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把她揍得连娘都不认识

    “我还听说承王妃又聋又哑，不知道跟她说话，她能否听见？”

    贺鸣乖顺的点头：“母亲，您放心吧，我定是会好好疼爱她的。”

    抬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朝地上勾了勾，她红唇轻笑：“来啊？不是要跟我拼了吗？今日姐姐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看你要怎么个拼法？”

    看得白心染心里险些失笑。以为这样就算是改正缺点了？

    太子生辰，皇上前一天就颁布特令，今日不必早朝。让众百官有够足多的时间准备，好同去给太子贺寿。

    这件事是梨院那人干出来的，若是知道她的主意，不知道梨院那边的人会不会吐血？

    在心里替自己提前哀叹了下，他配合着她换掉朝服。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嘴上虽说后悔不该瞒她了，可心里却一个劲儿的感慨——值了！

    第二日傍晚

    “嗨，美女，一个人啊？”看着与自己五官一摸一样但长得比自己丰润的白家二小姐，她主动的展开笑容，亲切的上前搭讪。

    刚刚那太监看她，眼神居然很兴奋、很激动……

    某爷听话的只动了动手。

    艾玛，她是何德何能，居然把一名太监给迷惑住了？

    这女人居然把脸上用的东西弄到了裙子上！

    “王妃……”东叔眼底浮出焦急，明显不赞同白心染说的话。他不过就是一个做奴的下人，别说什么有资格养老了，就算是累死，那也是他应该的。老夫人话是说的好听，可是他很清楚，明显是老夫人嫌弃他没用了，想打发他而已。

    “东叔，你不在主院做事，到这里来做何？”

    白心碧走在最后，老远就看到了那一身风华、高大冷漠的男人，特别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虽然只有背影，可她也看得出来那女人和以前的不同，光是气质就天差地别、判若两人。

    “那又如何，人家承王就喜欢这样的，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快，大不你也去当聋子做哑巴啊，看承王能否看上你？”

    东叔张了好几下嘴，最终才说道，“王妃，小的以后怕是不能伺候你跟王爷了……”

    白心染将他手甩开，端着那只装满了饭菜的大口碗头也没回的走出了饭堂。

    其实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去演什么失忆，毕竟她跟白家的人相处也不过就一小段时日，失忆不失忆说白了就看她心情罢了。

    想想当初两人在白府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女人给她的那一耳光，她就牙痒得难受。

    看着女人将桌上的几碟菜全都倒进了一只大口碗里，甚至连他身前的一碗白米饭都没放过。

    在白心碧仇恨的目光中，她从容的收回笑，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咱们娘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你知道吗？那就是——她没给你生一颗正常的人脑袋。”

    “为何？出何事了吗？”白心染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看着她那不争气的样子，贺鸣就有些气愤。可碍于爹娘就在前面，附近又都是外人，他也没敢肆意撒火，只好皱着眉头道：“要去赶紧的，少给老子添乱，否则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贺鸣虽说在她面前收敛了一些，可背地里，依旧肆无忌惮的玩女人，她依旧要唤一声这样的男人为‘夫君’……

    到现在她都在想，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仇给报回来？

    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偃墨予反而没那么冷面了。对着东叔突然说了一句：“既然母亲让你在此，那东叔就安心在此吧。”

    听完她的安排，偃墨予险些全身抽筋。“……”

    承王府的主院，可以说她算是最有自由的人了，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主院的规矩很苛刻、严厉，不是什么人都能出现在这里，哪怕就是个倒夜壶的，也是专门指定了人的。

    可是他不想在这里做一个废人啊！

    受别人羡慕、嫉妒的人就该是她了！

    白心染感激的点了点头，揉着自己额头就朝凉亭那边走去——

    无视俩跟班的反应，白心染抬脚走向了凉亭。

    跟着男人走过的地方，身后都会传来别人似惊叹、似艳羡的谈论。

    “……”还勉为其难？

    血影不知道白心染心中的歪想，若是知道，估计她那万年不变的脸会瞬间裂成碎片。

    在他一身寒气的压迫下，东叔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妹妹这是怎么了？别不是我刚痊愈了你又成了聋哑人了吧？”关心的问着话，白心染朝她走近了一步。

    起先，白心染也没注意，忙着洗菜、净菜。不过当听到一声极为陌生的声音时，她好奇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厨房大门朝对面望了过去。

    他又没说不管这事，他只是想听她主动说出她的想法，哪知道她一直都不说，只顾着奚落暗讽。

    白心染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老夫人还挺关心你的，这都为你的养老做好了打算了。”

