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枪林

p;柳畅头也不回，就一路杀向县衙，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他们。

    五排长枪都平举起来，枪头对准这些冲杀过来的绿营兵，他们已经越过了柳畅，步伐也突然加快。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些亲兵不过不中用的豆腐块而已，连校场上走路都走不好，但是这一刻他却是充满了惧意和敬意，所谓无敌之师就是眼前这一支。

    柳畅仍是不缓不急地保持原有的节奏，一言不好，好一会才吐出了两个字：“让开！”

    亲兵们如同骄傲的公鸡一般从红巾军的注视下大步前进，甚至连霍虬手下这些盐枭这一刻都觉得自己荣耀非凡。

    “如果我们失败，我们的家人将沦为低下的奴隶！”

    “长枪平举！”

    正说着间，从县衙里溃败下来的红巾军越来越多，但是他见到柳畅军的架势之后，都知趣地退到两侧，给他们让开一条大道。

    向前走了二十步，终于看到瞿振汉和倪廷模他们率着几个亲兵退下来，金佩铨这位瞿振汉的谋主看到了柳畅不由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那带着寒气的枪头，当即知趣向左一阵小跑，嘴里还嚷道：“柳检点，后面就是清妖了！”

    柳畅甚至没同他们打个招呼，只是抄着手往前走，似乎十分轻松。

    霍虬一手扶着孙胡子，看着柳畅那坚强有力的背影，不由笑了一句：“检点心里早已有数！”

    “杀了瞿振汉，立升都司！”

    柳畅大声嚷道：“长枪，刺！”

    现在是亲兵们在大声响应着他的号召，就连刚刚加入的盐枭都在回应着他的声音：“今天……”

    柳畅军的士气高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们就沿着街道向前一路推进。

    县衙那边已经传来了阵阵厮杀声，也不知道战斗发展到什么程度，柳畅只是沉稳地以自己的步伐迈向前。

    长枪如林，竟是如此壮丽！

    柳畅和亲兵步伐越来越整齐，有着不可思议的协调之美，柳畅继续呼嚷：“我们不曾忘记，但是今天，我们为自己而战！”

    柳畅甚至不拿正眼瞧他们，笔挺地站在原地，中气十足地呼嚷：“长枪平举！”

    霍虬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提着刀子跟了上去：“多说这么多废话，随我来替柳检点压阵！”

    他一个鱼跃就强行跳起来，失血让他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是他却是对自己的伤势不管不顾，就是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溃下来的红巾军越来越多，他们两翼散开，大声呼喊道：“检点，绿营兵反水了！反水了！”

    绿营兵原本定于二十四日起事，但是由于被孙胡子这安在绿营兵中的钉子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被迫于今晚仓促起事，因此原来准备好的几路接应都来不及发动。

    不，是为了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家中的妻儿，为了一切可亲可敬可爱的人而战！

    只是他的后背已经全部是汗，他大声问道：“准备好了没有！”

    亲兵们的呼嚷声惊天震地，就差掀翻层顶的瓦片，柳畅已经第一个走在最前方。

    溃散下来的红巾军在看到长枪平举之后，仿佛如同摩西分开红海，又如同镰刀扫过麦浪，就立即向两翼散开了。

    近百张嘴都在回答：“准备好了！”

    若是论正面接阵，他们没有柳畅和亲兵哨的本领，但是若是压阵断后，他们却表现非常优秀，他们散开来，随时准备上去接应柳畅。

    第一排的十名士兵都有重复着这道命令：“第一排，长枪平举！”

    向前整整走了一百多步，突然多了一些惊惶失措的身影，柳畅借着手上的火把看了一眼，都裹着红头巾，显然是退出来的红巾军。

    柳畅根本不为他们的言语所动，一言不发，继续带着亲兵不缓不急地向前进。

    “我们为自己而战！”

    话音刚落，对面的街道已经冲入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绿营兵，都是白笠帽，白圈号衣，大声呼嚷个不停：“杀红寇！”

    柳畅不由把头抬得高高，继续沉稳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