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托言

 “我…”他转过头才要说话，一个身影站了过来，投下一片阴影。

    “…我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小眼少年三人坐在顾海身后，守规矩不敢离开座位，就拿着笔捅顾海的后背，嘻嘻哈哈的说话。

    “我是想请兄长给我哥哥带句话。”顾十八娘压制下内心的汹涌情绪，正容平和的说道。

    顾海的左手正面朝上放在桌案上，手板打过红肿一片，他咬着下唇，似乎老僧入定一般不闻外界事只是奋笔疾书。

    “蔡学兄？”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顾海的手一停顿，笔尖上一大滴墨点在纸上，染花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学子是谁，但人可貌相，此人绝对跟这三人不同，是一个认真做学问的人。

    三人顿时噤声，忙快步跑进去。

    不，决不，休想，顾十八娘咬住了下唇。

    停在顾海所在的学屋前，先生还没来，屋子里十七八个少年都安生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有认真温习的，当然也有睡觉的聊天的，室内嗡嗡声一片。

    “十八娘？”顾海怔怔道。

    “这位兄长，请等一等。”顾十八娘高声唤住他，跨上前一步。

    “蔡学兄…”顾海有些意外，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激动。

    “…我看是劝顾海趁早放弃出来，回到家会帮他给他们老子说好话不挨打…”

    见被拦住路，蔡文眉头皱起来，带着几分不耐烦，“姑娘，先生不喜女子哭闹，你还是快些走吧，省得更加惹恼先生…”

    蔡文回头看了眼，见那小姑娘已经坐在铁仙鹤脚下的石头上，果真是准备等着。

    这个少年已经乱了心境了。

    “他娘的，顾海，你皮痒了……”小眼大怒，今天可是丢了两回面子了！

    喧闹声顿时消失了，看着板着脸的先生站在门口，掳着袖子站起来的小眼少年立刻见了猫的老鼠一般，缩头坐下去，半句话不敢多说。

    蔡文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转身待走。

    “…子曰…她也读过书啊？”

    顾海自然是认得蔡文的，此人在学子中是神一般的人物，而他不过是中等资质，日常并无来往，突然见他站在身前，不由有些发怔。

    “多谢兄长，请转告我哥哥，我就在外等他。”顾十八娘低头施礼，说罢没有停留，转身快步退了出来。

    顾十八娘不理会他们，看着蔡文越走越远，一咬牙向他追去。

    “就是就是，求谁也不能求他…”胖子哈哈笑道，察觉声音太大，忙掩住嘴，偷偷去看蔡文，却见他似乎并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