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sp;这时候，由双方部队性质差异导致的近战能力的差距就显示了出来。

    漫长而严寒的一夜终于过去。在清点之后，罗源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有了5人冻伤。这个比例对于这支40多人（9排3个作战分队加上两门迫击炮的射手、弹药手等人员）的部队来说，实在是高了一些。

    那司机苦着脸说：“长官，下午我们停车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两个卡车车位，其中一个就是这个水塘。7团的人告诉我们水塘早就封冻，足以承受卡车的重量，我们才停下的。我们也不知道冰面会裂啊！”

    检查结果很令人沮丧，由于整车浸入水中长达一小时，卡车的发动机已经损坏，再也无法发动了。这意味着，运送架桥器材的重型卡车就只剩下一辆了。

    这个意外不免让帕特里奇心中对明天的架桥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样的射击声，不像是进攻，倒像是……试射。

    他主要关心的是那两辆装载着架桥器材的重型卡车，所以抵达停车场后，帕特里奇直奔陆战7团坦克连围成的环形阵地。

    四个司机立刻穿上大衣，又披上雨衣，随后带着帕特里奇出了帐篷。

    炮手们随后来了个8发急速射。

    不过，第一发炮弹打近了，离美军迫击炮阵地差了二十几米。

    很快，又有一名司机喊道：“是冰裂！车底下的冰面裂了！”

    罗源强忍着悲痛安排好警戒哨，带着战士们将1分队烈士散落在阵地附近的遗骸收集起来集中掩埋，又加固了工事，这才让战士们坐下休息。

    炮击过后，美军A连向891高地发起了进攻。

    很快，另一辆卡车就发动了，随着卡车缓缓前进，连接两辆卡车的钢缆也渐渐绷紧。但在钢缆完全绷紧后，尽管牵引卡车的发动机连续加大油门，陷入水塘的卡车还是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

    不过，对9排来说，严寒倒也不一定是坏事。

    ※※※

    何兵说：“明白。”

    周卫国说：“从你们之前汇报的情况看，美军这次进攻的总兵力估计在一个营左右，而这个营很可能就是美军陆战1师驻守在真兴里的那个营。虽然不清楚美军这次为什么能从真兴里抽调出这个营，但对于美军陆战1师，你们一定不能有丝毫松懈。”

    这样的非战斗伤亡尤其令指挥官恼火，但9排的防寒措施其实已经很到位了，而且快反营每个战士的身体素质都远超普通部队，实在是因为昨晚的气温太低，而构筑工事和剧烈的战斗又让战士们出了很多汗。

    而罗源也意识到今晚再不可能对美军进行偷袭，所以果断带领2、3分队沿原路撤回了891高地。

    想到这里，罗源终于恍然大悟。昨晚的气温太低，武器的保暖措施如果不够，很容易出现冻损。解放军素有爱惜武器的传统，从红军时期就一直视自己手中的武器重逾性命，在这样的严寒下自然不会忽视了武器的保暖。早晨起来时罗源发现一个战士的M1步枪因为枪油涂得太多冻住了，还狠狠地批评了那个战士。

    美军的迫击炮阵地虽然构筑在无名高地另一面的反斜面上，但由于无名高地海拔比891高地低，坡度也不大，所以从望远镜里还是隐约能看见美军的迫击炮阵地。

    由于严寒，冻土层厚达数十厘米，再加上几十厘米厚的积雪，美军的这次炮击对9排的防御工事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这恐怕也是双方都始料不及的。

    何兵说：“美军对891高地炮击了10分钟以后就没了动静。看样子在天黑之前是不会再发起进攻了。”

    机炮排炮手略微降低了另一门迫击炮的射角后，将第二发炮弹放入了炮口。

    白天的战斗，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美军的战斗力。这样的敌人，值得自己重视。

    几乎在2、3分队撤回891高地的同时，美军的迫击炮又开始了射击。开始时是几发照明弹，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榴弹。

    何兵说：“是。营长，我觉得我们不能一直消极防守，我想等天黑后让9排长带9排的剩余部队对美军进行夜袭。”

