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该如何做，才能知道邱氏是否是亲母

    “休想！”他忍不住一声低喝，低头将她红唇封住——

    看着儿子能前来，邱氏算是松了一口气。

    闻言，夏高突然挺直了腰板，威严的目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你这话是何意？”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白心染摸着被打的地方，怒瞪着他。

    说着话，丽容朝地上一跪，顿时又委屈又伤心的哭泣起来。

    看着他突然沉默不语，夏高认为他是在替妻子担忧，于是接着说道：“你母亲好一段时日没有进宫了，皇后也颇为想念她，得空时，你让她多到宫中走走，陪皇后说说话。”

    白心染回神，不解：“什么同一个人？”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邱氏眯起了眼，又一次打量起躲在偃墨予身后紧紧拽着他衣袖的白心染。

    邱氏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脸上也堆起了几分慈爱的笑：“快别多礼了，难得你能来看母亲，母亲这心里总算踏实了。”顿了顿，她露出一丝懊悔，看向白心染，“那日之事，是母亲处理不当，不该把责任归到染儿身上……母亲这几日都在房里反省，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婆婆，竟然让自己儿媳受这等委屈。母亲真是不该！”

    这得多忙啊？

    “染儿，陪你过一生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他要她知道，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无关其他人。哪怕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能阻止他要绑定她的心。

    她以为儿子护着这个废物只是因为怜悯，如今看来，怕不单单是怜悯这么简单……

    垂眸看着她，偃墨予无声的摇了摇头。满腹的心事困扰了他多年，可是让他如何开口？

    噗！

    忍不住的白了男人一眼：“我又不是气包做的。”

    “母亲。”偃墨予迎上邱氏的怒色，薄唇轻启，凉意更深，“她是儿子的妻子、你的儿媳，还请母亲勿要口出脏语！”

    闻言，偃墨予抽了抽嘴角，“这都气了三日了，气该放空了？”

    可是不查出结果他心中就如同插了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他心底深处……

    他俊脸上凝聚的沉重之色让白心染觉得刺眼，看着他这般摸样，她心里也闷闷的难受。

    还有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猜测，但不管如何猜，谣言如何传，都有一个共同之处——承王殿下很在乎这位新娶的王妃。哪怕对方又聋又哑，哪怕对方有疯病，哪怕对方是个废物……

    站在龙案前，偃墨予却并为急着离开，深邃的眼眸不知为何，突然黯沉起来，看向夏高：“皇上，臣有一事不明，想问皇上讨个答案。”

    偃墨予眯起了眼，目光冷滞的看着这个从来都让他感觉陌生的母亲，低沉缓声的说道：“媳不孝，乃媳之过，但若母不慈，也非得人敬重。敢问母亲，是染儿出言顶撞了你还是她言行失德冒犯了你？”

    她知道，他是在等她消气，那些怨气、那些怒气，还有那些委屈。

    “有心事？”她好奇的问道。

    “儿子不敢。母亲能替染儿着想，儿子深感欣慰，感激母亲都来不及，又怎能怨母亲呢。”

    将怀中女人打横抱起，转身，他顿下脚步，朝邱氏再次说道：“血影乃皇上赏赐给儿子的金牌侍卫，手中有皇上御赐的金印，儿子劝母亲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否则出了何事，儿子都无能为力。望母亲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儿子说过，染儿不喜与人接触，她都这般可怜了，若是有人妄图对她做何，说出去，这人也不大光彩，母亲，你说是吧？”

    偃墨予将两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中，不由的轻蹙浓眉，袖中的手握得更紧。

    他这是、这是要反了？

    夏高皱深了眉，有些懊恼：“都怪朕，刚才一听到那幅画就有些失控，唉！”

    夏高眼底浮出一抹痛色：“朕也知道这事不能瞒他一辈子，朕又何尝不想听他唤一声父皇，可是他会接受那样的事？”

    血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众人，抬脚，带着一身寒意离去。

    不该？不该你特么还知道打人？

    偃墨予板正她的脸，有些咬牙：“那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默了默，她点头：“我可以帮你！”

    当然了，她也知道，不可能让他去把自己的老娘给揍一顿。

    白心染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你母亲变化好大。”

    “哼！”夏高突然一拳头砸在龙案上，眼中浮出一丝厉色，“那邱氏自以为聪明，不断的背着朕耍手段，以为朕不知道？她欲想控制承王，简直是异想天开！朕容忍她留在承王府，不过也是为了承王能得到一份母爱，她倒好，不但不施于爱，反而处处算计着承王，如此有心计的女人，朕真恨不得立马下旨将她给斩了！”

