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决定

    “不该回来的不回来，该回来的也不回来…”顾长春静默一刻，自言自语的说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不知为何心里浮现一丝莫名的滋味，有些难过，有些酸涩，枝枝蔓蔓的蔓延开来。

    顾十八娘拍了拍灵宝，曹氏也再嘱咐她几句，众人便上车，大门打开了，在十几个镖师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五辆车便离开了。

    顾十八娘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女子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院子的上空，拥簇这顾十八娘向前院而去。

    “小姐，你还会回来？”灵宝哽咽道。

    正在紧张时门外跑进来几个镖师面上神情古怪。

    灵宝一直送出城，直到车队化作天边黑点，才哭着转过身。

    一辆马车穿行在热闹的街道上，进入药行街，空气中特有的药香味飘入车内。

    顾十八娘坐在篝火边望着篝火出了会儿神。

    “没有啊。”顾十八娘冲他笑了笑，答道。

    这之后道路顺畅很多，经过几天跋涉，终于进入了南漳县的地界，远远的就见顾海催马迎来。

    此时她们落脚在一处破庙里，因为曹氏急着赶路，错过了一个城镇，找不到可投宿的客栈。

    这也太巧了…

    她相信小姐不会扔下她，甚至也不会扔下哥哥，但她知道，小姐这一去，是无心再回京城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初为了得到这个顺和堂，顾十八娘是怎样的损人不利己，是怎样的势在必得，而且如今的顺和堂发展正好，没有任何理由要卖出去。

    瞧见此等状况，顾十八娘心中不由一跳，伸手攥紧了斗篷领口，越往北边走，所见景色便越与那边不同，物资贫瘠一些，盗贼则便张狂一些，尤其是她们一行，女子内眷且携带金银细软，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抢劫对象，这也是她为什么重金聘请京城最好的镖局护卫。

    “小姐…”灵宝心中的猜测更明晰，泪如泉涌，“小姐为什么卖了顺和堂？”就在做出去南漳陪顾海过年决定的同时，让众人大吃一惊的决定还有一个，就是顾十八娘要出售顺和堂。

    “一心不可二用，我需潜心钻研技艺，这做生意的事还是太分心了。”顾十八娘只是说道。

    此时屋内顾长春的神情却与这节日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的脸色阴沉，忽的重重吐一口气。

    一场大雪突如其来，几乎是一夜间，整个京城披上一层厚厚的外衣。顾家小院子里，两个穿着厚厚皮袄的丫鬟，抱着手匆匆从院子里盛开的梅花树下而过。

    顾长春的宅子里已然装饰一新，屋檐下挂着鲜亮的红灯笼，院子里不时响起啪啪的爆竹声，以及顽童们大呼小叫的笑闹声，家仆们忙着送礼安置年货，脸上都带着喜色。

    这时的顾十八娘一行人，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雪天路难行，因怕曹氏身子吃不消，他们走走停停，这一半路走下来花去了将近十天的时间。

    沈安林伸手掀开车帘，形容憔悴，他的视线似乎是不经意的随着车行在街道上扫过，无神的双眼偶尔闪过一丝犀利的亮光，彰显着这颓废落宾的外表下也许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十八娘伸手帮她擦泪，沉默一刻，才缓缓说道：“不会，我不会扔下灵宝的。”

    “渔少爷说，因雪大，六亭县部分遭灾，他在其位不敢忽其职，只能不孝了。”一个家院恭敬的答道。

    “不，不，小姐你去睡…”小丫鬟受惊，忙说道。

    “好了。”，她含笑说道。

    众人便纷纷打招呼。

    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的很，但此时情况似乎不对。

    曹氏点点头，心里宽慰很多。

    顾海一家很早便捎信回来，说曹氏身子不好不宜周途劳顿所以不回来，这个理由的真假大家都心知肚明，听到他们说不回来，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她当时虽然奇怪，但也是这样认为，心里也很高兴，后来过了没几天，小姐就决定去南漳，就决定卖了顺和堂，这不对，这一切事情都太突然，太不像小姐的做派。

    识时务，知进退，前途不可限量啊，顾长春脸上不自觉的浮现笑意，待顾慎安之后，顾家的将来就寄托在他身上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能见到哥哥了不是？”顾十八娘笑着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顾十八娘垂下视线，一滴眼泪跌落在她的手背上很快滑下消失了。

    就在几天前，顾十八娘突然决定去南漳过年，这个消息简直让曹氏喜极而泣，接下来这几天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吃的喝的用的满满的装了两大车，曹氏犹自看着因为实在没地方被挑出来的那此东西不舍。

    “怎么样？”为首的镖师神色凝重的问道。

    “没了…＂进来的镖师答道，显然自己也很疑惑。

    对于久病在身的皇帝来说，这个消息让他很高兴，大大的表彰了顾渔，还赐了御膳，据说皇帝有意让他转任京畿地界，但顾渔谢绝了，认为自己资历尚浅，升职太快，难以服众，且愿代天子近民身，察民意，尝百姓疾苦，当县令是最合适不过了。

    大家都知道小姐的脾气，因此小丫鬟也不再推辞，说声多谢小姐，便依言在一边干草铺设的地铺上躺下了，不多时轻轻的鼾声响起。

    最不理解，最吃惊的自然是彭一针。

    六亭县的雪有下的那么大？顾长春心里嘀咕一句，但他又无话可说，只是心里觉得有此失落。

    “我们也说奇怪呢，从昨日起这些人就跟着咱们，但似乎就在方才瞬时被人全部灭了…一个活口也没留…”镖师说道，想起方才见到的场景不寒而栗，同时心里又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这些人突然死了，那么现在只怕就是他们躺在血泊中了…

    虽然这个姑娘的心思自来都是深不可测，但对于彭一针来说，他还是比别人多此了解。

    “不是说足足有二十个盗匪？难道咱们走眼了？”镖师们一怔，瞪眼问道。

    “没想到他也回不来了…＂顾长春轻轻叹口气。

    曹氏走过来委婉的提醒时候不早了，而且镖局的人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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