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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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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母亲突然答应了尚书府的提亲,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收下了尚书府的聘礼,并且把婚期也定在了承王娶亲的同一天。原来她们早就预谋好了……

    白心染挪了挪身子,尽量避他远一些,下巴一抬,指向了门口:“你也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出嫁之前,她听到白夫人张氏向血影说起过会安排陪嫁丫鬟的,碍于血影不让人接近她,可礼数又不能少,于是张氏就说让陪嫁丫鬟出嫁当天陪在她身边就可。

    他知道她有许多的秘密,但他不急,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对自己坦诚。

    “母亲!”白翰轻铁青着脸,看着自己老母亲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痛苦又抓急。“母亲,你这般做,可知道其中的后果?”

    准备妥当,白心染按照血影所说在屋子里等着男人回来。可坐了片刻,她就觉得浑身难受。于是就想到外面院子里先走走,活动活动昨夜差点被男人拆散的筋骨。

    白心染也不确定他要做什么。待他将一只细碗端起来,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热粥时,她才一头黑线的想要去夺。

    今晚的夜宵不错,算是这么久以来吃过的最可口的东西,香甜又不腻味,回味无穷,可是这大半夜的,吃撑了就没法睡觉了。

    听完白翰轻的话,张氏更加紧张不已:“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母亲、母亲她会有事吗?承王殿下他会不会找母亲麻烦?”

    厅堂里,留下他一人,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难安——

    白心染:“……”她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那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氏的话无疑不是说到了白翰轻的心坎上,让他欣慰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尽管没得到她的回应,可看到那秀美的小脸上晕开的红晕,偃墨予愉悦的勾起了薄唇。这女人,至少还知道害羞,他还以为她当真是脸皮厚到什么都不在意呢。

    可眼下,看着这婆婆凌厉傲然的姿态,她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想法。

    “早上我寻了一些消肿的良药,待我给你抹上一些。”他脸上有着认真,语气也说得格外诚恳。

    对于他问话中的含义,她不是不懂,只是说起感情,对她来说还没找到那种踏实感,她如何能答应他?

    “本王现在分身无乏,一盏茶后,带奉德王到书房来。”他冷冷的朝门外吩咐。

    若承王殿下一笑置之,顺来接受,那他又何必费尽心思让皇上赐婚?

    那这睡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也是刚才才知道,这奉德王乃是当今皇上的二儿子,自幼随性散漫,极少过问朝政,是个让皇上极为头疼的人。

    叹了一口气,偃墨予神色黯淡了一瞬,他知道他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既然人已经是他的了,他自然会耐心的等她,等她彻底的放下某些包袱和疑虑,将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他。

    执起她纤细如葱的小手,将其包裹在自己厚实的大掌之中,抬脚,他领着她朝梨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人皆是保持沉默。

    闻言,白心染皱起了眉头。差点都忘了,这府里还有个婆婆……

    “我不喜欢这里,这你也应该知道。我甚至什么都不会,这你更应该知道。你娶我是为了什么,我们暂且不谈,但你把我弄到我不喜欢的地方来,说实话,我心里是有气的。如果你只是因为‘报恩’,那这恩也报完了,你可以把我送走了。以后咱们俩不——”

    白心碧眼中蓄满了隐忍的泪,红唇已被自己咬破了皮,可她却浑然不知一般。

    提及白心碧,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嘴上却耐心的安慰道:“老爷,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碧儿打小就是有福之人,尚书大人一家定是不会亏待于她的。虽然那贺鸣口碑不好,可我们要对碧儿有信心才是,相信以碧儿的聪明懂事,定会让贺鸣对她宠爱有加的。”

    她吞得很急,甚至恨不得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奈何男人似乎早有防备,一双深眸一直都盯着她。

    直到他重新压过来,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老夫人……咳咳咳……小姐……小姐嫁错了人……”丫鬟痛色难掩,将事情说了出来。

    看着他坦然自若的神情,白心染抓住他手腕的手忍不住的掐了起来,牙一咬恨道:“裸睡可耻!”

    丽容暗自扁了扁嘴。说实话,她也看不出这老夫人对那新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有婆婆看着儿子娶一名废物居然还无动于衷的?

