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袭城

去了别处人少的地方。

    段振林自认为阅美无数，可是像这样的小美人，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娘子人虽小，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白|嫩的皮肤，灵动的身段，段振林只要想起，都会觉得浑身燥热。

    城墙下忽然闹腾起来，那脾气火暴的军士立即跳起来骂娘，不多时，下面有人喊道：“上面的，乡亲来给我们送酒肉了，下来喝一口！”

    “酒肉有毒！”不知是谁大声喊道，但是为时已晚。

    这位中年模样的人笑道：“军爷不用心急，我等带的酒肉多得是，管够！只希望日后我等再运送商货进城时，诸位军爷能行个方便！”

    “公子，时辰到了。”孟平对李从璟道。

    所以他对小娘子出逃这件事，丝毫不怪罪，但对负责监视的人，却是处罚得极为严厉。

    但也有一部分将士，虽然也蹲着缩着身子，倒是好歹还是蹲在女墙后，没有下城墙。

    林英落地时，眼角已经撇到自己身侧就有一名蹲着的军士，但不等那军士反应过来，他的刀锋已经抹过了对方的咽喉！

    段灏正准备回营，走出没几步，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迎过来，对段灏道：“段指挥使，请留步。”

    四野俱寂，唯余茫茫大雪，天地无声，只剩下无家可归的野风在呼号，他们不知道十步之外有什么，他们甚至看不清同行的人。但在眼前，在不远处，有一座城，一座城中心正灯火通明的城。

    每每想到房中那位小娘子，段振林就觉得心情极好。那可是一位可人的美人儿，他段振林这辈子见识过的貌美娘子也算不少，仅小妾就已有十多位，但是他觉得，跟眼下这位小娘子一比，简直都俗不可耐，不堪入目。

    段灏认得此人，便停下脚步，“何事？”

    一抹鲜红，飚撒在城墙上，落入白雪中，异样显眼，又格外美艳。

    多达十几架云梯竖起来，悄无声息靠上城墙，他们嘴里叼着已经出鞘的横刀，像猿猴一样，顺着一根根阶梯，风一般向上攀援而去。

    说罢，段灏站起身，招呼自己亲兵过来，道：“你调一队人马过来，在府外警戒。”段振林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不为他考虑。

    混战在城墙下展开。

    他们像是奔行在黑夜中的幽灵，正在疯狂涌向自己的食物，小心翼翼，却又急不可耐。他们的血液早已沸腾，他们的肚子，早已饥饿难耐，他们的面目，狰狞而嗜血。黑夜，大雪，寒风，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道，每个人都朝不保夕，能得一时欢愉，享人生之乐，谁也不会放过。更何况年关将至，喜上加喜，谁还会亏待了自己？

    “废话什么，按我说的去做！”段灏怒道，他怎会不知，今日军营中，他麾下将士还好一些，虽然喝酒但不至于醉酒，但另外一指挥……

    戍守城墙的将士，大多已经缩到城墙之下，背靠厚实的城墙，为自己遮挡风雪。嘴里一边往手心哈着气，一边咒骂这该死的天气。

    管事叹了口气，道：“如此，请指挥使借一步说话。”

    城墙上，那些段灏麾下的军士，早就不爽到了极点，这时哪里还顾得许多，纷纷跑下来抢酒抢肉。

    伍长正准备说什么，旁边已经有人骂道：“嚷嚷什么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老天贼，你个直娘贼也贼，再说话老子撕烂你的嘴！”

    但长和城遭遇“敌袭”的消息，好歹被他们放出去。

    长和城城墙。

    段灏推开酒杯，不冷不热道：“正因为世道乱，求生不易，才更应该珍惜，不能有片刻放松，否则生死之差，只在一念之间。你想饮酒，找别人就是，恕段某不奉陪。”

    吴长剑带着军情处战士，首先砍翻了戍卫城门的长和镇军，将城门打开。放下护城河的吊桥，大批人马就此冲了进来。

    李从璟眼睛眯起，在城楼依稀的灯火下，他能看到，攀行在最前的孟平，一只手已经塔上了女墙。然后他看到，孟平的身子就那么消失在黑夜中，跃入了女墙内。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云梯，握紧了手中的弓弩，握紧了手中的横刀：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他们弓着身子，眼神却盯着前方，就如同野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专注，他们快速靠近，却又步伐稳健，他们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段灏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看着满座职在队正以上的将士，无不放肆醉酒，他气不过，骂道：“一群粗鄙之辈，鼠目寸光，难成大事，必遭横祸！”

    伍长往旁边看了一眼，眸子里也有忌惮之色，叹了口气，道：“睡吧，睡着就不知道冷了。”

    “有没有人攻打城池不重要，重要的是，戒备谨慎之心不可有片刻放松，否则今日因此放松，明日因彼放松，久而久之，便成习惯。到时纵有不虞，也来不及反应了！”段灏正色道。他本意是好心提醒，但这话在对方听来，就是在骂他放纵了。

    但是这些酒足肉饱的长和军士，骤然间发现，他们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来。面对如狼似虎前后冲杀过来的敌军，他们的抵抗显得那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