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郡王还建在,那殉葬什么的不吉利的话他是说不出口,只能点到为止。
“我偷?”顾十八娘好气又好笑。
赦。
三人一愣,却不敢多问,忙叩拜起身倒退而出,内侍在前,顾十八娘第二,中年男人最后。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一阵喧哗。
“我觉得命重要,没有了命,一切都没有意义。”顾十八娘抬头看着他道。
文郡王将茶杯递过来,她伸手接过。
“还是因为你哥哥之类的缘由?”文郡王忽的笑了笑,“顾湘,我想你是明白的,我们的命,都是在自己手里,与他人无关。”
他在笑,顾十八娘却觉得一阵寒意。
“我…”顾十八娘有些结舌。
顾家家门紧闭,顾十八娘站在门外吐了口气,那一晚事发匆匆,灵宝肯定吓坏了。
下人们松了口气,做个匠人再有钱地位低是无可改变的事实。纷纷议论着退下了。
“郡王。”三人忙跪地。
不管这些人有多么的不得已,作为无辜,她没任何理由对他们感恩戴德。
“原来是个外厉内荏的!我说呢,这天下哪有人不怕死的,瞧吓得的这样。”他带着嘲讽说道。
“这个女人。”文郡王目光扫过了顾十八娘,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慢慢道,“怎么到这里聒噪?”
他的意思自然是说想好了这一次怎么全身而退了没…顾十八娘扶在膝头的手微微的僵了僵,才要张口说话。
“什么?”顾十八娘被他的惊讶失态吸引来视线,不解的问道。
所以任何一个威胁到这个秘密的人都将消失。
至毒无形,至病无恙。
他这句话让顾十八娘心里微微的吃惊,有什么念头需要再分析,但现在却顾不上了。
“别喊了,让人发现了,那可不怪我。”顾十八娘淡淡扫了他一眼,起身下车。
“无病。”文郡王看着她,清清冷冷的答道。
他唠唠叨叨说的什么?顾十八娘皱眉,看向握着那块牌子脸色铁青人发僵的中年男人。
见到她回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文郡王没有再说话,屋内一阵沉默。
除了面色略微憔悴,还真看不出异样。
惊然发现,不管是自己也好还是哥哥也好,与这位文郡王见过寥寥数次,却都是恰逢危急时刻,不管是起于各种不得已不明说的利益干系,他终是伸手相助,将他们从命运的转折点拉回来。
“可是为什么非要我们去死…”她喃喃说道,“天近寒冬,万物肃杀,躲得过一时,躲不过这一世虫命…躲不过,躲不过。”
文郡王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淡淡的恩了一声,目光看向跪在那里激动的中年男人。
他脸上也是一派惊讶,但旋即便抹着泪软软说道,“我就知道我们郡王是个多情的…”
自从打过一次交道,他下意识的不把这姑娘当小姑娘看待,想必她也明白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了。
得到确认,顾十八娘的视线不由看向那层层书架后,心绪复杂难言。
“想好说什么了没?”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前方文郡王淡淡道。
所以这是必须的选择无可避免结果。
“所以我要为我自己争一争,郡王你为什么就这么放弃?”她说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灵宝呢”顾十八娘一直未看到灵宝,以为她吓病倒在床,忙问道。
他似乎找到事情的根源,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的笑,话音未落,便被顾十八娘捞住手,恨恨的咬了一口,剧痛让他下意识的就甩开了。
“不是不能。”文郡王浅浅喝了口水,缓缓道,“而是看过。”
什么顾十八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给我闭嘴!”顾十八娘狠狠喝道,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顾十八娘的眼泪慢慢的掉下来。
“你说呢?”文郡王反问道。
“拿水来。”文郡王又道,一面撑起身坐。
三人更是一愣,略一迟疑,顾十八娘应声是,在原地再次跪下,看着中年男人和内侍出去了。
这一点命运也是无奈吧?他们一家终是没有再去跳命定的坑,这场赌局本就不公平,那么他们输得还不是太惨!
所以已经走到这一步的文郡王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只闻三人急促的呼吸。
内侍的脸都绿了,这一口一个死的,够她脑袋掉几回了!
“不过,既然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决不能就此放手,就是死也要死在……”他看过来,目光如电,“所以,你明白?”
“哪有这样请人的,简直是绑架。”
顾十八娘看着那水滴,只觉得心惊肉跳。
“顾湘且等一等。”文郡王又道。
“顾娘子,咱家郡王对你…”内侍则在一旁轻轻抹眼泪,细声说道,“…为郡王尽忠,是咱们做奴才的荣幸…”
他走过来几步,看着顾十八娘郑重道,“好姑娘,郡王如此待你,你将来更不能负了他的情义,将来万一那时,你…你可要…老奴会安排好你的身后事。”
“是什么病?”顾十八娘问道。
脑海里不由闪过种种,最后定格的却是仙人县学堂内,那个缓步而来的清隽学子。
“你也不能死。”顾十八娘迎上他的视线,定定说道。
“我不能死。”她忽的说道。
“有一家大人用药用的急,所以手段非常了些。”顾十八娘简单的对围着自己的下人们解释自己的行踪。
“跟我走,老夫送你一程,也算你生之有幸。”中年男人冷声说道。
回来之前,鲁莽挟持自己的那个蠢货已经让人给她梳洗打扮过,再加上天已冷,穿的衣领高,脖子里的伤被遮住了。
想到这次带顾十八娘来完全是个荒唐无用之举,不由恼恨之极,又恨自己也恨顾十八娘。
“死到临头还嘴硬!”中年男人竖眉喝道,一面接过。
“杀了我更是死路一条!”顾十八娘冷笑一声,伸手揉了揉脸,顺便擦去血迹,目光扫过二人,“说,到底怎么回事?是病了?还是中毒了?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
垂头跪在一旁的顾十八娘心里冷笑一声。
“命是很重要,但人活一世,并不是为了活而活。”文郡王头微仰靠后,似是有些疲倦了,合上眼,“烟花要的便是那一瞬间的绚烂,你能说它没有意义?”
只有死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