    突然书房门被人叩响。

    偃墨予没好气的瞪她:“我若只是想玩弄你,在巫山那晚我就直接要了你,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你认为我还有必要让圣旨召你回京吗?”

    想到自己心爱的孙女如今可能面临的境地,贺兰氏最终受不了这个刺|激,哀嚎的话还未完,就晕了过去——

    “母亲,难道你是打算让碧儿嫁入……”

    闻言,张氏一惊,紧张的问道:“闯祸?母亲怎会闯祸?”

    一路上,血影都如同隐形人一般跟在两人身后,这会儿到了厅堂,见到邱氏对白心染的打量,血影上前,拉了拉白心染的衣袖,然后无声的朝她做了一个跪下行拜的动作,并动手指了指邱氏。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教白心染如何行礼。

    “谁知道你是哪种人?血影可是对我说了,你府里女人可多着呢。”

    “傻瓜……”大手抚上她隽秀的脸,他如世间最温柔的情人,低喃,“你当我偃墨予是何种人?嗯?”

    这傻丫头……

    看着她脸上突然的红霞飞,偃墨予薄唇一扬,也不顾她怎么想了,直接将所有的心思付诸于行动——

    她的碧儿昨日是被承王府的喜轿抬走的,这么多人亲眼看着,怎么可能弄错?

    “老爷,你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我们本就是夫妻,为白府尽心尽力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张氏低下头,温柔中尽显大度。

    白翰轻不住的点头,心里更是觉得欣慰,将张氏的手握在手心之中,连连拍道:“还是清涟你明事理,为夫有你开导,深感欣慰。这些年,你为这个家所付出的心力,为夫看在眼中,记在心中,自觉对你亏欠了太多……”

    若是没有承王殿下的出现,让他将那个废女嫁去尚书府,他眼都不会眨一下。不可否认,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有人能替自己心爱的女儿代嫁受过。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身边会有如此亲密的一个人存在。

    若是不知道,为何母亲的计谋没有得逞?

    看着温柔体贴、一直都为家人着想的张氏,白翰轻总算找到一丝欣慰。

    新债、旧债,都是债,她会讨回来的!

    在外人看来,她是废物、是草包、是能给人带来灾祸的扫把星,他一直纠缠这样的一个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精明如他,又如何不知道她早已是醒着的。不拆穿她,他紧跟着用胸膛贴近她的后背,薄唇开始在她脖子里游移,那里有着他烙上的痕迹。

    白心染不怕他,应该说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就没怕过他。见他突然发怒,她也没半点退缩,直望进他幽深冷冽的黑眸中:“我也可以收回我刚才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先说明,你属于我的这段期间,我不希望看到你跟什么女人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否则,就请你主动点,放我离开。别人沾污了的东西我不会要——”

    尽管他心爱的女儿嫁到了尚书府,可是早在这门亲事被母亲定下之后,他就痛苦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个男人太出色,出色的让她觉得不真实。

    “那儿子就代染儿谢过母亲了。”垂眸,偃墨予俊脸微沉。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喜欢母亲对她的态度。

    红烛摇曳,将房中一切映射得像是渡了一层金光,金红金红的房间,美轮美奂,暖意处处可寻。

    不过这种拿‘鸡毛当令箭’的做法,她还真有些喜欢上了。

    闻言,偃墨予眸光一黯,算是明白她为何会一次又一次的嫌弃、排斥他的碰触了。

    “殷护卫请回!”血影没有一丝松动。木桩子一样的立着,声音冰冷。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画很幼稚,可是没法啊,她不想待在房里随时被他压榨,也不想让他发现其实她能读书识字的,所以就只能搞点这种小心思,让她身子稍稍休息,也让他对自己不起疑心。

    这一句话就犹如一盆冷水泼到偃墨予头上,让他顿时黑了脸。

    如今你白府不知醒悟,当真把她当做又聋又哑的傻子来欺负,还想着借婚事来将她推入火坑、嫁给一个世人不齿之人。

    “你不怕我在这里丢你的脸?”按常理来说,是个正常人都巴不得赶她走吧?

