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渗了水,软软的,连翘将自己温热的身子贴紧了他,脑袋鸵鸟似地埋进他的胸口,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诡异地,两个人沉默了。
这对活宝将连翘逗乐了,看着爽妞儿又比又划的样子,她非常不厚道地调侃起来:“没有十克拉的粉钻,你也要嫁给他?”
她喜欢他的眼睛,尤其是最近,她特别喜欢看他的眼睛。更喜欢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那么多,那么多数不清的宠溺,爱慕,怜惜与深情!
每每看到他发自由心的笑容,连翘就想,就这么过一生,其实,真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连翘,现在几点了?”
和邢婉离婚后,易绍天已经不再踏入邢宅半步。乍然站在这儿,站到这些年来的折腾,心里不免有些酸楚。和刚才一样,他先下了车,然后绕过来替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儿。
就在这种外人看着悲鸣,实则和睦又温馨的家庭生活里,不知不觉地,他们又一起走过了三月的春暖,四月的吐芽,五月的花开,六月的儿童节,七月的建党节……
接过弓箭,火哥愣住了。
此生,足矣。
前尘往事,全是烟云。
大概,以卜亚楠的骄傲,东窗事发之后,应该也不好意思要见火哥吧?
“行吧,爷这回就饶了你!”
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邢爷困惑了。然而,手下触感生温,柔腻生香,他捏着怀里的丰腴,被她这么扭来扭去的磨蹭着,呼吸便有些不顺畅了,颤了颤,实话实说。
微风拂过面颊,乡村清晨的泥土清香,蜜蜂在油菜花上忙碌的景象,不无令人心醉。
谁能说,邢爷他是个瞎子?
俱是往昔。
她相信,他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
门口,一群兵仔子潮水似的涌了进来,见到一个个漂亮的小姑娘,小伙子们眼睛都睁得贼亮。碍于纪律,又不敢名目张胆的看,挠头搓手,傻傻地乐。呵,谁带的兵就像谁,这话还真不假,瞧这些大头兵,个个像谢铭诚。
那一刻,连翘听到了自己心弦绷断的声音,如同刀绞一般,差点儿无法呼吸。
卜亚楠!
喜洋洋,加了点气,喜气洋洋。
背后,是一个大约十几米高的半斜坡……
缺心眼就缺心眼呗!
小箭准确地射了过来,连翘欣喜不已,眼睛红了。
灼死人的火儿越燃越旺,女人柔得像棉花,男人强得像钢铁,一路引亢高歌,亲密地紧贴在一起,将每一个细胞纵情的释放和尖叫。
此时的易绍天。
一瞬间,好像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幸福的光亮。
云淡风轻地笑着,易绍天脸上的神色很淡定,看上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事实上,卜亚楠虽然是NUA组织蛰伏在红刺内部的021号,虽然掌握着红刺绝大部分的机要文件,每天接触得更是数不清的重要军事信息,但是她并没有完全透露给NUA组织,而是有选择性和针对性的进行了欺上瞒下。至少,对于那些会让火哥有绝对危险的消息,她是真的没有透露过。
可是,事到如今又不能不结啊,婚礼各项事宜都准备好了,请柬都发出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火哥下了台……
没再说话,这话让男人有些感动,仰着脖子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抚过她的手,真诚地说:“媳妇儿,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了,都是我不好。”
只有,看造化了。
婚宴采用的是全中式仪式,方案在一个月前就敲定了。
为了配合沈老太太,小久没有从邢宅出嫁,而是直接把景里当娘家了。
同样目不转睛正视前方的易处长,真的像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带着笑说:“你住院的时候,我本来想来看看你的,但是身份太尴尬,也就只有算了……孩子还好吧?”
“喂!”
“想你想的!”她感受着他的温暖,轻声回答,埋下的脸,不敢再抬起。
大家都知道谢大队长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但是习俗并没有因为他的老实就饶了他。
大人们薄醉微醺,葡萄美酒夜光杯里,听着邢老奶奶说着邢宅祖训。
听他调侃了,连翘噗哧一乐,呲牙咧嘴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没有民歌的韵味儿,没有流行乐的美感,但好歹,人家连翘姑娘还是记得词儿的。
闭着眼睛,连翘认真的嗅了嗅,空气里,似乎还能闻出满鼻子油菜的甜香儿。
“真的啊,谢队对你的感情,那绝对是钢钢的,无坚不摧的,能开花结果的……”
被他又蛮横又粗暴地对待着,连翘不知咋地眼神儿也有些迷离了。
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么?
邢大首长,真的不好意思让人瞧到他虚弱的样子,而且还是因为干那事弄虚脱的样子。
“啊!不要吧!”
从小到大,她参加过无数的婚礼,可是参加自己的婚礼还是第一次。不知道别的女人做新娘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终于理解了小久三点起床的心情了,她也一样,紧张,忐忑,不安,各种情绪理不清了,理不清。
小孩子么,都有些自私的心重。原本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小的,人人都宠着她,爱着她,这突然之间又多出来了一个和她抢位置的,即便是灵动通透的三七小美妞,一时之间也表示接受不良了。
她比以前更爱撒娇了,微笑着要他抱,像以前那么的依赖着他,腻在他的怀里。他的肩膀一样的刚毅,他的怀里一样的暖和,他的力臂一样的有力。
“火哥,干嘛这么早睡觉?我给你读今天的新闻好不好?”
诡异地笑了笑,邢爷用手环住她的肩膀,暗沉磁性的声音,在这份静谧里,特别有质感。
然后,世界上很多事情的转圜,往往都是因为有了太多的巧合。
心肝颤了颤,不行,绝对不能任他这样发展,马上就要结婚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从来都冷漠得能结冰的一双眼睛,怎么会有这么柔和的眼神儿啊!小护士瞧得自个儿脸都红了,差点儿被他温柔的眼神儿给秒杀掉。
正如邢爷保证的,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完全不影响他俩的生活。
在小久姑娘面前,谢大队长哪儿有在军营里高大全的威风?
要说刚才她只凉了肝儿,现在么,差不多五脏六腑全都凉透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连翘哭笑不得地将自己的脸贴近了他拭泪的大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然后,轻声儿说,“那好吧。”
哦,NO,呸呸呸,不是下了台,是讲完话,她赶紧急急道声再见,躲得远远的。
犹记当年,她之所以拼着劲儿地考取这所大学,可不就是因为她爱慕的他是这所学校的教师么。
“一起……”
青春,朝气,年少轻狂这些词永远都不会再属于他们了。
“可不幸冤枉好人啊,我怎么就不关心你了?”
从梵花村的山顶回来之后,连翘使劲儿地活跃着气氛,在石头家的院坝里撒欢似的逗他开心。
没有反应,男人没动,也没吭声儿。
她眨巴着大眼睛,突地耷拉下了脑袋,小声戚戚:“妈妈,三七想我的爸爸好好的,想我的妈妈也好好的,弟弟也好好的,三七想所有人都好好的……妈妈……”
没得说,头等大事儿,就是小久和谢铭诚的婚礼了。
没错,他就是恨不得给她最好的一切,恨不得倾其所有,给她宠爱,给她保护,给她保证和承诺。
“啊……哈哈……”
“嗯。”
她说:三七这丫头,竟然调皮地扒了男同学的裤子,她教训了女儿,在她小屁股上给了两个大巴掌,很红很红……
呵,这是真急眼儿了。
办了吧?
“妈,你怎么尽把我往破坏份子挂勾呢?我这是监督我弟弟,催他他快快长肉肉,快快长成我这么大。这样啊,我就能带他上幼儿园了,他长大了,也能帮我打坏小孩儿。”
一大颗,一大颗。
“一个男人脱了衣服到河里洗澡,被树上的几只猴子给瞧到了,一只猴子捧腹大笑,笑得差点儿从树上掉下来,另一只猴子问它为什么笑?你猜它什么说?”
回顾一下连翘两个多月的‘长月子’,别看她整天呆医院,但还真心没闲着。就在身体稍微复原以后,她便不顾火哥同志的阻拦,差人将她放置在景里的那些宝贝医书搬了过来。
一听老爹这句不太中听话,三七小美妞扁着嘴,立马就打蔫了。
“靠,丫的,还装呢!”
几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邢宅的外面。
眉头紧蹙,易绍天望了望空掉的手,下巴微微一昂,将手插在了警服的裤兜儿里,在冬日的雪地里,将身体斜斜地倚靠在了车身上,眸色黯淡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
最要好的姐妹终于渡过了人生中的一个大浩劫,作为她的知己,闺蜜,官方发言人,她心里的喜悦自是不必再言说了。
此话一说,连翘心里有些酸,不过,还得继续。
眼看,很快就要到八一建军节了。
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称上元节的这一天,正是小久和谢队的如梦佳期。
“连翘,你说,三九他看见我们了么?”
