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金蝉脱壳

滴的樱桃。

    “娘……”花满城哑声低唤，神色茫然。

    “小姐……”秀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嗯，”花文冲神色不定：“千万看好了，别露出马脚！那牲畜的眼睛比鹰还锐利，鼻子比狗还灵敏，万一让他瞧出异状，半途开溜，就是放虎归山，惹来无穷后患，圣上面前可没法交待！”

    “吉时到，下葬！”

    “不可鲁莽！”花文冲急忙喝止：“皇上有明令，不得惊扰王妃的葬礼，一切事宜，需得王妃入土为安之后再进行！咱们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老夫人眼睛一亮，脸上绽出一抹近似于少女的纯真而羞涩的微笑。

    “爷？”一狼一脸惊吓。

    “咳……”一狼轻咳一声，众人方始安静下来。

    “他跑不了！早防着这一招，我让夜鹰盯着他呢！”花玉城颇为自得：“再说了，今天是他娘亲下葬，他怎么敢开溜？何况，他再狡猾也防不到咱们会选在今天下手！”

    一狼走近了些，这才听清他在低喃：“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是他从皇宫回来的第五天，老夫人迅速地憔悴，昔日的绝代佳人，如今已形同枯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全身已无二两肉。

    十六名抬棺者拉着白绸把棺材徐徐放入墓中。

    “呀呀呀，你们猜，这会子那对狗父子是不是在坟场抱头痛哭呢！”十三狼吐舌扮了个鬼脸，惹来又一阵哄笑。

    “站住！”花文冲头也不回，冷声喝止：“你这个莽撞的性子什么时候改改才好？慌慌张张地，象什么样子？”

    “花福？”康亲王定睛一瞧，大吃一惊，跳下马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倒在地：“大胆奴才，竟敢欺瞒本王！”

    “上土……”

    送葬的队伍到了此时已减少了大半，但是加上鼓乐手，道士，还有举幡帐，送行的，司礼，抬丧等等各色人等加起来，依旧有千人之众。

    瑜亲王妃一生传奇，毕生荣宠；其子贵为金刀狼王，军功赫赫，圣眷正隆，出殡当日，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绵亘数里不说，百官中稍有身份者俱都在路上设案路祭，以表哀思，沁玛城万人空巷。

    花玉城满心欢喜，正欲拔出腰间宝剑令人动手。康亲王却瞧出不对，皱眉使了个眼色，拨马朝地上的人疾冲过来：“狼王，我来晚了！让我送四嫂最后一程。”

    “滚开！”花玉城上去就是一剑，砍掉他一条手臂，鲜血狂喷，血溅五步，众杂役鼓乐手吓得四散奔逃。

    “爷……”一狼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探进来半颗头：“该用膳了。”

    “废话少说，花满城呢？”花玉城拔了剑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对着棺木就是一顿乱砍：“让他出来，不然老子把这贱人挖出来曝尸三日！”

    花文冲面色阴沉：“给我追！”

    “爷，事已如此，节哀顺变，还是早日回到摩云崖，再图后策吧。”三狼把马靠上去，低声劝慰。

    “嗯，”花文冲这才掉转身子，大踏步出了书房：“备马！”

    府里一切事务都由一狼打点，花满城一身素服，神色漠然地端坐在书房里，闭门不出。好在他向来倨傲无礼，别人纵然腹诽，面上却不敢说什么。

    “你啊，”花文冲没好气地一指点上他的额头：“果然是猪脑子！怎样，我让你办的事，安排得怎样了？”

    “爷，你说什么？”

    “放心，”花玉城微眯起眼睛，目光中满是怨毒：“我让二百人的弓弩手全都乔装改扮，混进了送葬的队伍里，另有二百刀斧手扮成道士，吹鼓手跟随前进，只等一声令下，万弩齐发，管它是金刀狼王还是哭地十三狼通通一网打尽，半个不留！”

    花文冲没有吭声，大步走到窗前，嚯啷一声推开窗，向东边逃眺。

    康亲王府，书房。

    “说！”花玉城将花福拎出来，冷声逼问：“花满城去哪里了？”

    花满城全身缟素，身披麻衣双膝跪地，身子倒伏在地，双肩耸动无声地哭泣。

    京郊青阳山。

    静心堂里，重重地帘幕密密地遮住了所有的窗户，花满城神色淡漠地坐在床头，老夫人斜倚在他的怀中，神色迷茫，目光似穿透了帘幕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嘴里絮絮地低语着什么。

    “康亲王，”一直跪伏在地的人忽地抬起头，微微一笑：“我家王爷身子不适，已然先行一步回府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