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辫子，果然是辫子

    二姐的小脸顿时红了，可她递着窝头的手却没一点犹豫，只是目光避开了窝头。李肆清晰地看到，小姑娘的小嘴微微抿着，喉咙也在耸动不停。

    苞米？就是玉米吧，看着这黄褐色的窝头，李肆有想喷鼻血的冲动，原来小姑娘胸口里揣着这东西啊，可以称呼为“女儿窝头”么？

    小姑娘将这两个只有半个拳头大的窝头递了过来，一点也没什么忸怩和不安，看来对男女之事还一窍不通。

    金钱鼠尾，他穿越到了清朝，该死的清朝。

    “不！”

    “四哥哥讨厌！”

    李肆心底里吼着，对老天爷发出了悲愤的控诉。

    正想到这，肚子咕噜一声响了，胃袋空虚的感觉主宰了全身。李肆大吞了口唾沫，眼神也隐隐发飘，好饿……

    李肆叹气，不得不让步，拿起了一个窝头，见关二姐还要摇头，作势朝外丢。

    半个拳头大的窝头很快就下了肚，两人相拥，默然无语，接着关二姐叫出了声。

    那是个让李肆一想起就痛心疾首的特征，可没想到，他穿越而来，居然也被这个特征给套住了。

    “李四”的记忆在提醒他，他父亲，还有关二姐的父亲，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这里稻米不多，价钱也贵，主食是玉米番薯，三天两头才有机会混些稻米吃顿米饭。就算是玉米，也都只粗粗碾碎，要研磨细的玉米面，那还得花时间花力气磨，在他们这穷苦人家里，可是只比吃米吃肉差一些的奢侈享受。

    关二姐非常坚决，小脑袋甩着，羊角辫也忽悠悠晃着。纵然李肆沉下了脸，她也威武不屈。

    李肆将窝头挡了回去。

    不是李肆，是小姑娘关二姐。

    “那怎么行！我也不饿，晌午吃了番薯粥。”

    “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怕它冷了，所以就贴着身子，郎中说你不能吃太粗的东西，爹爹特意把苞米磨得精细，让娘煮了这窝头。”

    “我得告诉大姐还有爹娘，说四哥哥你醒了！”

    心中存着的那份侥幸像是玻璃杯一般，被这细细的东西当啷抽碎，李肆两眼发直，自语出声。

    关二姐欣喜地说着，小手伸进领口里，在李肆愕然的目光里，将两团东西掏了出来，她的小胸脯也随之瘪了下去。

    隐隐的奶香混在这玉米窝头的糙香味道里，让李肆的心脏差点怦然停跳，心思正被这香味带得滑向邪恶之处，却听到又一声细细的咕噜声。

    二姐泪花更亮，以为他的脑子又糊涂了。

    小姑娘冲出了门，看她腿脚利索无比，小脚丫也没什么束缚，李肆松了口气，没缠脚，真好……

    李肆哈哈笑着，将手里的窝头展示给她，二姐跺着脚嗔怒不已，然后眼角里泛起了泪花，嘴里低低念着：“四哥哥，对我总是这么好。”

    “当然是辫子啊，四哥哥，你……”

    李肆催促着她，小姑娘终于温顺地应了一声，张着小口，和李肆一起开吃。她举起一只袖子遮着嘴角，不让自己的吃相显露出来，倒让李肆有些讶异，这可不是一般村姑能有的家教。

    像是黎明躺在野草丛中一般，一股淡淡的草香味将意识已快麻木的李肆唤醒，他呆呆地看向立在身边的关二姐。小姑娘梳着羊角辫，套着灰蓝的粗布短袄，袖子宽宽大大的，衣领也松松垮垮，看起来是捡的男孩衣服穿。

    她姓关，名二姐，凑在一起，不能不让人联想到红脸长鬓，胯|下赤兔马，手中偃月刀的关二爷。

    二姐惊呼一声，冲过来想要拉住李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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