    大手徐徐而上,几乎将女人摸了一遍,最后手臂才穿过女人的脖子,俯身贴在她耳旁低声唤道:“染儿……是该醒醒了。”

    血影依旧是那个摸样,不喜不怒,即便面前的一男一女暧昧的抱在一起,她就跟没看到似的,表情始终平淡无波。

    从梨院回到主院

    她还没摸清楚予儿对那女子的态度,若是新妇一进门,就急着给对方下马威,万一予儿替她打抱不平,岂不是伤了他们母子的和气?

    “你跟那些女人不也都分开住的吗?我要一间自己的院子,应该算合理吧?”轻哼的话,隐隐的带着几分酸意。

    “王爷,给我一间单独的院子吧。”她看得出来,这个地方是他以前所住的地方。都说古代男女不同住,她现在也巴不得赶紧跟这男人分开为好。

    “我陪你睡。”男人深邃的眼底灌满了温柔,特别是嘴角上那一抹迷倒众生的笑意,一时间竟有种让白心染头皮发麻的感觉。

    当着众人的面,邱氏似乎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问的极为坦荡。

    “我……”偃墨予突然哑口,深邃的眸光突然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探究的眼神。

    跟他抢爷的宠信不说,现在还抢他的地盘,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待血影送来吃食,他让血影退出房门,细心的喂她吃下。

    而在尚书府新房中

    “干、干什么?”她一脸别扭。

    在白翰轻视线投向虚空的一处时,张氏的嘴角微微上扬。

    一旦被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会,那她到底要如何解释?

    隽美、英挺、立体、梦幻……

    一抹猜测从白翰轻脑海中划过,只是这么一猜想,让他脸色突变。

    这名丫鬟儿子不认得,可她却是认得的,这不就是她给自己宝贝孙女挑选的陪嫁丫鬟吗?

    抹胸的碧绿儒裙,外套一件长袖短褂,比起白府上给她的穿着,她身上的面料和做工明显就高了好几个档次。

    一整晚,那男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明明中午都还笨拙,结果到了晚上居然花样百出,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差点没把她做死……

    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动作温柔,白心染顿感无语。

    看着自家爷犹如偷腥得手的摸样,殷杜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

    就在他转身准备带白心染离去时,邱氏突然问了一句:“予儿,你们可是圆房了?”

    看着她狡黠的小样子,偃墨予嘴角微勾。单臂从她身后将纤腰搂住,微微俯身将下颚放在她小肩上,贴着她小腹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

    “你有胆子再说一次?”话还没说话,就被他突然粗鲁的拽住了手臂提到了他身前,抬眼,男人俊脸阴霾沉沉,连目光都变得冷冽起来。

    白心染故意视而不见,隔着绣垫老远的距离就朝邱氏跪了下去。

    房门一开,看着门外的两名丫鬟,白心染愣了愣。

    “我要睡觉!”意思就是别再打扰她清净了,有多远闪多远去。

    偃墨予眸光一沉,摆正了她的脸,额头抵着她额头,温声问道:“你在害怕,是么?”

    “一起就不可耻了。”

    “是。”门外,殷杜领命离去。

    两只乌龟画完了,白心染这才抬起头来朝他抛了个媚眼:“我的画如何?有没有栩栩如生的感觉?”

    看着她突然气急败坏的摸样,偃墨予挑眉:“时辰不早了,是该歇息了,哪有睡觉不脱衣的?”

    “吓着了?”偃墨予将她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没多久,房里各种和谐声传来——

    望进他的深眸中,看着他眼底对自己的那抹疼惜,白心染咬着唇沉默了起来。

    拧眉,再道:“我要睡觉!”

    主院的新房之中,喜庆的大床之上,一抹身影掩盖在百子被下,只露出一颗头颅,睡得香甜安稳。

    “……”男人缄口。

    “你先睡会,我让血影送些吃的进来。”说着话,他翻离开她身子,替她掖好被褥,将她诱人的身子掩藏好,这才优雅的开始为自己穿戴。

    “爷,您还是快些去前院吧,老夫人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难不成蒙着被子纯聊天?

