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记堂和常冰,是最轻的,处理的过程也最为简单。针线从郑介铭肩膀之间来回,郑介铭这才体会到没有麻药的剧痛。他强忍住疼痛,牙关紧闭,脚趾头难耐的来回搓动。
她隆起的腹部不断起伏,额头满是汗珠,老王帮她轻轻擦拭掉。
“她伤口不能拖!必须做!”方心平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赶快点!你的伤口新,可以一期缝合晚做不如早做!你明天要是发炎了回头我更麻烦!快点!”方心平说话却不容置疑。
“怎么了!?”金玥上前扶住李煜。
身体的疼痛于他感觉变得很轻。
金玥不断搓着手心,女人对疼痛感同身受,她的手心也流出了汗,浑身都在发凉。
郑介铭进屋,他肩膀由于被药箱的带子挡了一下,没有严重的伤筋动骨。
秦琴的手臂被常冰掐出了血道。
方心平喝了一大口,捂着肚子喘了很长时间的气。她的脸已经憋成了红色。
听见李煜的喊声,张绣山以为遇袭,冲向楼梯口,齐先也从一楼跑上来。
“快去休息吧!我把你扶上去休息吧!!”老王带着哭腔哀求方心平。
常冰伤口处理完毕。门再次打开,方心平满头大汗站出来,老王立刻迎上前。
方心平睁开眼睛,喘了几口气,终于缓过了劲。
方心平再次瘫软在地上。
三次手术完毕,方心平汗流浃背,再也站不住了。处理完郑介铭的伤口,她再一次瘫倒在地。
没有麻药,手术等同于行刑。
老王焦急的接过矿泉水,扶着方心平的脑袋,就往她嘴里灌。方心平来不及下咽,水灌了她一脸。
金玥早就已经拿着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守在面前了,她将水递给老王。
李煜看了看窗口,确认门外没有丧尸徘徊。
他想不明白,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认识有错,沉重的思想压力几乎将他的头脑撕碎。
金玥也爬上屋顶。
老王冲进屋,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把她抱回二楼卧室,进屋关上门,不再出来。
李煜猛然被一个恐怖的念头击中脑袋,感到一阵眩晕。
他不断的主动回忆郑介铭捂住马齐的场面、凌儿说郑介铭是凶手的场面、郑介铭手中带着李玉屏戒指的场面,试图去证明自己对郑介铭的判断是正确的。
“水!谁帮我拿瓶水!”老王抬起头。
“忍住!常冰!你的伤口要清创,里面有很多碎石头,必须弄出来!”众人在门外,听见秦琴的安慰声中带着颤抖。
她对着郑介铭说,“对不起,我们没有医疗条件。她伤口满是碎石,死肉太多,必须去除,希望她能挺住。”
“你疯了!你已经七个月了!不能再做了!”老王严格制止。
那惨痛的呛呼再一次传出房间。
“给我点水。”她说话声音很轻,但很干脆。
“王岳山,我是有强迫症,我见不得别人因为得不到治疗而死。小三小四怎么死的你是知道原因的。撑不撑得住我自己知道。”方心平扭头,非常平静的对老王说。
周记堂躺在床上,依然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嗯?对啊!你说的对,我都支持!”
“谁也不能再做了!!”老王扶住方心平,抬头坚决的看着郑介铭。
死肉和碎石被一块一块的剪切、清除,每一下,常冰都疼的心如死灰。
“这次吸引来不少丧尸。看来这几天我们根本出不去了。”李煜深感头疼,屋内物资本就不多,现在多了好几口人,恐怕撑不了几天。
“还不错吧?你别看这个房子特别老旧,隔音效果特别好!中州建国之前和前期的建筑,不偷工减料啊!”老张凑上来向董原介绍,显然他对这个据点非常的满意。
“是他情人,怀了他的孩子。”老张悄悄跟郑介铭说。
李煜走向三楼,架起楼梯,爬上去推开顶上的铁门,走上屋顶,观察周围的情况。
“赶紧下楼!快快快快!”李煜推开金玥,从楼梯上滑下三楼。
“张绣山!齐先!快上二楼!”
老王手忙脚乱,把水递回给金玥。金玥刚伸出手还没抓住瓶子,老王就松了手去扶方心平。矿泉水瓶子落地,水洒了一地。
董原、吴安与其他人一起回到大厅。
郑介铭一夜没睡,再也顶不住,刚一沾着床就睡着,几乎是晕过去的。
秦琴站在屋内,握着常冰的手不住的流泪。此时的常冰已经疼昏了过去。
这个位置看不见快餐厅,却能看见十字路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