    入夜以后，大雪再度纷纷落下，气温也迅速下降。

    走了不多远，一行六人就到了那两辆重型卡车停放的地方。

    在战斗僵持了十余分钟后，罗源让机炮排的两门迫击炮偷偷运动了上来。

    想要偷袭美军的3连9排2、3分队和想要偷袭891高地的美军A连之间的遭遇战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好在9排尖兵的反应比美军尖兵要快，抢先开了火。

    所以直到十余秒钟以后，第一发60毫米迫击炮弹带着尖啸声落在无名高地上，美军才反应过来。

    那名司机战战兢兢地说：“长官，这辆卡车下面原本是个水塘。”

    检查之后，帕特里奇确认了司机们的话。

    巡逻队长在看见帕特里奇的军衔标志后就表现得很恭敬，在听了帕特里奇的解释，尤其在得知陷入水塘的卡车上装载着重建水门桥必须的车辙桥构件后，立刻表示愿意帮助帕特里奇一起把卡车弄出来。

    一旁的几个人竖起耳朵听了片刻，都摇头表示没听见。

    不过在定下心来仔细想想后，双方不免都为今晚发生的遭遇战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自己没有偷袭对方的打算，如果自己的偷袭部队没有恰巧遇上对方的偷袭部队，结果将会怎样？

    四个司机对视了一眼，显然都不太相信帕特里奇的话。

    雪越下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最低时甚至降至零下34摄氏度。严寒让双方都平添了不少冻伤伤员。

    12月9日。

    帕特里奇不由心中疑惑，随口说道：“什么声音？”

    今天天气晴朗，美军的视野固然开阔，志愿军的视野也同样开阔，所以天亮后机炮排的炮手已经测算出了对无名高地炮击的射击诸元。

    在调整好迫击炮的方向和射角后，炮手将第一发炮弹放入炮口。

    连续爆炸的50枚手榴弹立刻摧毁了美军A连的战斗意志。

    这次的炮弹正中美军迫击炮阵地。

    周卫国说：“很好。美军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就在9排战士休息的时候，气温骤降，大雪纷飞。

    无奈A连所处的地形不利，所以尽管兵力火力远远优于9排，在对射中却占不到丝毫便宜。

    在第一轮射击后，所有战士又毫不犹豫地甩出了两枚手榴弹。

    所以，美军在炮击了几分钟后，就停止了射击。

    幸运的是，陷入水塘的那辆卡车上装载的车辙桥构件只是浸了水，并不会影响到明天的使用。

    经过这一折腾，众人早已是汗流浃背。那辆重型卡车的司机却不敢怠慢，赶紧对卡车进行了检查。

    由于在昨天的进攻中美军无名高地没有遭到任何攻击，所以无名高地的美军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成为志愿军的攻击目标。

    很快，兵团部就发来回电：“敌情已悉，致慰问。各部已展开追击，你部自接到回电始，坚守二十四小时后即自行撤离。切切！”

    在夜色和大雪的双重掩护下，罗源并不担心自己的部队会被美国人发现，但所有人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

    在一辆重型卡车和两辆普通卡车的共同努力下，陷入水塘的那辆重型卡车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被牵引出了水塘。

    他的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卡车底下的冰面彻底破裂，那辆卡车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沉入水中，水花溅了众人一脸。

    过了一会儿，惊魂甫定的帕特里奇黑着脸向一名司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双方的战斗也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爆发。

    在夜色的掩护下，罗源带着9排剩余的3个作战分队和机炮排的两门迫击炮离开1081高地，迅速移动到了891高地。

    四个卡车司机见到帕特里奇走进来时，都是大感意外，他们都没有想到营长竟然在这种鬼天气还来看望自己。

    几人立刻将手电照向那辆卡车的车底，帕特里奇还下意识地拔出手枪指向那里。

    罗源的目标并不是面前的美军，而是西南方向距891高地一点五公里左右的无名高地上的美军迫击炮阵地。机炮排装备的美制M2式60公厘迫击炮的最大射程是1800公尺，从1081高地虽然打不到无名高地，从891高地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