    从他手臂里挣脱开,她低着头站到他身后。

    闻言,邱氏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顿了顿,她微微蹙起了眉,“只是听说她既不能听又不能说,这让人如何教导她规矩?”她是可以跟着学,可是也要让她理解所学的言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才行。否则,岂不是白教了?

    难怪刚才血影说什么也不让他靠近新房,现在又让人做补身的东西,还有那句‘王妃累了’……爷真的有如此饥渴?居然等不到天黑?……

    可谁知道,这女人……哪点像好学之人?

    邱氏一直都没言语,不过心里也赞同儿子的话。这傻子般的女人还真让人眼疼的,既然儿子都发话了,那如此也好,免得每天一大早看到这种傻乎乎的东西影响自己的心情。

    如今女儿嫁到尚书府,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母亲做事不计后果!

    特别是新妇神色中对周围一切流露出来的陌生和怯意,更让邱氏无语。

    闻言,贺兰氏连老骨头都顾不上了,呼啦一下从高位上站了起来,瞪着老眼死死的盯着地上凄楚可怜的丫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你现在才来征求我的意见,不觉得太晚了吗?”

    挣开她的手,他突然袭向她——

    闻言,丽容低下了头轻咬起了下唇。这两个多月以来,王爷对她们姐妹的态度越来越冷漠,难道都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聋哑废人?

    她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放过她。

    “你给我说实话,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陪嫁丫鬟看到我会那么吃惊?”将他闪躲的神色收入眼中,白心染心中已经确定了一半自己的猜想。

    白心染怔了怔,原来他叫偃墨予?血影那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定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名字。她又不能去问其他人承王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看着她这般摸样,他心梗得有些难受。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告诉所有人,他的女人不是傻子,更没有残缺……

    跟在偃墨予身后,殷杜嘴角有些歪。爷居然在这个时间段与王妃提前洞房了?

    叹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到桌边,将食盘一并端过来放在床边的绣墩上。

    闻言,白心染眯起了眼,看着他冷峭迷人的侧脸,心里犹如波浪翻滚。虽然猜到有这种可能,可当真知道真相时,她还是无法做到坦然从容。

    “……”听懂了她的意思,偃墨予额头有些黑线。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的接受他吗?还理由,他自然是喜欢她才会想娶她。

    今日,她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次呆,偃墨予也没指出来。看着她流露出来的小女人的神采,他心里是满足的。

    否则,也不可能宁愿被人嘲笑也还要娶她。

    这男人非要搞得如此温柔煽情,看着就让人扎眼的疼。

    想到一些事,他突然又叹气起来:“唉!如今承王府的情况我们不甚了解,只能静观其变,可是碧儿……一想起她的事,我就痛心疾首啊!”

    见状,白心染继续闭眼,装死。

    可是现在她想面对了,想跟他好好谈谈了,可他妈的居然开始沉默了。

    闻言,偃墨予叹了一口气。突然将视线移向别处,低沉的说道:“我也同样不喜母亲这般……”

    “要你管!”白心染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继续推他。

    如今事情已尘埃落定,偃墨予也没觉得有何可瞒的。就算现在瞒着她,等过两日回门之时,肯定也会被她看穿。

    “别闹行不行?”

    闻言,两名丫鬟何止白了脸,简直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她回头瞪眼看着男人的动作:“你干什么?”

    贺兰氏见事情败露,也没有再隐瞒下去,凌厉的老眼中充满了恨意,对着儿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我就是想让碧儿嫁入承王府!我是在成亲之日做了手脚!不这样做,我哪怕是死,也不会瞑目!碧儿是我唯一疼爱的嫡孙女,从小冰雪聪明、才情过人,她要嫁的人自然是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个孽畜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当年我听了胡伯的话一时心软饶了她一命,她早就死了,也不会回到我们白府来抢碧儿心爱的男子!”

    什么时候睡着她不知道,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承王客气了。”夏礼珣一改往日的傲气,突然谦和的笑道,“昨日承王大喜,本王未能前来,心里多有歉意,今日特来向承王说明一番,顺便将贺礼补上。”

    血影从她手中接过茶盏,走到邱氏面前,代为奉上:“小的替王妃代为敬茶,祝老夫人富贵又长寿。”

    凌厉的视线扫过不远处值守的侍卫:“来人,将这两名以下犯上的贱婢给拉下去,杖责五十!若死了,直接扔出承王府,若没死,将人送回白府!”

