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失机

勇南下，欲与红贼决一死战。

    “给我了！”施得平告诉高梁材：“但是那些文书都堆在柜子里，我根本不知道哪些文书有用，哪些文书无用，哪一件文件在哪里？”

    高梁材告诉冯思贤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事可不好办，不过我们现在控制了黄岩太平两县，黄太熟，六县足，我甚至可以夸张地说，黄岩熟，全台足。”

    清季田赋分成地丁与漕粮，一般来说地丁征银，漕粮多征粮，而地丁又是整个田赋的核心部分，一年分成两次征收，二月到五月征上忙，一般来说，五月底这次下忙要征收整个地丁的四成。

    连黄岩这等大城都只用半日光阴，接下去浙省哪座县城又能接得红贼三日之攻？原来以为黄岩虽不能守，红贼攻破黄岩城，怎么也得伤筋动骨，这局势的发展超出了苏镜蓉的意料。

    “小施，出了什么事？”冯思贤向高知府介绍道：“这是小施，施得平，现在准备让他到县里掌刑名文书，得平，见过高知府。”

    冯思贤也说道：“临海既定，说不定顺便把宁海县也握在手中！”

    而高梁材当即提出一大堆问题：“新朝鼎革，那么前朝积欠的田赋是不是要补征？还有今年上忙是征银还是征粮？具体怎么一个征收法，如果征银的话，一两银子征多少钱？”

    ……

    “不知道前线打得怎么样了？”

    高梁材笑了起来：“自然是担心这一战打得太顺利，一口气杀到临海城去，把府城都打下来，到时候我只能移到临海城当知府，可不能与你冯知县同城共事了！”

    “有这么多？”这倒是让冯思贤开了一番眼界：“有这么多粮食的话，可以足够咱们虹军武装起数万人来了！”

    “老油条，老油条！”高梁材一想起这个邵炳照就一肚子火气：“在我们黄岩县管了十几年的刑名文书，有好几任知县都载在他手里，一年躺着不动都能捞到几百千钱，我估计是得平接了他的位置，这人有什么想法吧？”

    苏镜蓉强作镇定：“也是，是我太着急！”

    冯知贤本人就是一个有几亩地的小农民，他点点头：“原本上忙要征到五月底吧？”

    苏镜蓉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不想起来。

    冯思贤倒是笑了笑：“那倒是一件大好事，打下了临海城，那这台州府的战事都可以结束了。”

    他继续补充了一句：“这人交游很广，三教九流都认识，更在府衙之内有一帮狐朋狗友。”

    清季的田赋可以说是整个财政的核心，高梁材屡历州县，对于此内情了若指掌：“没错，咱们黄岩县的田赋分为地丁与漕粮，而地丁又分上忙与下忙！”

    “邵炳照？”高梁材已经想到那个一直不怎么给他面子的邵书吏：“他柜子钥匙给你了没有？”

    他从来没有担当过这么重大的使命，整个县城的虹军加上壮勇不过是五百人而已，可是城内的小校场那边就看押着八百多名清军俘虏，兵力甚至比守军还要多一些。

    冯思贤一下子就开了眼界，他当即与高梁材探讨起这其中的细节来。

    倒是高梁材高知县倒是放得开：“冯知县何须担忧，我想那陈世忠不过一水师败将，裹胁三千之众，必不堪我虹军义兵一击，我们要担心倒是另一点！”

    苏镜蓉正踱着步子的时候，却听得有人来报：“邵炳照先生从黄岩县城赶过来报讯了！”

    只是苏镜蓉冷静下来，眼下红贼若真与陈镇台决一死战，那似乎是一个大好机会。

    但这也是这么一说，无论是施得平还是冯思贤，甚至是对邵炳照十分熟悉的高梁材，都不以为这个邵炳照会掀起什么波澜来。

    此天助我也！

    “说不定是跑到临海去了？”冯思贤一下子就放心不少：“说不定这狗才跑到临海城的时候，却能看到府城上挂着我们虹军的大旗，得平，你给我好好在城内找一找，若有什么可疑迹象，可以当机立断！”

    要知道，这次他的朋友已经在替他活动一个道员的头衔，说是台州糜烂至此，苏镜蓉这等英杰再不出面，恐怕到时候中枢派十个道员也不顶事。

    不是他苏镜蓉太着急，而是这局面变幻得太快，他原本以为黄岩城内有陈世忠统带的镇兵与招募的团勇，实数不下三千，怎么也能坚持一日。

    “征粮！只征粮！”冯思贤第一时间说了自己的想法：“咱们虹军暂时不缺银钱，只要有粮就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