最后,她和周益商量以后决定,将研究的突破口和重点方向放到了这个上面。彼时,刘婵已经服法,当初那瓶注射的液体作为证据已经被提取了出来,里面配加的药物成份也很明确了。
这事儿其实也怪不得火哥,因为,她的政治档案上,绝对一溜儿的清白。
迷迷糊糊地又跑了回来,她先给他烤了体温,温度到不是很高,37,9度。
闭着眼睛,小三九呼噜呼噜吃得挺快,现在,小家伙已经很会吃奶奶了。等他饱了,连翘才将他趴在自己肩上,手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打了个饱嗝才停下。小小的孩儿,软软的身体贴在身上,让她的心,特别柔软。
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他却又莫名其妙地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抹痛苦的神色掠过,连翘眸子沉了又沉,握紧他的手,她弯起嘴唇,一个最甜最美的笑颜就露在了脸上。
“连翘同志……”严肃地放下书,邢爷冷厉地瞪了她好几秒,眉目才松动了下来,喟叹一声儿,将她搂进怀里,深邃的黑眸里满满的怜惜:“我的傻姑娘,你担心我,我也不喜欢你为了我辛苦,懂吗?”
她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吧,一会儿家里该催了!”
好吧,连翘唱功没有,好在嗓子不错,清灵婉转,在这山顶上既兴唱着,算不得好听,但也不难听,贵在其情嘛!
然而,正当他心里暗爽的时候,门里再次传来爽妞儿幽幽的一声叹息。
同时,由于沈老太太和三九的到来,今儿的邢家真是久违的人团圆了。除了二伯邢远程夫妇俩常旧闷着头不说话之外,大家伙儿都开心的合不拢嘴,一会儿逗逗三七,一会儿逗逗三九,三伯更是止不住的教育邢少东不要玩了,好好跟大哥学学,该成家立业了云云。
他,还是邢烈火。
她理解他,他又何尝不理解作为邢家女儿,小久的为难呢?
八月一日,建军节。
瞧着老伴儿这样,谢父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老太婆,哭个啥玩意儿,你可别给咱儿子丢人啊,那边儿有人在拍咱们呢!”
易绍天的人生经历很简单,从特战队调到边防团,最后转业回到地方,顺利地成为了这所全国最高警察学府的教师,授了二级警监的警衔,最后升职为教务长,直到调到了市公安局的反恐处任职。
“老公!”声音更腻乎了,连翘半趴到他的身上,瞬间软化成了迷茫的小绵羊,眼神儿直勾勾地盯着他,火球似的往他射了过去:“你哪儿不舒服么,告诉我好不好啊?”
自然就是卫大少爷现在这模样儿,俯首称臣!
彼此相望,会意一笑。
这么比喻好像不对,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啊,她也浑身是被他弄出来的伤啊。
她希望火哥的世界,也是有颜色的。而不是永远的黑色。
终究……
她扭曲了,记忆里火热‘厮杀’的片段浮了上来。
这场战火席卷了一路。
然后,她又将吃奶的劲儿使了出来,拿了毛巾给他用冷热水交替着使用物理降温。整个过程,她摇摇欲坠,浑身不得劲儿的样子,就跟受了极限虐待似的。
“火哥,起床了……”
在他排山倒海般火热的吻里,她小声地哼哼着,软,身体一点点地软了下来。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今儿的‘午餐’就端出来了。看得出来,连翘同志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许久不下厨的她,弄了三菜一场,四个简单的家常菜。
现在,在他们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不太确定的人,恰恰成了以前最为笃定的卫燎。
沉浸在思绪中的她,被火哥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拉回了现实。
每一天,他和她,总会有无数个拥抱,无数个亲吻,将每一天都当成世界末日一般去爱护对方。
邢家要嫁女儿了,本来按邢老爷子的意思是要风光大嫁的,奈何他的提议遭到了小久姑娘的强烈反对。可是,即便如此,嫁女儿,一辈子就这一次,邢老爷子还是没信着她自己找的婚庆公司,亲自委派了专人协助筹备婚礼的各项工作。
战友,兄弟,青春。
连翘是被三七小美妞‘嘭嘭’作响的敲门声儿给吵醒的。
面前的男人刚好举起弓箭,勾着笑的唇边全是暖意。
又摆手又摇头,连翘赶紧阻止:“别别,千万别为了我们忙活,我们在县城里吃过的。”
目光停留在暖箱里恒温状态的儿子身上,她的眉头不禁锁在了一块儿。
“说谁呢?”
“她也不想哭的,火哥,但是我……我做不到!”
只不过么……
香格里拉大饭店,8888元一桌的包宴从开始预计的三四十桌,增加到了最后的近百桌。同时,在红刺的天鹰战队也早早的杀猪宰羊,让不能参加婚宴的战士们,一起同庆遥祝。
这是爷爷,这是奶奶,这上姥爷,这是姑姑,这是姑父,这是姐姐,这是干爹这是干妈……
然而,即便她豁出命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他这低烧就愣是没有退下去,脸上始终浮动着不太正常的潮红,弄得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几次想打电话给周益,又都被他给阻止了。
一身雪白的婚纱,拖着长长的裙摆,小久姑娘犹如天使降临到了人间,走到他们身边,羞涩地改口轻唤。
原本还想再问,可是这冷蛇高大的身影就像被镀上一层冰的大雕像,冰冷得,冰冷得明明他就在面前,却让她觉得四周被冰冻成了真空。
怎么办?
这时候的天气,越来越热了!
虽然宫、商、角、徵、羽五音她都全不熟,但为了那首心心念念的《沂蒙山小调》,她决定革了命去唱。
这出极赋个性的色情乌龙事件,结果的结果就是……
连翘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就从来没有见过他生病是什么样子。
时隔七年,他俩竟然再次来到了沂蒙,站在这边儿土地上,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对视一眼,小久姑娘水泽的眸子,与他浓黑的眸色纠缠在一起,瞬时间,似乎空气都被渗染得情丝潋滟。
门里:“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话一说完,大人们都合不拢嘴。
“哎哟……痛啊……”将自己的小辫子解救出来,三七冲老妈做了个鬼脸,“哼,记住啊,不许欺负我爸爸!”
这个女儿,打不得,骂不得,讲道理吧还经常讲不通。
哪料到,一声‘喂’刚出口,旁边男人就发出来一句干涩声音:“连翘,不要找人来,我没多大事儿,你给我找点药吃就好……这要被人瞧见,老子还要不要活了?”
人短暂的一生里,总会错过一些美好的东西。
“第一箭射天,感谢天赐良缘!”
想着爸爸日益苍老的面容,脑子里经常会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概,就就是老一辈人重男轻女的缘头吧。
睨了他一眼,连翘有些不敢看他全身遍布的伤痕品。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伤痕到处都是,牙齿印,抓的,挠的,啃的,全是昨儿他俩打床战的时候,武力超群的她自己给留下来的,青的,紫的,红的,什么都有,这么一看,真是触目惊心。
021是卜亚楠。
见她为了自己的事儿这么熬着,担心着,邢爷心里说不出来的心疼。
高尔基曾经说: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连翘的日子,正是如此这般。
石头奶奶年纪更大了,但嗓子还依旧好使,吆喝声儿诈诈呼呼的。
心里一惊,在她第N次哀嚎结束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大声和三七讲了好天的话,他为啥都没有动静儿?按理说,不至于睡得这么沉啊?
使劲儿拿脑袋撞了撞他的下巴,连翘笑着抱紧着他。
这一回,动静儿闹大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疯了?精神病院?什么时候的事儿,咦,我都没有听说呢?”
吃过晚饭,邢爷早早就上床睡觉去了。
从火哥嘴里,她知道这只冷蛇曾经为了救自己,剪过那根蓝线。
识时务者为俊杰么。
“我喜欢再过一次不行啊?家里的日历就是这么翻的!”
“呜……呜,火哥……”
僵硬地抽搐了一下,邢爷哭笑不得,“宝贝儿,我记得我好像,十五分钟前才吃过早饭……”
连翘脸上笑开了花,点了点头,还有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抹娇羞。
指了指那个冰冷的背影,她将刚才吃瘪的事儿跟火哥一说,不无感慨地摇头。
没啥大事,不还是有事儿么?
这画面,要说起来,其实也很有诗意。
每一个少女都会有一个初恋,谁要说已经彻底的忘记了,那纯粹是扯淡的。
小家伙儿的衣服,鞋子,奶瓶,奶粉,玩具什么的乱七八糟通通都有,满满当当装了一大袋,上面的标签无一例外全是法文。
但是,分析结果非常不幸,她跟普通人一样,不仅和香妃没半毛钱的关系,甚至她身上没有半点儿异常。
小久的声音,有些恼火。
到底是世界变了,还是她长大了,跟不上她的思维?
火哥,真的会再也看不见了么?
事实证明,女人的耐受能力,真的比男人强。
“有啊,我不就是!连翘,咱俩去沂蒙山转转吧,你不是要给我唱歌了?呵呵……”
她感叹着它们的美,细细地为火哥描述着,可是却又找不到太过准备的诩儿来形容这份美。
掂着脚尖,三七小美妞小小的个子,不停地在爸爸的边儿上跳跃着,像只小猴子似的攀着胳膊,水汪汪的眼睛都快落到弟弟身上了,伸长了胳膊不知疲惫地举着要抱弟弟。
“傻不傻啊你!”