    尽管低头画着没有营养的简笔画,可她余光却偷偷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尼玛!这是报恩吗?这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这个男人眼底的温柔和在乎不似作假,而她也想不出他作假的理由。

    她又没打算逃婚,那男人不该如此做才对。

    “她的事母亲也知道个大概,既然如此,母亲自然也不会为难她。我们承王府规矩虽然多,但也不是没有不通情的。”

    “不必了!”偃墨予幽深的目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顿了顿,他突然朝邱氏说道,“母亲,染儿天生有疾,又生性胆小,以后各位夫人请安之事就请母亲代为传话,都免了吧。染儿的情况想必母亲也看到了,希望母亲能格外关照于她,让她免了来梨院请安。儿子在这里代她向您谢过。”

    白心染眼皮抖了抖,侧目与他四目相对,反问道:“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若是有才了,岂不是失德了?”

    她不知道血影是如何做到的,既能杀人不眨眼,又能入得厨房做羹汤,一双巧手更是堪比造型设计师,就连与她的默契都好得让人惊叹。

    “王爷。”邱氏还未答话,站在她身后的丽容就主动唤道,一双美目像灌满了春水一般,要有多妩媚动人就有多妩媚动人,“王爷,今日贱妾原本该前去给王妃姐姐请安的,既然王妃姐姐来了,不如您和王妃姐姐在梨院陪陪老夫人吧?贱妾前几日跟大厨学了几样可口的菜肴……”

    “来人,快把老夫人扶回房去,速速请大夫过来!”尽管心中对贺兰氏又恼又怨,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白翰轻紧张的赶紧唤人。

    “是。”

    白心染白了她一眼。这丫头走路不带声的?

    抿了抿唇,他收敛了温柔和笑意,视线阴沉沉的看向一侧,缓声道来:“白老夫人蓄意让你们姐妹身份互换,意图让白心碧嫁入承王府、让你嫁到尚书府。”

    待人走后,丽容咬着唇,美目一直瞪着三人离开的方向。

    将她重新拉回怀中,偃墨予沉了沉俊脸:“一天没进食了,多少吃一些。府中下人还不熟悉你的口味,你先尝过,若不喜欢,我再让管家换厨子。”

    “谁要你给我抹了?”这男人,说话就不能含蓄点?

    果然,白心染再没法跟他装死下去了。屋里多了一个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嘴角撇了撇:“醒就醒了呗,还装睡!”

    殷杜推开房门,侧开身子为一名年轻潇洒的男子引路:“奉德王里面请。”

    该死的!难不成那俩丫鬟是白心碧的人?

    他既然愿意为她花这么多心思、做这么多事,难道还吝啬一句‘喜欢’?

    “老夫人,新王妃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不过来给您敬茶。这才进门第一天,您看她到底是何意思啊?”站在邱氏身后陪了她一早上的丽容显得就没那么耐心了,动人的脸上全是为邱氏着想的神色。

    他想知道为何被确认身残有疾的她能听会说,为何自小生长在茅山村那样一个地方她却能有一身武艺,为何自小被人抛弃的她会胆大到无惧那些尸首……

    “殷杜,替奉德王看座!”偃墨予朝一旁的殷杜淡声命令道。

    见她沉默起来,邱氏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她人刚进门,我们若这个时候做些让她为难的事出来,怕是会被人背地里说我们欺负弱小。”

    “我现在不想恢复正常。”这是她的答案。她对现在的环境一点都没有安全感,甚至有很多迷茫的因素在其中,让她放不开去做回真正的自己。

    白心染撇了撇嘴,显得有些无趣。他有没有假跟她关系都不大吧?

    她们是老夫人安排在小姐身边的陪嫁丫鬟,昨日是小姐和承王殿下成亲的日子,今日这个白府的废女怎么出现在承王府的主院之中?

