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遇到疑难杂症不会治,或者治不好病呗。
“嘿…那个失礼了”彭一针随后道歉,一面转回正题,整容道,“咱们最怕的是药。”
顾十八娘一笑不语。
等曹氏和顾十八娘再回到彭一针的药铺,彭一针已经等在这里。
一般的小药铺都养不起炮制师傅,都是直接从药行或者其他药铺卖药,虽然看上去都是跟药材打交道,但大夫和炮制师傅却是两个泾渭分明的行当,隔行如隔山。
彭一针一笑,顺手从柜台后抓出一把药,“你们瞧,这是清半夏…”
小伙计认得,顾十八娘想了想才模糊认得。
彭一针闻言连连点头,叹了口气,道:“像小娘子这样明事理的人咱还从来没遇到过……”说着也叹了口气,“何止说别人,咱一开始不是也不知道,只当自己学艺不精,吃了亏挨了骂,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替这黑心狗药材背黑锅!”
“举个例子说,我有个病人得了梅核气,自然宜疏肝解郁行气散结,所以我开了半夏厚朴汤……”彭一针追忆往事,摇头晃脑的说着。
“……那妇人吃了半个月,病情不仅没缓解,反而重了,吓得赶快找别的大夫看了才好了,人家气不过上门痛骂了我一通,咱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当自己看错了,又是自责又是不服气,舔着脸请教人家别的大夫诊治的详情,结果诊断病症也是如此,开的药也毫无分别,偏偏人家吃了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憋屈不憋屈…”彭一针拍着大手一脸郁闷的说道。
“值得。”顾十八娘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太值得了。
“董老爷今个卖药去了?”彭一针问道,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一笑,“小娘子你说我们这些大夫们最怕什么?”
哦,原来如此,顾十八娘默然点头,她明白了。
“你们知道这清半夏怎么炮制的?”彭一针带着几分神秘问道。
“大夫不中用喽。”一旁的小伙计笑呵的插话道。
“这位董老爷,就是制药的高手,但凡他经手的药,用了比别人炮制的功效好两三成,你说这样的人,在俺们这些大夫眼里是不是就跟神仙菩萨一般?”彭一针笑道,“你说这样的人值不值得被俺们这一行当里的人称呼一声老爷?你说这样的人的药材,值不值的大家高价去抢?”
“发现什么?”小伙计和顾十八娘忙紧着追问。
“是,正是如此,不过别小看了这泡和煮,里面的讲究大了,”彭一针接着说道,将手里的清半夏摊开,“冬天要泡十四天,而夏天呢则要泡七天,泡的时候,一天最多换两次水,哎,还别不换,也不能多换,然后尝一尝,有麻辣味了,还有,这麻辣味不能重了也不能轻了,然后才能再加矾石煮,这煮的火候又是一个讲究……”
“其实不奇怪,知道原因之后一点也不奇怪,”彭一针摆着手说道,“不过当时我也是奇怪的很,几乎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就不信这个邪,我顶着骂跟着那妇人,看她抓药熬药吃药,非要找出哪里不同不可,守了三天三夜,被人骂个狗血喷头,差点就送官…”
“怎么着?”曹氏顾十八娘以及小伙计同时问道。
“意思差不多…不过,咱们最怕的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而被人骂做庸医。”彭一针一拍手说道,“嘿,那可是…真他娘的晦气……”
顾十八娘不懂医理,认真的听他说,这三人一个站在门槛内,两个站在门槛外说得热闹听的认真,路人看了格外觉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