拿着弓箭的男人,大红的长袍马褂,头戴花幞头俊朗得犹如古战场上征伐疆场的大将军王。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扯下红盖头,拉开了喜轿门前的绣花帘子……
过程有点儿艰辛,结果却值得期待。
好吧,她这是因为这几天被他给嫌弃了,心里极度委屈外加极度不平衡了,非得让他多急一会儿不可。
基本上,整个婚宴流程,找不到一点点的西式痕迹。
傻乐着点头,他说完了老半天,却不见小久回应,转头一瞥,心下立马就慌了。
夜幕下的天空,龙飞凤舞,五光十色。
连翘握住他的手:“算了,我败给你了,今儿是我们的结婚记念日,你说值得庆祝不啊……。”
背着判国这样的罪名,她这一辈子,不要说前途,呼吸和生命怕都成问题了。
互相谦让着,又坐了好半晌儿,石头奶和石头妈,才看出来邢爷的眼睛不对劲儿了。石头奶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地问:“作孽哦,首长同志,咋的这是?”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好风光啊……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那个看……风吹那个谷穗哎……遍地香……”
再眨眼,很快,春节就要来了。
原来他记得,记得她说过的那些话。
“宝贝儿……”他深呼吸一口气,停了下来,凑过头去,有些不舍地在她挺翘的鼻尖儿上轻轻一吻,声音低哑。
小样儿,那是因为你没瞧过老子骇人的时候!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这会儿最高的山顶。
北三七!
如果非得用诗来形容的话,‘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也能恰如其分的形容他。
拍了拍手,小久笑眯眯地拉着她,将她带到了厨房,挥舞着手的样子,像个准备征伐战场的将军:“看到没有,嫂子!以后啊,我要好好练习厨艺,彻底占领这块儿地方……不过,我向咱妈讨教厨艺她却不赞同,还高深莫测地说什么,揪住男人的心,比抓住男人的胃更重要……”
他的心,她的心,他们俩的人与自然贴得很近。
可是,他知道他这个女人,那小性子,多么的倔强?不服输,不服气的性格是一个方面,铁了心非得为他的眼睛找出治愈的药方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怎么说?”连翘好奇了。
附合着火哥的话,她也坐到了女儿身边,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儿,又好笑地刮她撅着的嘴:“爸爸的话太有道理了,三七,都说女儿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谁也没有说儿子不是?”
这种心情,没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是很难体会和懂得的。而作为父亲的邢老爷子,心里照样儿不好过,虽然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舍和担忧,但是,眼底那一抹明显的血丝,显而易见地出卖了他一宿都没睡好的事实。
弟弟回来了,哪能少得了姐姐的威风呢?
那年那月,彼此倾心的恋人,终将天涯海角。
这么幼稚的话,是蹙着眉头的火锅同志说的。
“医生说,保守估计得两个月……”
呃,貌似这句话,邢子阳也曾经问过她?啊呸呸,她是不是太邪恶了?
七月二十三日,雨。
三九,是个幸运的孩子。
毕竟,那是她心底一直爱慕的男人。
火哥他看不见,他怎么射箭?如果让别人抓住他的手射,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看不见?对于他的眼睛看不见这事儿,他心里有多忌讳,她比谁都清楚。
受不了!她思想太邪恶了。
“新郎倌,射啊!”
她心里在怨怼自己,她忽略了火哥的感觉。
托着腮帮子的连翘,还是有些了解他的,他情绪的变化和原因,她很快就查觉到了。
紧接着,他一翻身就压在她的身上,说得话就真真儿闷骚了:“对呗!所以说,眼睛看不见对老子来说真不算个事儿,只要咱老二中用就好,照样能把你办踏实。”
做完了,才想起他看不见。心里一默,她接着又开始不依不挠地讨公道:“帅哥,你丫玩冷幽默呢,是吧?明确告诉你,不行!明码实价,我给你唱了歌,你也得回报我。”
干呕了一阵儿,小久也没真吐,好半晌才缓过那股劲儿来。
“好,我下来。”
连翘吃疼,可怜巴巴地掰着他的脸,问:“喂,你今儿咋这么舍不得我?”
“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望着踏雪而来的女子,他冲她笑笑,摁灭了香烟。
“大丈夫,该无赖的时候,就得无赖!不过,任谁虎视眈眈,到底还是爷棋高一着,见缝插针插得好……”
一晃二天又过去了……
今后一个字落下去,哎呀妈呀,她终于唱完了。
推了推身上压得像堵墙似的男人,连翘娇声轻骂:“你现在不是闷骚了,是明骚,整天就知道耍流氓!”
抬起眼皮儿,小久姑娘毫无预警地伸出手,在他大腿上使劲儿拧了一把,恨恨地说:“谢铭诚,你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了……”
嬉哈打闹声里,门缝儿里递进来好些个红彤彤的红包,大家伙儿拿了喜庆的大红包,也就不为难他了。
这一刻,同样被婚礼摄像认真的摄入了镜头里。
她万分纠结。
大门口贴上老头子手书的大红春联,准备好的零食,水果,食物,还有小孩子喜欢玩的焰火花,一件都没有落下。过年了,真的过年了!
“火哥,看看他们,真幸福啊!”
眼眶一红,易绍天再次低喃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又没有下文了。
问候了一下大哥的身体,又和连翘聊了几句,她没再多问就带着一大两小离开了。
只要一家人好好在一起,真他妈的没啥关系!
“妈的!你究竟让我喝的啥玩意儿?劲儿可真霸道,把老子都弄虚脱了……”明明是质问的语气,邢爷却说得有气无力。
他手心里捧着的是一件多么珍惜的宝贝,刻意压抑着自己说话的声音,那声儿轻得,似乎特害怕过大的呼吸会惊到了小家伙儿。
“火哥,你别这么说……”更加用力的回握住他,连翘鼻子酸酸的。
一溜儿军容整齐的特种兵,踢着标准的正步进来,站着军姿停下,簇新的军装笔直挺拔,虽然脸上没有画油彩,身上没有带武器,但小伙子们个个精神,其威武壮观还是挺震惊人的。
等连翘跑过去的时候,沈老太太早就已经在那儿张罗起来了,就连邢老爷子也罕见的在这个点儿出现在了景里。
视线迷糊了眼睛,他勉强拉扯着自己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来,任由往事如盐般洒在自己心底的伤口上。
一言既往,惹了满客厅的笑意。
没见着三七出生,没陪她渡过来到这世上的最初几年,是火哥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这事儿他不止一次说过,她这么突然说出来,不是揭他伤疤么?还有,在三七出生前后一直陪在身边的男人没有了,偏偏又是她的伤疤……
对他的媳妇儿,他是随时随地都恨不得宠着疼着,就算是开玩笑,也是她说啥就是啥。他的意识和认知里,婚姻如同军令。部队里,军令如山,在家里,媳妇儿的话,就是等同于山的军令。
门外:“接我媳妇儿,姑娘们通融通融。”
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眼看她的身影越来越远,他突地直起身来,鬼使神差地又唤了一声,那声音凄怆得,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过年么,小孩子是最开心的。
“哦!”他都不喝,催奶有啥用啊?
男人性感的声音,越发低沉又沙哑:“连翘,我的宝贝……我爱你……我要你……要狠狠你……”
自从那次爽妞儿把她和卫燎的结婚戒指给‘抵押’换了北三七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终于正式转暖。
一大早吃过石头妈做的早点,连翘牵着火哥的手往她家背后最高的山坡去了。
蹙着眉头,火哥貌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松开了魔爪,叹息一声说。
窗外微光透入,很显然,天儿已经大亮了。
不敢看他的眼睛,连翘微微点头。
看到父母这样,从昨晚上就开始高兴到现在的小久姑娘,眼圈儿也忍不住有些红了。
连翘女士现在越来越暴政了,可怜的小孩儿哟,敢怒不敢言。
就像是,无声地控诉……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大人就喜欢骗小孩儿……一定是你嫌弃我妈妈是瞎子……”
此番情景,婆媳和睦,四周都是掌声。
什么情况?
急,急到这份儿上,她又想到了这个办法,就得这么去做了。
想了想,他勾了勾唇角,抬起头平视着远方,不知道他视线里究竟出现的是什么景象,但他真的认真地开讲了:“曾经,某国为了达到窃取邻国最新军事攻击计划的目的,一次性派遣了数名漂亮的女间谍出去,结果一年过去了还毫不所获。后来,有一名女间谍自称顺利完成任务回国了,当头儿问她要东西的时候,她得意地说:虽然我没有拿到攻击计划,但是我却俘虏了他们最高指挥官的儿子。头儿大喜问她:人呢?美女间谍指了指肚子说:再隔几个月就见到了。”
手心攥出了汗来,连翘咬着牙,想到火哥的尴尬,真恨不得走下去和他一起射,但是事前有人再三叮嘱过她,新娘不能下轿,要不然会不吉利。
“算是吧!上头安排我到C市就职市公安局长,任命书已经到了。明后天就出发,看这情况,是得在那边儿过年了。”
或者说,那是苦笑。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连翘见她不时往奶奶怀里瞄的小眼神儿,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好笑地捅了捅她的小胳膊,恨铁不成钢的训他:“想看弟弟就上去看呗!不过,三七的小胳膊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爸爸怕你摔着弟弟是对的。所以能看能摸不能抱,懂了没?”