    “王妃累了,不可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休息。若有违抗者,一律照旧!”

    望进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中,白心染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眼底的情意那么明显,她就算是想无视都不行。

    “母亲,到底出何事了?”陪嫁的丫鬟为何好端端的被遣送回来,而且还被人用了刑?母亲为何这般惊吓?碧儿本就是嫁去尚书府的……

    刚才在那边给婆婆请安的时候,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婆婆身后的那个女人看着他一副花痴泛滥的摸样。

    人跪都跪下了,总不能让一个聋子起身重新跪一遍吧?

    两人就这么目光暧昧深情的对视着,知道某人肚子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白心染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才对这个人产了一分关注心的。可当听到奉德王的声音时,她突然皱起了眉,心里顿生疑惑——这声音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一碗粥喝完了,食盘里的几块酥糕也进了肚子,白心染这才摇头。

    “……”偃墨予正视着她的脸,眸光闪过一丝不解。

    撑着身子想要从他怀里坐起,却被他单臂揽着肩膀不让她动弹。

    偃墨予嘴角抽动:“……”

    “出去吧。”男人淡声谴人。

    有人在邱氏的脚下放了一块绣垫,一看就是专门为新妇敬茶所准备的。

    而门外的两名丫鬟在看到白心染的同时,张开的嘴巴正准备唤人,突然间脸上殷切恭敬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见了鬼一样,两张脸顿时惨白惨白的。

    “血影。”无视殷杜的催促,偃墨予一双墨眼淡淡的扫向身侧。

    他没有强迫自己非要变得正常示人,而是用着宠溺的语气告诉她他会尊重她的决定。

    褪掉茅山村的那一身破烂糟糕的形象,此刻的女人面容秀美、有着属于自己的俏丽傲色,更让他欣喜的是此刻居然看到她小女儿似的娇羞样子。

    小姐、小姐去哪了?

    白心染乖顺的学着血影的动作,将双手举过头顶,傻乎乎的眼中带着几分怯意的看向邱氏,似乎严肃的邱氏下一秒要吃人似地让她还故意哆嗦了一下。

    待偃墨予回过神,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就往床那边走。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会成为她专用的男人……

    俊脸微微一沉,偃墨予抿了抿唇,抬手用手掌在她削瘦的脸颊上摩挲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告诉我,好吗?”

    “身子还疼么?我让人做了一些止痛的参汤,喝下之后或许会好一些。”贴着白心染耳朵,偃墨予却没压低嗓音,似乎还故意提高了音量提醒。

    “对不起,今日本该在房中陪你的,临时有要事需处理……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不适?”男人温柔的嗓音像风一样刮在白心染耳旁。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站在桌边,男的俊逸非凡,女的娇俏可人,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是一副唯美的画卷。

    “王妃,您醒了?”血影无声的靠近出声询问。

    “染儿。”他突然亲昵的唤道。

    掀起被褥一脚,偃墨予伸手摸了进去,被下的女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这还是他给她穿的。想到此,他深邃的眼底又一次闪过一丝愉悦。

    若不是顾及到她身子,他现在真恨不得再要她一次,这女人,从刚开始与他相识,他就知道自己沉沦了,如今得到了她,可他却依旧无法满足,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盈弱的身子镶嵌在自己身体里。

    今晚陪几名幕僚多叙了一会儿,还以为她会早早醒来……之前怕是真的让她累及了。

    长卷的睫毛颤了颤,她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不是要去见你母亲吗?赶紧去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怎么就忘了,在这府中,他还有好几个夫人……

    白心染被迫的与他对视:“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对我不是玩弄之心?”

    这婆婆让她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可惜某男人是打定了某些主意,哪能她说不要就不要的?

    看着自己老母亲突然被惊吓住的摸样,白翰轻有些不解,但也关心的赶紧上前扶着贺兰氏的另一只手臂。

    “母亲怎的突然就晕倒了?”张氏温柔的问道,佯装没看到他纠结的神色。

    有些别扭的撇开头,她脸颊有些烧红起来。

    在路上的时候,白心染都还傻乎乎的让人牵着她的手,但两人一回房,她顿时就跨了脸,将男人的大手狠狠的甩开,走到桌边自个坐下。

    来之前,她还在想,要是这个婆婆为人和善,对她的态度能与常人不同,那么她或许会选一个时间告诉婆婆自己并非聋哑的真相。

    夏礼珣也没拘礼,在书桌对面坐了下来。

    “拿过来。”朝血影淡声吩咐了一句。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摸样,张氏温柔的拍了拍他放在椅扶上的手背:“对我难道你还有所隐瞒吗?”