    有人说承王妃杀了人，承王殿下怕她再滥杀无辜，所以亲自在府中教导……

    “只要染儿不气恼母亲母亲就放心了。本来母亲是打算去主院看看她的，可是又怕她因为那事畏惧母亲，不愿意与母亲走近，所以啊，母亲才忍着没去你院中，你可不能怨母亲小心眼啊。”

    白心染皱眉看着他染着痛色的眼眸：“如果你发现她并非是你秦母呢？你要如何做？”

    翌日

    那邱氏，也实在太过分了！听说自己的儿媳这次养病就是因为她而起。

    对于这个婆婆，从新婚第一日开始，她就没有一丁点亲切和好感，如今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和威信，居然拿她出气。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能他有这种想法？

    不难听出夏高这番话里对邱氏有着明显的不满。

    还记得那年，他外出巡游之时，在那片桃花海中，遇到了那个让他痛了一生的女子……

    安静的生活？

    “……皇上”

    他要一个解释！

    “说来听听。”

    将自己埋入水中，白心染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发一言。

    让血影提着灯笼，两人去了书房。

    于是乎，这谣言就开始蔓延了。

    承王府主院里

    她的感情世界里，没有亲情的存在，‘情理’二字，她只有‘理’没有‘情’。

    这幅画陪了他许多年，一直都困惑着他，他猜到是皇上的墨笔，更加不敢将画泄露出去，毕竟这事关母亲的名节，不能因为他的困惑，让母亲饱受异样的眼光。

    白心染一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偃墨予脱了她衣服将她放浴桶中替她清洗身上的泥污，她也一直都低着头，闷不吭声。

    顿时，夏高浑身一震。“你、你是说那幅画在你手中？”

    看着急急离去的儿子，夏高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德全：“德全，你告诉朕，承王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知道他刚才有些过激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啊，为何承王连答案都不要就走了？

    “皇上，臣想问的是当年您和臣母亲是否是旧识？”

    “皇上息怒。”德全赶紧出声安慰，“那邱氏再如何算计，承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警告邱氏才对，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对老夫人如此过啊！就算母子不合，可也从未这般严肃冷漠的指责过老夫人……

    察觉到德全在偷笑，夏高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过去。有何好笑的？别人不懂，难道他也不懂？

    “皇上，臣想起府中还有要事需臣去处理，臣告退回府了。”他想，或许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德全沉默不语。

    早朝没去，书房也不去了，就算是看书，也是让人将书册全都搬到房里……

    书房里，男人坐在太师椅上，背靠着椅背，微仰着头，露出他一凸一凸的喉结。冷峻的脸上，双目阖闭，看似平静，可那紧锁的眉宇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偃墨予抿了抿唇：“那你可有看出什么？”

    有人说承王妃不仅又聋又哑，而且还有失心疯，因为疯病犯了，所以承王殿下几日不出门，寸步不离的守着。

    为了那么一个废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对自己出言警告，且字字句句指责她的不是，就为了维护那个废物……。

    直到感觉到她呼吸不畅，偃墨予才抵着她的额头，他阴沉的眼眸中带着某种坚定：“染儿，我们是夫妻，我们拜过堂，我们行过房，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吗？”

    白心染依旧是那副胆怯样，依旧老老实实的被偃墨予牵着进了邱氏的房间。

    再这样下去，对她来说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偃墨予哭笑不得。他倒是真想打她一顿，可若是那样，估计这女人怕是会气一辈子。

    他从来没见过儿子维护过哪一个人，哪怕是她，也不曾得到过儿子的维护。没想到今日儿子却为了一个废物当众指责她！

    她对白家的冷漠，他不是看不出来，相反的，他也支持她，只要是欺负她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闻言，偃墨予磨着牙，恨不得一口将面前的女人给咬死。就是因为她的无欲无求，让他觉得窝火，她看着好相处，可只有他知道，这女人一点都不好伺候。她的心就似那结了冰的湖面，用石子砸，都不会起一丝涟漪。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唇，不言也不语，只是一双黑眸深沉得有些骇人。

