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露心下焦急着——这唇印是极难极难擦拭掉的,除非水洗,可是慕含还在调息,最怕被外界触动,她怎么敢水洗?
因为她亲爱的母亲,此刻便轻轻跪在慕含面前,慕含还在运功调息着,显然对外界一无所觉,而旎宛彤此刻轻轻闭着眼睛,嘴唇已贴近慕含的脸颊。
空荡荡的大厅,好像在旎露的耳边,反复回荡着的,都是她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音。
她把眼神轻轻掠向慕含这边,可是忽然间,她又如同触电般怔住了!
上天一阵响动,一道雷电劈了下来,重重砸在这个学生身边。
这个内敛的少女,此刻轻轻地闭上眼睛,要准备将自己晚上所看到的一切,完全忘记,就当作从来没有看到。
旎宛彤看到这个样子,连忙缩手,触电一般将金针给旎露:“你来你来。”
慕含还没走出竞技场,却是学院里一个收发魔法信鸽的专员,进来后向慕含说:“你的信件。”他手上一动,顿时一只魔法鸽子落入自己手上。
——难道是母亲喜欢慕含?旎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甚至有些替慕含觉得难为情起来,他原来真的是花|花|公|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而此刻,旎露偷偷地将眼皮张开一线,却是看到母亲像木偶一般,无神缓慢地向楼下走动。
她和易夫人的性格接近,只是易夫人的性格偏向软弱和妥协,而她骨子里却有几分毅然。易夫人是将自己的爱寄托在儿子和丈夫身上,一颗心扑在他们身上,随他们的举动影响而起伏。而旎宛彤不然,她和魏隆侯爵不合,表面上和魏隆侯爵是分居,实际上,却几乎不相联络,算是关系破裂了。
通过魔法水晶球的消息,旎宛彤已知道旎露和慕含正在路上了,此刻的她,极力要让自己的脸板起来,然后想着自己以前经历过的压抑痛苦的事情,使得体内的怒气一步步爆发,准备到时候找个理由大发脾气,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花|花|公|子给轰出去。
旎宛彤匆匆洗刷完毕,便到了楼下,她先是看到慕含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盘膝坐在那里,不由心下担忧,可是到了慕含跟前,她不由怔住了。
此刻,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猛地跳动着。
此刻谁要轰慕含走,休想!
天性内敛的她,天然地会替她人着想,而无论任何心事或者什么,都会压抑在内心。她和母亲是属于截然不同的性格。
“谢谢夫人。”慕含勉强说着,然后取出三根金针,说:“夫人能帮个忙吗?”此刻的他,已是全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无法提起来了。
金针随着慕含的手指轻轻捻动而旋转,便短短眨眼时间,夫人顿时觉得心口的疼竟完全消失。
幸好慕含此刻完全陷入调息止境的地步,外界若没有什么杀机出现,他心头绝对不会有什么警觉的。
却是易夫人的一封信。
“怎么帮?”旎宛彤心下焦急,已形于脸上。她自然以为慕含是因为帮她治疗,耗尽他精力而致,因为她感觉到刚才慕含注入了甚多热量斗气在她体内。
而在慕含和旎露前后走出校园后,那个在湖边警告慕含不要打旎露主意的男生,简直是目瞪口呆,欲哭无泪!
勉强还保持着婚姻关系,只是因为魏隆侯爵的面子问题。魏隆侯爵答应过她,一旦她找到适合她的另一半,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婚。
——易销愁也太假了吧?
“好的。”慕含微微一笑:“麻烦夫人了。”
“没事。”慕含勉强说着,想要站起来,证明自己没事,可是脚一软,几乎摔倒,幸好旎宛彤注意的快,连忙去扶住他。
顿时,这个学生呆若木鸡、僵硬如蛋。
其实旎露并不知道,她此刻脸的发烧,身体的发烫,其实是来自慕含体内散发的三昧真火。旎露还以为自己的内心作怪呢,所以无论如何,此刻她都不敢去碰慕含的脸了。
只短短的几句话,让旎露的内心变得异常安宁下来。她平时和熟悉的朋友说话,甚至都会脸红害羞,可是和慕含第一次说话,却觉得很温馨的一种感觉,这是从来所没有过的情况。
那这唇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众多学生为自己的这个推断大吃一惊。
旎露听到了楼上传来声音,知道是母亲旎宛彤起床了。
大八卦……
这个深夜,烛光摇曳,可是她的内心却很宁静,不知怎的,对慕含天生的一种信任感,让她很安心地呆在这里。
可是她却绕过了旁边的花盆,还准确地找到上楼的方向。而以前旎宛彤上楼总会轻轻扶着楼梯,反而她闭着眼睛,还正常地上了楼。
而这次,魏隆侯爵自作主张,让一个花|花|公|子来教女儿学剑,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旎宛彤不得而知。但她肯定不是好事。
慕含顿时想到自己刚到紫丁香学院之前,在紫丁城的一处商店,看到这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正要购买商品,可是发现自己钱忘记带,于是那个店员因为她已经选好了众多东西,一开始一直奉承她,最后看到这样就不由奚落她。
看来要对自己好好的调养一次……
慕含不由心里诧异。
“举手之劳,夫人何至于这般客气。”慕含微微一笑,举手很绅士地平举,先请旎露进了大厅,之后这才随行。
慕含脸上的那红唇印,究竟是怎么来的?
旎宛彤顿时觉得体内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惬。
——易销愁收到了信,应该是旎露写的,而在他们之间也许有某件事情发生了,而旎露有要求慕含去做的意思……
只有梦游里的人,才会这个样子!旎露失神着,一直看着旎宛彤走上楼梯。
手便痴在空中。
一直等了半天,终于没有其他的动静,旎露的心总算平复了下来。
自己该怎么办?