那么,如果火哥吃下这情药,更有可能会去掉潜藏致盲的毒素?
冷不防他这么轻柔的一唤,连翘心肝颤了颤,就想从她怀里爬起来。
“连翘……连翘……连翘……”
每一天,每一天,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有颜色地过去了。
幸运的三九小朋友,此刻正乖乖地睡在透明的暖箱里做着吃奶的美梦。小家伙儿使用的这台暖箱,是前天刚从大不列颠国运抵京都的,在这个完全模拟母亲子宫的房子里,他紧闭着眼睛,睡得很舒心。
冲她竖了竖大拇指,她抿嘴直乐,“很不错!相当不错!话说,你是小久么?你还是邢家的小久么,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整一个贤妻良母么!”
“上车说吧,外面太冷!”
将女人拉过来靠在自己胸前,他动了动嘴皮,默了好几秒,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连翘,你说,京都城的老百姓,瞧着瞎子娶了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儿,会不会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那个永远冷清得似乎没有温度的女人,那个在连翘初入红刺特战队的时候,给她穿过各种各样的小鞋的女人,竟然会是那个苦寻不着的间谍021号。而那个时候,她一直认为那不过是她爱慕火哥不得的女人小手段罢了。
瞧着他俩耍宝逗乐,连翘但笑不语。
一来玩得太乐呵了,二来火哥看不见没有方向感,三来两个都是武林同手没有掌控好力度,就在连翘滚到后面躲避他攻击的时候,他推,她退,一不小心她的身体就往后滚了下去。
三箭射完,他甩掉弓箭,上前三步,伸出手拉过她来,靠在自己坚实的胸前。
在噼里啪啦的喜庆鞭炮声里,小久姑娘的闺门紧闭,曾经在自己结婚的时候被人恶整过的爽妞儿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整人机会,还有几个没有结婚的小姑娘,也是围着盛装的小久姑娘乐得合不拢嘴。
冷汗,热汗,交缠。
贪婪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邢爷现在的问题,通通都很幼稚。
“火哥,那个……卜处长,她怎么样了?”
最后,她拍着自个儿的小胸口,信誓旦旦地向大人们保证,有了她连三七女士在,就一定能让邢克先生脱离万恶的封建家长制,残酷的军事化领导制,自由健康的茁壮成长,成为对社会有用的四有新人。
她说……
大概小家伙也会贪新鲜,一进景里的客厅,他就睁开了眼睛,茫然又懵懂地似乎在打量了四周。孩子还不到三个月,脖颈还很软,火哥小心的托着他的头,对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客厅里的众人一一介绍。
一个多月前,专门的婚礼筹委会就构建了。担纲筹委会负责人重任的,正是老头子麾下最得力的秘书长。之所以把这事儿弄得这么严肃,目的简单明确,就是要把邢家长房长孙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热热闹闹,还要安全稳妥。
两个小屁孩儿,挺能抢镜的。
“好,听嫂子的……”
这小丫头,太会诡辩了!
要说那样子,不太像是来娶媳妇儿的,到像是来抢亲的,急得不行!
几次劝说无效后,邢爷使出了杀手锏,也到书房翻了一本《西方军事概论》出来,斜躺在她的旁边,一言不发地陪着她看。
想到艾擎,连翘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他最后嘶吼的那句话。
啪!烟花在天上四处飞溅。
啧!
嘱咐了育婴师要好好照管孩子,连翘拉着三七就出了门儿。
“青山下,绿树里,人间绝色!”
噗哧!
“猴子说:哎呀,人类真奇怪,尾巴短就不说了,还好意思长在前面!”
没有回避,她点了点头。
每次来,她都得吐几个脏字儿,骂骂娘,再顺便吐槽这医院多么多么不给力才舍得离开!
喜轿里,被红盖头蒙住了脑袋的连翘,听到这个也愣住了。
“嗯,我好像喝大了,有点儿发热。”
“你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
“真有你的!”
奖励似的吻了吻他的唇,连翘迅速下床,冲到浴室洗了个澡,捯饬好自己就往小久闺房跑。
不管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要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就当成是一次夫妻感情调节,两口子么,偶尔增添点儿小情趣啥的,也不是不可以。
基于邢家的身份和地位,虽然事先小久姑娘再三要求要一切从简,再从简,一定要从简。然而,到了最后还是没有怎么简,婚礼照样儿还是隆重得不行。
听见了,但是她的思绪被抽走了。盯着女儿,脑子里想着自己珍藏的那两样好东西。
横了横心,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加料的酒,又给他满上一杯加了料的酒。然后,笑逐颜开地将酒杯递到他的手里。
尖叫一声,连翘慌乱之下,迅速伸手抓住了石板的边缘。
自从知道火哥眼睛的事儿后,老太太整个人明显憔悴了不少,脸都瘦了一圈儿。
“又搞专政!幼儿园王老师说,要多问,不耻下问才是乖孩子……”三七咕哝着,嗔怨不已。
很快,门儿开了,门口探进来一颗漂亮的脑袋,不是爽妞儿又是谁?
告别了石头,在往石头家的路上,一路上磕磕绊绊着,还是那些陡峭的山路,还是两个相依相偎的男女,他俩像在走一段过去的岁月,或者说,是祭奠。到达梵花村的时候,又是夜晚。
在中国,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这么做。
“三七……”心里一梗,连翘走上前去,蹲下身,一把将女儿抱住,心里有些压抑,沉声说:“三七,都是妈妈不好,爸爸和妈妈也希望你好好的,我们爱你……”
银装素裹。
他目光所及的女孩,就站在那儿了,雪地上,系着长长的红围巾,围巾随着风雨在飘荡。雪花落在她的肩膀,正如那年的小年夜,他俩第一次约会,他替她掸去肩上的雪花,她却开心地捧着一把雪,拉开他的衣领就塞了进去。
张飞打岳飞,可不就是完全不着调么!
“那第三杯呢?”
叹!这几天心里装着事儿,冷落她了。
这边厢一见到新娘的花轿到了,司仪立马高声大喊:“赐弓箭!新郎三箭定乾坤,一箭准,二箭稳,三定乾坤在法门”。他的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人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弓箭递到了火哥手里。
“第二箭射地,感谢地配一双!”
“连翘,媳妇儿,你今天真热情……”
“好,你再睡一会儿。”
当然,这也是她想要告诉他的。
说到这儿,他的黑眸里流过一抹光彩,记起了最遥远的回忆,勾着唇的弧度更大了:“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连翘,那个清热解毒还能去火,早春开花,先叶后花,花香淡艳,满枝金黄,艳丽可爱的连翘。”
‘咚’的一声儿……
答应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唇舌就再次被他裹入了口中,野兽般不由分说地与她的唇舌绞缠在了一起。
谁能想到,当初纵横京都美人窝的花花大少卫大少爷,也有今儿这么一天?
于是乎。
“没良心的,你忘了是不是?”连翘嗔怪地捶了捶他的肩膀,不依不饶。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伪古论调,邢爷不禁低低笑了起来。
见妈妈对弟弟好,三七又抗议了,“妈,你对弟弟真好……”
哪料到身子刚动,就被霸道的男人给圈了回去,再次落进了他的包围圈。
低烧,放下退烧药。
果然,吃过早饭没一会儿工夫,小久姑娘就来了。
今儿的天气很好,白茫茫的天空里,竟然露出几缕冬日的暖阳来。
咯咯笑着,连翘今儿很欢乐,腰上被他捏得痒痒,她顺势就还击了过去,小手直挠他的胳肢窝,你戳一下,我捏一把,你挠我痒痒,我挠你痒痒,亲来蹭去,两个人笑着闹着,就滚倒在石板儿上。
她一吆喝,八个孔武有力的‘特种兵轿夫’就甩着胳膊用力晃荡起喜轿来,颠得里面的连翘差点儿呕吐,惨叫声连连。
谢铭诚心慌得不已,将手背搭上了她的额头。
笑着乐着调侃着,可是,她嘟囔的声音却是哑哑地。
拧着眉头,谢大队长不淡定了:“不对啊,你是不是瞒着我啥事儿呢吧?”
连翘原就是个神经无比强大的妞儿,再被邢爷这么不断进行着小强般的心理暗示,还真的就起到了作用,觉得日子没有那么糟糕。
随即反应过来,又是满心的感动。感动于他知晓她的内心,感动于他的理解与怜惜,感动于他这份惺惺相惜的感情。
三七小美妞哀怨地盯着老妈的脸,好一会儿没挪动地方。
然而,等她被吻得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竟然又停了下来。
那感觉,就好像……
两位新人在婚宴上的礼服各准备了12套,就连伴郎伴娘都各配了5套礼服。
儿子结婚,谢家二老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不会的,别瞎想啊,一会儿就好了。”
“吃了不能再吃么?谁规定吃了早饭,就不能接着吃中饭的?”