    看着那张描绘得精致无比的脸，他眸光轻闪，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白心染头也没抬的回道：“咱们在这里吃山珍海味，有的人却在饿着肚子。我就没弄明白，堂堂的承王府，居然还能虐一个半百的老头，看着这些吃的，我都感觉自己是在造孽，索性大家也都别吃了，全都倒了喂猪吧！要是没猪，明日就让人去集市买几头猪仔回来。”

    白心染撇了撇嘴：“就我这种手上没权、上头没人撑腰的人，说出来的话有用吗？”

    什么花甲之年的人守菜园？什么狗粮？什么鸟窝？这些都跟她有何关系？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个该死的废物造成的。她若不回京，她若不抢了承王，现在出现在承王身边的女人就是她了！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那落地的裙摆上点缀着不少闪闪发亮的东西，绕着裙摆一圈，随着女人随意的一个动作，更加闪亮耀眼，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多了一股子灵气。

    虽说她嫁到承王府后很少出入厨房，也不怎么过问承王府的事，但对于主院中的人，她还是了解过的。比如那个负责主院采买的东叔，人长的颇为老实，性子也是憨憨的，就算她之前装聋作哑的那阵子，东叔见到她也是大老远就弯腰行礼的。

    她视力不差，看清楚那抹倩影是谁之后，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侮辱？”白心染嘲讽的看着她，“你活在这世上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你们两个在这里候着就行，我去那边凉亭里坐坐，没事别来打扰我哈。”朝血影和殷杜吩咐了以后，她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突然有些恶趣味的接着说道，“你俩要是无聊，就去其他地方玩耍会儿，可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啥的。”

    虽说他从来没喊过痛，可她每次替他换药的时候都会暗自心疼一把。

    越是看着白心染，白心碧眼中的惊棘和震惊之色就越浓，是个正常人都没法一下子接受一个废物如此大的转变。而且看着一身整得贵气逼人的白心染，她心里的嫉妒之火更加浓烈。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耀眼的打扮，偃墨予何止口干舌燥，若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像木头桩子似的血影在场，他这会儿真会忍不住扑上去。

    回了房，白心染依旧是冷嘲热讽不断，甚至因为偃墨予刚才在后院无动于衷的表现让她看他的时候几乎都是斜视的。

    不远处，一名瘦高且有些黝黑的男子正指挥着仆从做事。男子一身管家打扮，四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利索，且神色严肃认真，显得颇为精明能干。

    走过去一把将女人给拽到怀里。没敢真和她较真，只能叹息的开口：“要如何做你直说就是。”

    “你！”白心碧眸色都变得猩红起来，“你竟然侮辱娘？”

    冥顽不灵，那就是自寻死路！

    “穿好了，自己把腰带系上！”某女再次命令，拉长着脸就要转身。

    “回王妃，是的。”血影算是最诚实的人了，有问必答，有答必真。

    “好，明日我就下令，让人在后院修房造屋。”

    闻言，白心染这才露出了几分好脸色。在男人没看到的地方得意的勾了勾唇。

    偃墨予喉结滚了滚，尽力的压下扑人的冲动，上前牵着她的手往屋外走——

    白心染回到主院卧房里，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偃墨予从宫里回来。

    一听有人唤自己，东叔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是白心染，赶紧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向她弯腰行礼：“王妃，您、您怎的过来了？”

    白心染压根就没看她，自顾自的念叨个不停：“虽说这人啊分好几等，那些下等的人命不值钱，可是眼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就要饿死，我就有些于心不忍。这滋味对于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富贵中的人来说是不可能体会到的，可是我这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却忍受不下去那样的事发生。而且这种事传出去，我觉得还真丢不起这个人，太没良心了不是？”

    “血影，那人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不是东叔负责主院的采办吗？什么时候换的人？”

    某爷照做，抬起了手臂。

    殷杜顿时就黑了脸：“……”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长得美又如何，听说以前还是个废物呢？”

    这次的苦肉计，其实最让他满意的就是她的态度。至少她的紧张让他知道她是很在乎自己的……至于其他的，他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到底是如何回事？”他冰冷的嗓音响起，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目光沉冷得有些骇人，“东叔，你怎会在此？谁让你在这里的？”

    贺鸣朝她安慰的笑了笑：“母亲，碧儿她说有些头晕，我让她去凉亭那边休息会。”

    听着那些话，偃墨予一脸漆黑如碳，想怒不敢怒，想笑不敢笑，连想说句话都插不上嘴。

    “……”偃墨予黑着脸，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王妃，听说他以前是经商的，由于家道中落，在外负债累累，不得已，才到府中为奴。”血影如实交代起那叫盛生的背景。