    “老爷,出了何事了?”

    早知道,昨夜就少要她一两次,兴许这会儿还能……

    主院大门口

    自从想要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告诉自己,要将她养得胖胖的,不要她再挨一分饥饿。

    血影从一名丫鬟手中接过一杯香茶,朝白心染递了过去,待白心染双手捧着茶准备往自己嘴里送时,血影再次抽了抽嘴角,赶紧伸手制止,然后指了指高位上的邱氏,并高举双手做了一个敬茶的动作。

    看着她气急败坏、甚至可以说恼羞成怒的摸样,偃墨予先是愣了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心中顿时一喜,想要去亲她,却被白心染撇开脸躲过。

    知道自己儿子不喜欢人多,今早邱氏故意早早的谴退了前来请安的其余偃墨予的妾室,只留下丽容在其身边。

    瞎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蒙着被子纯聊天,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本身就有问题。从昨日的种种迹象表明,那姓偃的分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血影走到白心染身边,按照邱氏的话一一做了。

    可承王殿下若是知道母亲的心思,那他会饶过母亲吗?

    什么时候她也能如此嚣狂一把?

    那次碧儿受伤,就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承王殿下很看重那名废女。据说那名废女对承王殿下有恩,所以才让承王殿下起了想要照顾她的心思。

    不得不说,这丫头潜力无限啊……

    白翰轻更是感动不已。

    “你想独居?”走过去,他伸手将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揽住她腰身贴在自己身上,幽深的眼底带着一丝不悦的瞪着她。

    一个正常的婚礼,用得着把新娘子整成这样吗?

    “对你来说,我真的那么重要?”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捧着,不心动那是假的,她又不是冷血动物。

    安危?从小到大,不管是哪个白心染,都没有体会到被人捧在手中的感觉。别说安危了,能吃饱喝足,就已经算是人生大幸了。

    “发生了何事?是谁如此大胆将你给打伤?你们不是随着小姐出嫁吗?为何不在承王府反而被人送了回来?”贺兰氏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急得连连发问。

    “你、你一个奴才,居然敢擅自替主子做主……你……”

    眼看着他就要露出自己性感的胸膛,白心染一头黑线,扑过去就将他脱衣的双手给抓住,忍不住的怒道:“臭不要脸的,谁要你陪睡了!你敢脱了试试?今晚你就给我滚出去!”

    偃墨予勾了勾唇角:“我若不这样,你怎舍得认真看我一眼?”

    “躺着别动!”男人不悦的瞪了一眼过去。

    “血影。”他朝门口沉声低唤。

    而这时血影默默的进房,将沐浴的东西有条不紊的准备妥当。

    两人都没说话,只听得见彼此浅缓的呼吸声,气氛安静却美好的让某个男人陶醉。

    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探究的眼神,不由得扬高了唇角,心思一动,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就在白心染思绪陷入恍惚彷徨之时,突然身子被重物压上,她回过神来,却看到上方男人深邃明亮的眼眸。

    偃墨予的太师椅旁边安置了一张矮几,白心染坐在地上的绣垫上,伏在矮几边动手画着画,如同听不到门口的动静般,安安静静的握着沾了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游走,那随性的动作看在外人眼中就是一种笨拙。

    梨院里

    想到什么,她眼眶突然流出眼泪,身子更是因为激动颤栗得厉害:“我可怜的碧儿啊……为何不是你嫁入承王府……为何啊……”

    就在两人争执着谁也不退步时,新郎衣装整洁的出现,硕长的身躯包裹在红袍之下,说不出的妖娆,道不尽的风华无双,特别是那冷峭的俊脸,此刻红光扑面,丰眉墨眼中尽显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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