“连翘,宝贝儿,你摸摸我……”
窗外一片漆黑,卧室里也是一片漆黑。
谁爱得多一点儿,谁就得付出多一点,更加倒霉一点。
一池平静的湖水,被搅得混乱不堪!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男人?
紧紧裹着她的腰,他害怕她逃掉似的那么紧,那么紧,唇与舌大力地纠缠住她,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可是,连翘弄不懂的是……
在婚礼司仪的主持下,热闹的婚宴终于正式开场了,其隆重,其热烈,其欢乐让在场的人,在许多年后还津津乐道。
“大闺女,你这说的是啥话呢?你们来俺们家,是俺求也求不来的福份呢。先坐啊,花啊,还不快给准备吃的!”
永远烙在那石碑之上。
“火哥,今天是咱俩结婚七周年的日子,先喝三杯。”
好像他下一秒就会看不见了一样。
想也没想,邢爷冷着脸,直接拒绝了。
石头,那张黝黑的,朴实的,憨厚的脸。
在小调优美的旋律里,山风,花香,阳光的疏影,大山里的幽静,徐徐而来。
睁开眼睛一看,额滴神啊!
薄唇轻轻一抿,他伸出手来与她重重一握,嘶哑的声音近乎哽咽,“翘翘,你也要……保重!”
不过,嘿,也没有偏太远啦。
经年之后,还能被她笑称为朋友,对于易绍天来说,应该开心的不是么?
晚上九点半。
这么冷的天儿,他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烦恼死了,做,还是不做?
连翘又好笑又好气。
快乐着小久的快乐,幸福着她自己的幸福。连翘在沉浸在她对未来婚姻生活的憧憬里,就听到了自己手机的铃声,这是三七因为过年,昨儿才专程为她设置的一首《大拜年》。
没足月出生的小奶娃,样子小小的,脸上红红的,皱皱的,黑黝黝的胎毛是卷卷的,服贴在小脑袋瓜上,看着别提多么娇弱稚嫩了,与小说里描写的那种一出生就长得很漂亮,见到人就会笑,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要看世界的天才儿童有着巨大的差异。
小奶娃的觉多,不到三分钟时间,三九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怎么了?”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邢爷冲他摆手,气势还是一点儿没变。
沉默着,汽车缓缓地启动了……
痴恋,爱恋,迷恋……
车窗外,雪花飞舞。
这么一瞧,她真有点慌神了。
这是连翘最后一招杀手锏了。
这话很冷,让连翘抖了抖,浑身凉飕飕的。
一把揪着她的发辫,连翘真想将这个女儿给甩出去。
这就是了!
连翘老远就能听到高跟鞋与地面亲密接吻的声音。VIP病区本来人就较少,环境特别安静,这么一串忽高忽低的响亮的声音想不入耳都难。
“呃……我是冤枉的!”
没有动静。
其实,世界上还有一种爱。
就为了这事儿,她把槽都快吐烂了,心里像被火烧卷了的毛……
琼瑶曾说: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
说到这儿,奉劝正在热恋或者即将热恋的妞儿,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它都是一个圆形的领域,它就那么大个地儿,女人付出去的真心和感情,一定要掌控得宜。你多了,他势必就少了,你退了,他势必就进了。不管咱有多爱有多恋,永远不要越过你设定的范围。不要命的飞蛾扑火,大多数时候换来的都是伤害。
白了女儿一眼,连翘轻声吼她:“不想吃了是不是?”
“大白天的……”
因为她和谢铭诚准备要小孩儿了,所以啊,最近这姑娘没少看这方面的书。
抬起手来,石头奶用袖子擦拭着眼睛,声音发哽:“中,中,俺讲,想听啥俺们就讲啥……”
“是。”
对着镜子,她仔细审视了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好一会儿,在确定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之后,穿了件又薄又透的纱质睡衣就跑了出来,两条白|嫩嫩的大腿儿晃啊晃。
想起过往,不禁唏嘘。
好吧!埋怨医院,这句话也同样是爽妞儿的必备语言。
“爸爸,给我抱抱……我抱抱弟弟……”
反常吧?绝对反常。
独生子女的家庭都存在‘年究竟在哪边儿过’的困扰,甚至经常有小夫妻为了这事儿吵闹不休导致感情破裂的。不过,连爸爸是很开明的人,他就一个人,说是晚上准备去小姨父家里过。小姨父打电话说,宁阳刚交了女朋友,第一次带回家过年,他说要去瞅瞅热闹。
怎么她弄不懂她到底在干嘛?
卜亚楠的事儿,他又何尝想得通呢?
她忍不住笑了。
于是乎。
几乎整晚,她的梦都光怪陆离,但耳边却离奇地反复响过在小久婚礼上听到的那些话来:“从今以后,不论富贵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要相敬相爱,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一点一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他倏地俯下头去,碰了碰她的唇,吻住她软软的唇瓣,轻柔地吮吻了好一会儿,才哑声说。
她没有多冤枉啦……
望天花板,连翘竖拇指。
“过来!”始终一声不吭的邢爷憋了半天,终于向她招了手。等她走到身边儿,他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脸,“连翘,你到底有啥事儿啊,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邢爷没有说话,但是面色有些难看,和刚才欢乐的气氛差了许多。
叫着放手。
哼!
像做什么大坏事儿似的,连翘的心脏怦怔直跳。
拍了拍她的小屁屁,邢爷抿唇一乐,大概猜出来这女人的心思了。
近距离的观察他,她终于发现这厮的脸色相当的不好了,怔了怔,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于,刚才电话里不是说,你要走了么,是要高升了?”
他的眼睛,彻底失明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上他的车。
“无赖!老无赖!”
大热天的,能不热么?
“讲个笑话给我听……”
一路走,一路笑,一路被围观。
翌日。
万一,没用,还伤身呢?
一个头两个大的连翘,对女儿很无奈:“三七,爸爸感冒了,生病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还能怎么着他?”
战术总结……
不行了,不行了。
“翘翘……”
“嘿嘿,这话我爱听。来,喝药!”将自己刚刚熬好的中药喂到他的嘴边儿。
沈老太太今儿挺尴尬的,原本她是不来的,可是又实在熬不过女儿和孙女的强烈要求,到底还是作为‘客人’列席了邢家的团圆家宴。身份窘迫的她,除了细心的替旧时婆婆泡茶,并不多言。
侧了侧身,男人睁了睁眼,然后又重新闭上。
沂蒙山的天然氧吧已经离他们远去了,时间的轮儿,转到了京都城的景里。
可以想象,这种情况下,两个果体横陈的父母,哪儿敢放三七进来呀?揉了揉发涨的太阳们,连翘快说得脑浆迸裂了,各种敷衍都不行,说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丫头给忽悠走了。她伸手摁亮了卧室的壁灯,氤氲暖黄的灯光下,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寒风,雪花,他的浑身上下,似乎都被风雪重新雕塑过,刻成了最落寞的一种孤寂。
“哈哈哈……不行,当然不行……虽然谢队也知道520的意思,挺让我们意外的。”
照相,填表,虎视眈眈地瞪着工作人员盖钢印,整个过程下来,他竟有些惶惶,就怕害怕哪个环节出了错。
什么叫做柳岸花明又一村?
她哀哀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好好的坐在那儿?半点儿都没有什么意乱情迷的反应?
憨憨地笑了笑,他对自己的媳妇儿,一般采用安慰政策。
哪知道刚轻轻掀被子,腰上倏地一紧,就被霸道的男人给拉了回去,那贼爪子更是没半点儿客气地以极快的速度命中目标和高地。男人没有半睡半醒的声音,哑哑的,低低的,带着点儿他独特的性感魅力。
瞪了他半晌,她收拾好桌子,就将扶他到楼上去休息,又借口上厕所,躲在卫生间里偷鸡摸狗地给周益打了个电话确认,问他到底有没有下药,在对方赌咒发誓绝对按上次给她输的原料配酒后,她终于放心了。
“啊!有吗?没有吧?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啊,我看啊,不是嫂子有产后忧郁症,是你有婚前抑郁症才对!”
而他,却不再是他了,再也笑不出来。
“你小时候,妈也这么对你。”蹭了蹭儿子的脸蛋,连翘轻声笑。
“我另外换一个好不好啊?或者再来520个俯卧撑?”
“果然,沂蒙山有野狼……”
心上的压力,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过的。
饭桌上,三七小美妞再次发扬了她搞笑的精神,将绿豆大的事儿说成西瓜成熟了。咬着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时瞄着旁边婴儿车里的弟弟。
每每走到热闹的地儿,大媒婆舒爽同志就‘烂用职权’使劲吆喝一嗓子。
她和他,能走到今天,的确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仔细写了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她将两味中药加进去,用小火熨成,一天三次给他喝。
有多久了?
