小娘子却是先说话了,她那双妩媚动人的眸子飞在李从璟脸上,“李郎君是哪里人氏?”
“……见过李郎君。”
孙钱礼一想到孟小娘子为答应帮他邀请绿裙小娇娘而开出的条件,这时候就觉得一阵肉疼,心里暗骂了一句贱人,大感受辱且没有颜面,再也在这呆不下去,冷哼一声,丢下众人拂袖而走。
李从璟心说这怎么跟见丈母娘似的?道:“在秦王府供职。”
“秦王府?你认得秦王?”孟小娘子脱口而出,终于肯中断自家的讯问套路。
何小娘子嬉笑出声,长袖掩唇,对孟小娘子道:“想不到姐姐这般快就被反将一军呢。”
李从璟心想,开口便问籍贯,大抵是中国人保存最长久的习惯之一了,“本是太原生人,而今居于洛阳。”
李从璟无奈,心说我自己当然认得我自己,“恕在下孟浪,敢问孟小娘子可曾婚配?”
面对大呼小叫的钱胖,孙钱礼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听见对方喊叫没有天理没有公平,其实那何尝不是他的心境写照,他也很想问问,为何最终那些小娘子们,会选择邀请那个一介布衣书生。
张有生拉着钱胖坐下,语重心长道:“钱兄你要知道,时下小娘子们的夫君,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有心自个儿物色的,因为出门机会少,便要趁着上元、清明节气出来使劲儿的挑,饶是如此,碍于礼仪家教,有几个能与郎君说上话的?所以这个时候,小娘子们唯有擦亮双眼。”
李从璟在接到那两名侍婢的邀请时,也是微微一怔,他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邀他一叙,然而美人相请,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在下李京,这厢有礼。”
他本想说祖籍太原,但想了想,李嗣源好似也是后来搬到太原的。
张有生沉吟片刻,“……瞎眼的。”
这是要现场作画了!
“……不曾。”孟小娘子性情开放不拘小节,却也被李从璟突然的反问弄的一愣。
李从璟一个人,隔着一张帘子,对着整整一座花圃。
哪怕是邀请钱胖,孙钱礼心里也舒服一些,毕竟两人出生相差不多,都是太原纨绔。
孙钱礼布满阴霾的双眼朝孟小娘子望过去,却看见对方竟朝自己露出一个妖媚笑容,那眼神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戏谑的如同在看一只猴子。
李从璟与一众小娘子,隔着薄帘相对行礼,而后又纷纷落座。因为要座谈的关系,两边的案桌现在是相对摆放,众人虽不能亲睹对方真颜,但因为距离近,薄帘起到的效果其实并不太大。
张有生见孙钱礼灰溜溜的走了,大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孙钱礼,只是担心对方的冒犯举动最终会惹恼秦王,到时局面恐怕不好收拾。
李从璟道:“在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