    “就你事多！”贺鸣忍不住低骂，回头还忍不住冷声警告，“今日在外，你可得给我注意点，千万别给我丢人现眼，否则回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吗？”

    她在后院开辟的地里，的确是种上了不少东西，可是就算要看守，直接拴条大狼狗就可以了，况且，这是承王府，别说那些东西还没长出来，就算长出来了，谁敢去偷？除非那人长了一颗石榴脑袋！

    一早，当听到偃墨予当真下令要在后院修筑房屋时，白心染心情顿美，从穿衣到用膳，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好心情，甚至对偃墨予，都开始露笑脸了。

    自从她嫁到承王府以后，偃墨予专用的厨房就成了血影的地盘。

    幽怨的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不要惹她，等这几天过去了再说。

    “真搞不懂，承王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选她做妃，娶一个又聋又哑的女人，别说丢人了，怕是连一点情趣都没有。”

    尚书夫人朝白心染的背影看了过去：“刚才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这会儿怎的突然就头晕了？”

    “后日乃是太子生辰，你可愿意陪为夫前去？”温声细语的问道，一副‘我在同你商量’的样子。

    他额头有些黑色：“……”这气性是不是太大了，连饭菜都不给他吃了？

    看着对面忙活的下人们，白心染突然没了心情留在厨房里，自然这做晚饭的事又交给了血影。而她则是有些气愤的去了后院——

    虽然贺鸣现在对她有了一些改变，至少在跟丫鬟调情的时候多少知道避开她的视线。可有谁知道，在人后，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去服侍那个恶心的男人？

    “咱们承王府好歹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地方，如果虐老人这事要传出去，咱们肯定丢不起这个脸对不？可是你母亲也发了话，咱们也不能和她明着作对，对不？既然如此，那就顺了你母亲的意思，给东叔弄个栖身之地养老吧。地方是你母亲定下的，虽然后院的地势偏僻了些，但环境还算安静，空气还算清晰，也的确适合老年人养老。如此，那王爷你就赶紧下令让人造个窝出来吧。不用太豪华，三室两厅外加一间厨房一间茅厕就好。家具也不用太贵重，随便弄点紫檀木、梨花木做的东西摆里面就可以了。哦，对了，既然是要东叔养老，那就不能让东叔什么事都自己动手。这丫鬟佣人的总得弄几个吧？我们主院里没丫鬟调过去，你就去梨院随随便便安排几个人吧。”

    血影：“……”

    这个女人以前不是又聋又哑的吗？她、她居然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还分得出她是姐姐、她是妹妹？

    他这是被彻底的遗弃了吗？

    血影顺着白心染的视线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回道：“王妃，他是府里新买的管家，姓盛名生。”

    两处厨房相隔不远，且另一处下人们用的厨房就在对面。

    某爷嘴角抽了抽：“……”随即稍微弯腰。

    殷杜今日算是比较沉默，学起了自家主子内敛的样子，跟在白心染身后不言不语。

    说完，她不给东叔反问的机会，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后院。

    尚书夫人再次看了一眼白心染的背影，然后才跟着前方的家人走进了宴堂。

    “什么时候出门啊？”挑了挑如新月似的秀眉，她开口问道。

    这几天女人的话明显少了，偃墨予不是看不出来。他知道她心中还是有气的，只不过碍于他现在是伤患，不想和他计较罢了。

    偃墨予哭笑不得，因为换身衣服，就她从头到脚的嫌弃，他已经很配合了，总得给个好脸吧？

    没有是非观念、没有善恶观念、没有亲情观念，这样的人活着那真是对‘人’的侮辱——枉为人！

    疑惑归疑惑，她也没放心里去。

    老姑婆，看气不死你！

    听着那一道道有褒有贬的议论声，白心染都觉得好笑。这八卦到哪都有啊！

    白心染直接给他喷了过去：“你吼什么吼啊？比嗓门大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怎么不去梨院问那老姑婆？欺负咱们没背景没后台是不是？”

    “……”偃墨予眯起了眼，冷着张俊脸紧跟着走了出去。

    这女人看似识大体，可关键时刻却总是丢他的脸。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居然在人前摆出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想告诉别人他贺鸣在家虐了她吗？

    “老夫人说主院事多繁杂，说小的年事已高，不适合再在主院当差，说要让小的在后院养老度日。”

    白心染心里默了片刻，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其实就是邱氏故意而为的。

    血影回道：“府中人事全由老夫人主事，小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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