“嫂子,我怀孕了……”
火哥平日里极难得这样儿,半是耍赖半是撒娇的动静,逗得连翘暗自失笑,认真的板正着脸,说:“等今儿忙完了,咱就算把小久给嫁了。以后的每一天,24小时我都陪着你,成吧?”
或许,就是这份浓郁的恋情感动了上天吧,就在他俩即将举行婚礼前的二十几天,或者说在他们认识的第十个年头,终于,赐给了他们一个爱的结晶。
在这儿,她曾经渡过了整整四年的大学时光。
连翘的身体猛地一颤。
见他喝光了一杯,连翘赶紧又替他斟了一杯,“刚才是第一杯,祝愿郎君千岁;这第二杯么,就得祝愿妾身常健喽。”
妇幼院的暖房,是采用现代化的智能温控装置设计的,可以按照新生儿的舒适温度来随意调节。让小婴儿能在最佳的气候环境下生存。
吃饭么,团圆么,自然又是另一番欢乐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小久的脸色发白,大口地喘着气儿。
再说那就是怀疑她了,多没劲儿!
此时。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嘿,你让我急,我偏不急。”
不管她会不会原谅自己,对他来说,这一天,都是历史性的进步。事隔十几年,他都没敢想,她会再次踏入了邢宅。
只顾着一味的研究怎么治疗他的眼睛,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在书里沉思的每一秒钟,其实都是在无形中给她的男人增加心里的负担和压力。她想好了,从明儿起,做这事儿最好也背着他。
门外:“是!”
一推,二推,三推!
说到这儿,又不得不感叹一句了,现代化的高科技医疗是如此的发达。这事儿要换到过去,像三九这种被老妈天上地下海里的蹦哒一圈下来,才七个多月就出生的早产儿,夭折的占了绝大多数。
身子僵了僵,男人飞快地伸手过来,然而,却好半天都没有摸索到她的手在哪儿。
那爷们多爱面子,那爷们怎么能接受众人同情和可怜的眼光,怎么能让人瞧到他最狼狈的一面?
她说:三七今儿在幼儿园又得了一朵小红花,很红很红……
小久家楼下的小区里,有个不大却很精致的小花园。小花园的中央,有个已经凝成冰了的小喷泉。小喷泉的旁边,停着一辆纯白色的汽车。汽车的旁边,倚着一个不顾风雪的男人。男人的手里,夹着一支在顽强燃烧的香烟。
说完,一声叹息。
好吧,她心里顿时凉了肝儿!
“你啊……”抓住他的手,男人似乎在跟着她的描述想象。
吻她,深深的吻她……
没有睁眼,男人咕哝了一声,样子看着似乎真的蛮困。
她笑着将火哥扶到油菜地旁边一块儿比较平整的石板上坐好,这石板往外伸升了一小段儿,特别适合登高望远的那种。眺望着远方,心境特别开阔,连翘为他描绘着这份美景。
四周,观礼的来宾们有些捧腹不禁,有些哄堂大笑。
嘿嘿!
对此,邢老爷子自然不敢有异议。
打从沂蒙山回来开始,这位爷就这样反常了。情绪也不对劲,走神,深思,蹙眉,迷茫成了他的专利。
“什么意思?”
小丫头这醋酸儿,飙得高哦!
连翘目光注视着前方,没有问她要带她去哪儿。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后,易绍天的笑有些狼狈。
摇了摇头,汽车的灯光下,小久姑娘的脸上氤氲着了一层雾霭般的色彩,小脸儿红扑扑的。
一对恋人,眼看就要开花结果了,大家说着也能感受那份喜气。
她好的就是这一杯。
蹙了蹙眉,邢爷伸手摸到她的身体,双臂微张将她拉到了怀里,然后箍紧了她,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儿。
车来车往的繁华大街上,谁也不会知道,在那辆军用猎豹里,死死纠缠的男女,曾经有过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一天,被他强押上车的她,是这么臭屁的告诉过他。
欢乐的气氛,笑得大家伙儿不行,这就是传统的颠轿。
望了望他身上,连翘默了。
不知情的围观人群吼吼着嚷嚷起来,喜气洋溢的调侃……
曲折山路,连翘牵着火哥的手,再加上她方向的指挥,几乎不需要大武和小武搭手,他自己就走到了石头家的院子门口。
闻言,邢爷蹙了蹙眉,沉声唤道:“小武……”
“好吧,嫂子小心点。”望着她不太自然的脸色,小久姑娘有些糊涂。
“怎么了,怎么了?来,吐这儿……”
生活么,就是这样,悲恸过后,一切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日子还得继续,不管是高山流水,还是草长莺飞,它都是生活的内容。对于他眼睛的治疗,哪怕周益放弃了,连翘也没有放弃。
不知道啥时候,火哥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暖意。
“这是害羞了?”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邢爷爱怜地在她额间印上一吻,继续闷笑:“我还记得,有个女人不要脸的说啊,她是香妃转世,要换到古时候,那就是凤格的命……”
邢爷不是普通人,邢爷的大婚自然也不会普通。
不过,诡异的是……
“怎么回报啊?”捏了捏她的手,邢爷有些好笑。
别人以礼,她便回之以礼。
“狼群围绕,不得不防啊!这叫战略战术!”
“……”
泪水,夺眶而出。
随着火哥一个标准的起手势,庄重严肃的军礼,挺直刚硬的胸膛,体现了对烈士最崇高的敬意。
可是,火哥看不见……
长长的尾音,哽咽的声音,成功阻止了连翘的脚步。
“别胡思乱想啊,我那天可没有。”微垂着眸子,连翘替他倒了杯水,扶着他的脑袋灌了下去,没好气儿地说:“我想啊,我中了那药之后,香妃都做不成了,所以才想让你试试!”
三九交给育婴师管理了,特别难搞的连三七女士也已经睡下了,而她还在挑灯夜战。昏黄的灯光下,她捧着一本线装的古籍中医书,右手握着一只笔,对新写的方子进行着比对,准备明儿交给周益再推敲推敲。
所以,可怜的新郎倌哦,没有逃脱掉‘开大门、开房门、找新鞋’这三关娶新媳妇儿必备的挡门游戏。
严肃地理了理身上宽大的无菌服,邢爷在护士小姐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用胳膊托住了三九小朋友软软的小身板儿,一只手掌支撑着他的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
小久和谢队的新家是她一手设计的,整个房间的布置,看上去算不得豪华,甚至可以用简朴来形容。一来小久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用钱来装点俗气的姑娘。二来她还得照顾谢铭诚的情绪,婚姻和恋爱不一样,彼此宽容和理解才是王道。
事实证明了一个道理,男人在床上的活儿,很大程度取决于他对自我的评判和自信心。
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还是太过梦幻的感觉,让她整个思维有点飘。
“傻丫头,别整天瞎胡说,妈爱你,也爱弟弟……”
临离开景里前,小久把连翘拉到了旁边,明里说是让嫂子得空了陪她去新房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物品。实际上说白了,就是想约她到处逛逛,聊聊天,散散心。
从小学时期加入少先队开始,她就是个优秀的女人。学生时代的班干部,学校的团支部书记,学生会主席,高中毕业时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解放军信息通讯学院,在校期间入党,成绩斐然。毕业后,她分配到某通讯部队,从少尉排长干起,一路走来,中尉连长,连指导员,红刺机要处副处长,处长没出过差儿。什么技术标兵,优秀干部等等的头衔一直都是属于她的光环。
月光淡淡,疏影横斜,夜鸟惊魂。
但是,那些成份都是能让人无法克制地产生情念的东西,对男人的身体很有可能会有损伤。她又刚刚生产,在这种的情况下,给火哥用这种药,合适么?
嗤嗤笑着,望着他喉结滑动间,侧脸线条的刚毅和弧度,一瞬间,连翘觉得自个儿被他的帅气给秒杀了。
他们让她不想哭,都舍不得她哭,可是……
“妈妈,你到底把我老爸给怎么了?”
不过么,好歹爽妞儿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美人儿即便骂人也是好看的,至少,在卫大少爷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摸了摸鼻子,爽妞儿歪了歪嘴,偷偷瞄了瞄卫燎,笑了:“婚礼啊,我俩准备不办了。”
连翘一脸幸福地仰着头望他,摇头:“没有。”
“热?那就好,热了那就好!”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连翘明白了,看来药物的作用,需要撩拨他啊?
“小久,我的丫头,你真好,真好!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你才好了……咋办?你说说咋办啊?”
“噗,谢铭诚,你学贫了,也会甜言蜜语,油腔滑调了是吧?”
他还是将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拿了出来,朝她轻轻地挥了一挥,一声儿都没有出。
也放不开她。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瞎掉眼睛的人,耳朵都会格外好使。她拼命压抑的哽咽,到底还是没能逃过男人的耳朵。邢爷摸索着掰过她的脸来,面对着自己,笑着安慰:“哭了?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啊,你看我,看看我,不还是邢烈火么,一切都没有改变。”
叹了口气,她将三九放回了婴儿床上,抱过三七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今天的邢爷没有穿军装,一身亚麻色的休闲西服没有牌子,却将他刚毅挺拔的线条勾勒得倨傲不凡。不管站在什么样的人群里,他总能亮了别人的眼睛,吸引着姑娘们瞄过来的仰慕眼光。
目光微微一凝,连翘反握紧他的手,轻啜:“沂蒙山有野狼么?”