当下慕含微微一笑:“请问一下夫人,盥洗室在哪里?”
而旎露因为旎宛彤心病刚好,需要休养,终于将旎宛彤劝说到床上休息。
“我带你去。”旎露和旎宛彤异口同声地说。
旎露呆呆地坐着,此刻那个轻轻哼唱、引动着贝壳在身边舞蹈的少女,美的脱俗、眉如墨画、如芍药笼烟的少女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是一个茫然的少女。
自己好像抢了他们的梦中情人一般……
旎宛彤微微一笑:“你先坐吧。”当下便自行到旁边的魔法水露那边,倒了一杯花语茶过来。
在她心目里,这个易销愁,必然是一身金镶美玉的衣服,富丽堂堂,时刻炫耀着他的身份,然后口吻里一直有着调笑,笑容则色迷迷的,一旦喝多了酒,就会粗俗不堪,说着下流的情话……
不可思议啊!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缓缓走到慕含身边,一面生怕着慕含会忽然醒来。
便在旎宛彤在慕含的脸上吻了一下后,旎宛彤便转身站了起来,向楼上走去。
旎宛彤连忙收手,装作是轻轻抚摸一下,然后说:“销愁,你终于醒来了。身体全部恢复了吗?”她用关切的表情,强自掩饰自己神情的惊慌。
眼前的场景,竟是如此的诡异,如此的不可思议!
她全身在颤抖着,恨不得此刻就上前去阻止,可是身体像万般重一般,根本无法移动,想说话,可是舌头像是打结一般,根本无法出声。
终于到了下课,众多男女学生好像故意不离开,三三两两地聊天着。
慕含心下一动,知道这必然是燕子秋的家族了,当下回头微微一笑。
旎宛彤看着慕含这高贵的贵族礼仪,失声说:“这……这是先朝百年前的燕堂贵族所持有的礼仪!”
于是,旎宛彤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金针取在手上,先刺向她所熟悉的穴道人中。可是这金针无论怎么用力,都是很软,旎宛彤怎么刺也刺不进,反而还戳了慕含两下嘴唇,让慕含疼的全身痉挛起来。
慕含想不到没有仆人,却是旎宛彤亲自动手,而心里感觉到一阵温馨,连忙站起身来:“多谢夫人了。”
哼!我要仔细观察这个花|花|公|子,看他回家来,会做什么!只要自己警觉,一旦他要做什么,以自己的金冥级别修为,自己绝对都可以防范于未然的!
那么鲜红的唇印,就像自己的嘴唇一般,旎宛彤看了看旁边无措的旎露,凑近了慕含身边看。
而她和慕含双目交错,彼此已完全怔住。旁边的旎露,却呆住了——难道他们认识?
慕含静静盘膝在客厅沙发边,自行运转体内斗气。到中午一直到深夜,慕含就保持着这个姿态没有动弹。
自己该怎么办?
清晨到了。一缕阳光轻轻透过玻璃,射在慕含的身上。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穴道……”旎宛彤焦急地说,然后回头对旎露说:“你知道这三个穴道吗?”
所有人的心都纠紧了——他们是认识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慕含随手将信封递给她:“看看。”
旎宛彤进了洗浴室,不由苦笑——洗浴室里四面都是魔法镜,自己根本没办法掩饰,她想了半天,却终于找不出什么恰当的方法,终究还是将门缓缓打开了。
看着这个少年脸上露出那种红晕,旎宛彤已确认了眼前少年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此刻她心下惊叹,外界的流言足够将一个人完全杀死。若不是亲眼所见,自己又怎么会想到易销愁是这般一个人。
原来是皇城里的一个侯爵,想让他的女儿随自己学习剑法,而他和易夫人是远方亲戚关系,而易夫人以前又特别疼爱那个女孩子,所以特别吩咐让慕含去侯爵在紫丁城的府邸传授剑法。
之后慕含便自行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捻动身上的金针,一直到自己的面色红润起来,慕含这才收回金针,然后开始调息起来。
看来自己只能在他接近的时候,然后侧身移开,利用呓语,自己清醒,然后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昨天中午刚知道她的名字,今天就让那个四大美女里最害羞的旎露,主动领着他离开学院。
但无论怎么样,先把唇印擦掉再说。
然后两个女子面面相觑,最后旎露轻轻低下了头,而旎宛彤则领着慕含去洗浴室。
这个学生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混蛋花|花|公|子!”
慕含缓缓地走过去,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走到了旎露的身边。
而敏感的旎宛彤却直觉地发现到了:“想念你的母亲了?”
旎露把夫人扶到沙发上,慕含已闪电般取出三根金针,然后手法轻轻一动,隔着衣服瞬间已刺入夫人的“肩井”、“天人”、“九转”三个穴道上。
此刻的她,当真期望自己刚才不要清醒,不要看到这一幕——
“没事。”旎宛彤只觉那腹部疼痛来得极快,一时之间心如同搅疼一般,额头甚至沁出了汗水。
旎宛彤轻轻地说:“多谢刚才你替我解围了,你刚才胡诌的钦封诰命夫人,还真是别出心裁呢。请问能陪同我,回府上偿还金币吗?”
慕含勉强地说:“灵阙在左边肩井穴的右边横三寸,药勺在我右手劳宫穴向上一寸,再偏右一些。”
是,一定是在梦游!
旎露也发现了慕含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间觉得有个呼吸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而那呼吸声音还越来越接近自己……
慕含的脸上,分明有一个口红般的唇印!
唯独不变的,是她的弱不胜衣。
慕含走到旎露身边,轻轻地说:“你好。我已经收到信了。”
旎露看着眼前场景,只觉得手足无措!
慕含沉声对旎露说:“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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