    邱氏盛怒的瞪着眼，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喉咙里险些让她憋死过去。

    “这是你母亲？”白心染蹙起了眉，言语中有些不可置信。画中女子的脸分明就是她那婆婆，可感觉咋就这么怪呢？

    夏高一听这话，突然就有些不乐意了：“都说婆慈媳孝，自然是婆婆慈祥在前，儿媳有疾，她这做婆婆的自然也该表示关心。更何况那白氏对你有恩，本就是个让人怜悯之人，她自然不该如平常婆婆对待媳妇那般对待白氏。”

    歪着脸，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白心染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她很想抬脸，可是她怕自己一抬头就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去。

    像是想到什么，白心染突然有些黑线。

    刚刚她的确一时冲动打了那个女人。

    女人靠坐在美人榻上，冷着脸瞥着嘴，目光极为不满的盯着男人的侧脸。

    翌日

    婚姻如果真的只是两人之间的事，那在现代为何会有那么多因为家庭不和而离婚的？

    偃墨予眼眸微微一沉：“讨打！”

    “承王府最近有何事需要承王亲自操劳的？”同以往一样，夏高坐在龙椅上关切的问道。这些年来，承王处理事务都极为稳妥，比起太子来，都稍胜一筹。可这几日居然无故告假，这可算是稀奇了。

    他俊脸上凝聚的苦涩让白心染疑惑不解。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消除今日所受的委屈，母亲的做法的确很让人难以接受，可是他又不能替她讨要回来……

    她的娇美、她的温柔让他深深的迷恋，可是她的倔强、她的任性却让他痛苦不已……

    “不信！”

    这笔账她白心染记下了！

    三日里，偃墨予推掉了许多事，甚至有两日都未上早朝。承王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王爷这几日几乎什么都不做，寸步不离的陪在王妃身边。

    “母亲，染儿怕生，能否请母亲将左右屏退。”看着房里站得规整又恭敬的四名丫鬟，偃墨予突然请示道。

    夏高颔首。

    不是说画嘛，怎么扯到她跟那个女人了？

    德全叹了口气，恭敬的回道：“皇上，承王殿下已经不小了，有些事他迟早会知道的。”

    默了默，白心染还是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难道就因为母亲，你就将我随手打发？”他幽深的眼眸散发着怒气，将她下颚抬起，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见他还是闭口不提，她推了他一把，从他腿上起身，“那你慢慢琢磨，我回房去了。”

    “书房重地，除爷和王妃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谁让你们来此的？本王交代过血影，不准任何人擅自打扰王妃，若有出言不逊者，可先杀后禀。”看着地上跪着的楚楚动人的女子，偃墨予眼底的冷意更浓，低沉的嗓音冷滞得让人头皮发麻。

    偃墨予目光落在画中女子的脸上。

    是她太小看了这个废物了吗？

    “可是你母亲似乎容不下我。”

    白心染有些生气的瞪他。这是要做什么？既然不想说，就别影响她的心情！

    所谓合着来，不合则散，一家人若是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那有什么资格说是一家人？

    夏高点头：“你所言甚是。如今邱氏独霸承王府，朕的确该给她一些警告。”

    “儿子给母亲请安，几日未见，母亲身子可好？”对邱氏拱手行了礼，偃墨予虽说表情不丰富，依旧冷冷清清带着几分疏离，可言语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

    “老夫人——”邱氏踉跄了一下，熟名丫鬟见状，赶紧扑上去将她团团扶住。

    “皇上。”德全也忍不住的陪着叹了一口气，“承王如今定是有所怀疑了，以承王的聪明，奴才觉得这事肯定瞒不了多久的。”

    就连偃墨予都有些诧异。哪有人教导别人让婆婆伺候儿媳的？

    “母亲，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染儿虽然胆小，但也开明大度。否则，儿子也不敢带她前来。”偃墨予垂眸说道。

    “王爷，您别怪老夫人——”在一旁看戏看得很过瘾的丽容忍不住的替邱氏说话，只是一开口就被男人那道极冷的视线瞪得哆嗦了一下，可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她不得不迎着那道骇人的视线继续说道，并指向了血影，“此事都是因为她而起！贱妾今日带着小凤前来，原本想看一看王妃姐姐，顺便看有何可以帮得上忙的，谁知那贱婢出言不逊，意图凌驾于贱妾之上，小凤只是替贱妾说了一句话，就惨遭那贱婢杀害，甚至尸首分离……王爷，你可的为贱妾做主啊！”

    皇上画别人的老婆，他怀疑这个女人是他母亲……

    “你——”邱氏更是大怒，可一时却找不到话反驳。

    这一切全是那个臭男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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