邢爷真心被她给逗乐了。
两天之后,邢爷在这剂药的作用下,精气神儿明显好转了许多。也不昏昏欲睡了,动动胳膊,动动腿儿,整个人劲儿劲儿的,竟然就这么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沂蒙的山水,钟灵毓秀,沂蒙的人儿,朴素善良。
有些歉疚地将脑袋在她颈边磨蹭着,磨蹭着,声音低低地,“宝贝想要了?你也用不着搞这么大的排场吧?把人都支开干嘛?”
客厅里,一时间,笑音绕梁。
对于嫂子的这个论调,小久姑娘听得到很受用,急切地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这么认为啊?”
没有否认,没有承认。
“好吧,那好吧,暂且就放你和爸爸过二人世界!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得瑟啊,姑娘!
她快乐了,他才会快乐,才不会让他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火哥的骄傲,也绝不允许啊!
邢婉,她疯了?
“睡觉吧,太困了!”
大概是被爸爸这份似火的热情给熏醒的吧!他稚嫩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地蠕动着,乌溜溜两只眼睛懵懂地看着这个世界,黑亮黑亮的头发,小小的人儿两只小拳头紧紧的握住,样子特别地逗人稀罕。
此次,离她生三九已经两个半月了,这个月子她都是在医院渡过的。终于三九小朋友,要出院了。
自从那天抱着他大哭了一场之后,她真的再也没有哭过,每天照例笑着研究她的医书,照例配她的偏方儿。没事儿的时候就给火哥念报纸,讲笑话,或者带他在园子里转转。
闹心死了!
一家人终于齐整了,欢乐来得就特别快。再者说,有了连三七女士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少了笑声,逗着奶奶怀里那个‘新玩具’,她水汪汪的眼睛都在放光。三九的手好小,三九的嘴好小,三九的鼻子也好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丫头,逗得三九挥舞着小胳臂蹬着小腿儿窝着小嘴巴,似乎也想要说话。
一边儿看着火哥收拾东西,一边儿听着护士不停在那儿医嘱,手轻轻拍着襁褓里的儿子,突然觉得这日子,特别的恍惚。
连翘的脸上一如既往客气地微笑着,找不到半点儿多余的情绪,没有嘲讽,没有讽笑,没有愤怒,通通都不再有,淡淡地说。
唇角轻扬,眉梢微挑,她心情愉快起来,不客气地回敬:“谁让你那时候忒讨厌,又拽又烦,整一个阎王脸,我又没欠你钱……嘿,我还以为有多冷多不近人情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闷骚|货,不要脸的程度,半点儿不比我差!”
好吧,我等。
肯定地点头,小护士害羞地笑:“你小心一点就成,我这可是违反规定的……”
“九点十五分。”
她还是她,巧笑倩兮,有着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
三个月后,火哥也说,你不要哭。
为什么不呢?十三亿中国人,她都能遇见他,出现一个两个奇迹什么,真的没啥可稀罕。
接着,她拿起自己的酒杯,握住他的手,和他轻轻一碰,话说有些感慨。
两个好字,男人几乎是哽咽着说的,瞧他激动得,手指都有些颤抖。
丫的,太火暴了!
又好像……
对姑父的手艺,三七小美妞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听闻有口水鸡,立马化沮丧为令食欲,只两眼睛直冒光,直接出卖了自己的好奇心。
她的样子,很吓人么!
最终,心底暗自叹息。
向她摆了摆手,连翘穿上厚厚的大衣,将大围巾系在脖子上,然后低下头换好鞋子了。
因为赶时间,所以,她走的很急。
“我呸!”轻轻推了他一把,连翘挑着眉头抻掇他:“火哥,你要是牛粪,这普天之下,就得粪横遍野……想想都没天理,是不?”
按理来讲,依邢爷这种身体倍儿棒的男人来说,这种小病会很快好起来才对。哪料到,他还一病下去,竟然就真像好不了了似的。要说大病吧也没有,说严重也不太严重,就是低烧不断,身体没啥劲儿,反反复复地这么折腾。
“嗯……”
如果有些纠结,非得找一个时间来摊开,剖析,那么今天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没没没,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啊,你现在说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连翘听得又好气又好笑。
“快快,新郎倌,快射,快射!”
红包开路,闺房门终于开了。
他的心情,他的心思,他的想法,她通通都懂。
连续三杯酒下肚,没吃了几口菜,连翘加了料的酒没把火哥灌醉,没加料的酒反而把她自个儿给喝晕乎了。她酒量本来就浅,这会儿,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睛,她就死盯着看火哥啥时候有反应。
“朋友找我,我当然会来……”
平步青云这个词儿,或许是大多数男人毕生所追求的。
“怎么样,嫂子,给点儿意见!”终于,急需别人表扬的小久姑娘憋不住问了。
这么一来二去,两个人虽不说感情好得像亲妈和亲闺女一样,但明里暗里,战场的硝烟总算是褪散了,即便偶尔有个什么磕磕绊绊的小矛盾,两个人反而争先恐后的忍让。
还不足三个月的邢三九小朋友,小小的身子已经长开了一些。按他三七姐姐的说法,弟弟长得眉是眉,眼是眼,已经有了天下第一帅哥的潜质。可是,当小久姑姑忍不住取笑地问她,到底是三九帅还是钱天纵比较帅的时候,小丫头竟然开天劈的害羞了,拿着一把金光耀眼的倚天剑就追得小久满客厅跑,直到小久不敢再乱跑求饶为止。
“火哥,我好热……你摸摸看,好多汗……”
扯了扯嘴唇,连翘真诚冲他笑:“恭喜你,但愿你从此平步青云,取得成功。”
视线有些模糊,隐隐间,他突然觉得女人的影子在眼前晃动。然而,在这激|情四溢的时刻,他如同被强力电流给袭击过的大脑,哪里分得清楚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的感觉。
就这么办。
“嗯!”双手把他紧紧环住,连翘呜咽不止,“不哭,不哭,我再也不哭了!”
顺了顺她的头发,男人扶着她的腰往外走。
有诡异啊!
于是乎,她还是把话题丢给了她的狗头军师……谢大队长!
他更确定的是,翘翘,这么一个聪慧机灵的女子,一定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
没有问她口中的‘她’是谁,更没有回避她这话里暗藏的含义,易绍天不着痕迹地攥了攥拳,又不着痕迹地轻轻地放开,淡淡地笑:“听说疯了,精神病院呢。”
午夜12点的钟声在春晚主持人的倒计时里准时敲响,一阵阵的欢呼声里,个个都涎着脸笑。
“哟喂,瞧这阵容,真强大啊……”
“啊!”连翘惊了惊,无力望天,直翻白眼:“不办了啥意思?诚心让我这辈子都闹心是吧?诚心不让我参加你的婚礼是吧?”
一路上,红色喜气的长龙,绵延在京都城里。
说到这儿,她顿住了。
三七小朋友,弄不懂自个儿老妈要搞什么名堂了。
车停在山脚下,连翘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为他们领路到石头家的半大小子。只是不知道,七年的时光洗礼后,他是长大成人升学找了好工作,还是已经背上行装,告别了父母在城里磨砺着自己的人生?
“去去去!别怕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老实说,给自个儿老公下情药,还真逗呢!
有了爱情的女人,都是那么的单纯又透明。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姑父,你们瞧瞧,我比小白菜还可怜了!你们有了三九,就不要三七了。生了弟弟,没了姐姐……喜新厌旧的大人,哼哼!我正式宣布,和你们散伙!”
出于礼貌,她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一个是火哥送给她的百年老参。
不止是她的身上,他自己身上也是一样,惨状一点儿也不比她差。两个人都像是被土匪给打劫过去,或者说更像SM的现实版。
八一建军节,是他俩早就拟定好的婚期,虽然婚礼的事儿都是老爷子让人在筹备,他俩不用帮啥忙,但总不能到时候弄一个病怏怏的新郎倌上婚宴厅吧?
七月十九日,天气,晴。
他的目光不时望向沈老太太,感触良多。
归根到底,祸福相依,这段经历,对彼此来说是因祸得福又未尝不可呢?
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索性将自己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她。
办就办呗,好呐!
她主动打趣着笑了起来。
“新郎倌,后天咱就结婚了,采访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拧了拧眉头,邢爷不解。
连翘忍不住大笑,逗得其它人也跟着笑。
他心里明智,他的小女人摆的就是鸿门宴。
1,2,3,4,5……125个。
啊哦!
沉默良久,他突然侧过眸子瞟了她一眼儿。
这是他唯一看走眼的一次,想到心里都憋得慌。
静静地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啊?中。俺说石头他娘,赶紧倒水辅床去啊。现在俺家屋子宽了,能住……”石头奶奶一边嘟噜嘟噜地念叨着,一边儿指挥石头妈。
手电光下的黑暗里,两只紧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嘿,谢铭诚,我相信你!”
情浓,意浓,爱浓……
这时候,连翘还蒙在被子里睡得正迷糊呢。
暖箱里的三九,真的醒了。
那天,她从公安大学回到邢宅,他也是这样的,一句话都没有问。没有问她哪儿去了,也没有问她都见了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儿,完完全全就是交了实底般的信任。他的做法,让她这种的不喜欢太过束缚和思想比较自由的女人来说,这份理解和宽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呵护和爱惜。
久违的称呼,让易绍天差点儿卡了喉。
她说了许多,不管什么事儿,她都细细地说给他听。大事,小事,新鲜事儿,但凡物品,她都会详细地向他描绘出颜色来。
侧过身来,邢爷对上了她雾朦朦的眼睛。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
“……”
看不见是吧,看不见就让他摸,摸一摸,接触到火源,他会不会快点激发药性呢?她一边儿责怪着这个男人的耐药性太强,一边儿较着劲儿的想,如果药物没有用,又该怎么办?
“三七,你真可爱!太可爱了!”
那天晚上,沂蒙山的月色很美,石头奶奶的故事也很凄美。
勾了勾唇,连翘促狭的笑了:“我非常确定,自己值不上什么钱,你还能卖了我不成?”
哟喂,125个俯卧撑,对于咱特种大队的大队长,那不是小菜一碟么?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气儿都没有喘个大的,谢大队长就顺利完成了任务。
抬起脑袋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老爸,再重点观察了一下老妈忒邪恶的微笑,连三七女士摇了摇小脑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水汪汪地又转向婴儿车里睡觉的三九。
撇了撇嘴,连翘脸泛着充血似的红,咕嘟着:“我哪知道,你就跟疯了一样……不过幸好,你没有叫错人,还知道是和谁同床呢,不错,值得表扬……”
“你啊,真傻!”
“睡吧!不折腾你了!”
用力将她拉扯上来,邢爷绷了半天的冷脸才缓和了不少,一把紧紧搂住她,他的声音听着很愧疚。
他不仅没放手,反而更紧地环住了她的腰,使劲儿将她拉向自己的身体,磨蹭着她。
又谴走了勤务人员,现在,诺大的景里主别墅楼,就只剩下她和火哥两个人了!
艾擎的事儿,三七并不知道,当然,她也不准备告诉她。
她大概想象的也就是老爹和老妈要在家玩,嫌她们碍事。
“哦,要我等你么?”
雷打不动,这妞儿又来了,连翘就知道他会问这么一句话。每次来看她,不超过三句话,好就会提上这句。
时间过得真快啊,已经两个多月了?
“首长同志,你别怕,没事儿的啊……我看你的手都在抖……”小护士看着他的东西,有点儿心惊胆颤,不由得出声提醒。
说到这儿插一嘴,医院里原本是准备了吸奶器的,但是不知道究竟是操作不得当还是什么问题,总是不太好使。最后,女医生用最专业最纯粹的眼光瞄着他们两夫妻,严肃地说,最好的挤奶办法,就是让爸爸吸出来。
抿紧了唇,连翘默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旁边的卫大少爷直点头,一双桃花眼儿含情脉脉的看着自个儿老婆。
看着他俊朗的面容,看着他的眼睛,连翘脑子有些混沌。
“喂,你说得太对了,火哥。你要真成了瞎子,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好。”
命运的牵强,谁也没有办法。
不服气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儿,三七扁了扁嘴,有至少一箩筐的道理反驳。
不过……
简洁明了的三个字,不咸不淡的回答,连翘得有多无奈啊。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竟然会是一个间谍……
“去去去!有啥对不起的!傻样儿!”
微妆的脸容,无一丝一毫的瑕疵,完美得不似真人。
“挺好的!我好像听到树上的鸟儿都被你唱得搬了家……”
在连翘住院这期间,爽妞儿来得次数不少,来来去去已经好几趟了,仍然乐此不疲,有功夫就往医院跑,就为了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干儿子。然而,天不遂人愿,她一次都没有碰巧瞧见过。
不过,实事上,身体的轻松,通体舒畅是真的!
既然邢子阳给她下药,成功的让她身上的体香没有了。
手指微曲,她有些不知所措!
“六月份,不是已经过了么?”邢爷摸不着头脑。
风吹麦浪,改成风吹油菜,算不算同样的浪漫?
她急得愁眉不展,真的快要哭了,泪流满面啊,这婚礼……
睨了他一眼,连翘笑着接过话:“奶奶,不瞒您说,我俩这次来沂蒙,就是喜欢听奶奶给讲的故事呢,那个风吹麦田的《沂蒙山小调》的故事……”
“浪漫啊!太浪漫了!亲爱的,咱结婚也要!”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过了……
他的眼底。
换而言之,易绍天惹上的祸事,其实有她连翘很大的干系在里面。
农历除夕。
一见老妈脸上的阴云密布,要来真的了,三七小美妞立马干笑了两声,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我可以么?”惊喜地望着她,火锅同志有些不确定。
他在难过。
就在回邢宅的路上,还可以看到京都城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挂着辞旧迎新的喜悦。作为邢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过年么,当然就更为隆重。
冲小久笑了笑,她拉开包儿掏出手机来,瞧了瞧号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瞧瞧,多矫情啊!
毛蹭蹭的。
大厨房里,正在按照各自不同的口味准备着晚餐,趁着下午这段时间,小久姑娘将老公、老哥、父母乃至侄子侄女们通通都抛下了,亲自驾车带着连翘去了她和谢铭诚的新房‘视察’,她那股子喜悦劲儿,美其名曰是‘征求意见’,但那实质,连翘怎么瞧着怎么像在献宝。
永远在一起。
邢爷任由她摆弄着半靠在床上,摸了摸自个的鼻子。
“呵,乖宝,睡吧!”
长长地哼了一声我和,她蹦哒到沙发上,蜷着膝盖坐着,小下巴就搁上面,无比哀怨地眨巴着眼睛,溜了一圈儿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大人们的眼睛里,就只有弟弟。
所以,她问了:“你干的吧?”
“起轿,出发!”
这个度,不能多,不能少,不能过,不能超,一定要恰恰好。
“来,火哥,咱俩不醉不归……”
翻了翻白眼儿,连翘无法和她解释早产儿和发育不良的问题。因为肠子向来比较粗的爽妞儿,生卫舒子的时候相当的顺利,她自己也没见过早产或者生产不顺当的女人,按她的说法,她生孩子就像母鸡下了个蛋……
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胸口堵得难受!
不得而知。
良久,退出时又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紧揽入怀,激动和兴奋的情绪下,他的嗓子有些粗励沙哑。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仅身上在颤抖,就连嘴皮都在发抖。
这还是威风凛凛的邢家太子爷么?
一听这话,门里的姑娘们通通都笑得乐开了花。心疼着谢铭诚,小久姑娘又羞又急,连忙给连翘使眼色。
一年就这么跨过去了。
“连翘……”
“你觉得呢?”突然俯过身来,易绍天定定地望着她,眸底有着成熟男人内敛隐忍的情感,还有淡淡的酸楚。
黑暗里,邢爷闷声发笑。
一切,都象征着纯洁和美好。
扭着身子,连翘不服气:“我傻?有没有搞错?行,那你再讲一个……讲一个搞笑点儿的!”
二人世界么,自然没有让大武和小武跟着,他们兴致勃勃地帮石头妈做农活去了。
连翘也不例外。
如果当年,她的高中同学邢婉没有来学校找她,她没有凑巧见到易绍天,她自己也没有那么傻逼地看不清她的真面目。那么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哪儿有啊,半个点儿都不带掺假的……”
邢爷喜欢她这刁巧的小模样儿,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拉过被子,将两个人裹在里面。伸出手,熄了灯,暗夜里的被褥下,他脸上带着微笑,一直握紧着她的手。
瞎胡闹,纯扯淡!
邢爷勾起唇角,忍不住有些好笑,“成,你说是就是吧?那请问老婆大人,你今儿有什么安排?”
每一天,她都会微笑着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爽妞儿的理论,小久姑娘这想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不过,连翘相信,如果谢铭诚都会背叛邢小久,那这世界上的好男人都会绝种。
她想不通。
“宝贝儿,再睡会儿!”
“保重。”
但是为啥她屁事儿都没有,咋回事?
呃……
“连翘……”像是被泪水烫了声,邢爷轻唤了她一声,将人深拥入怀:“不要哭!”
等她话都说完了,他才一语下结论,“对,媳妇儿,你终于也能说点儿有道理的话了!”
怎么做这种梦,而且明明是好事儿,干嘛梦里会自主把它处理成恶梦的境况?
小武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让他去准备,不要劳烦到人家。
吁,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做梦啊……
连翘哈哈大笑,笑了好几声,转过头来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好玩地捏了捏:“你给我讲笑话,自己干嘛不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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