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帝一笑,道:“朕还打算调了西宁都督府的三万禁军,和会州的两万军力,驻扎去了京兆府。”
陆七走进了垂拱殿,一看除了龙案后的周皇帝,还有六位身穿紫色官服的大臣,分列两边的左二右四,他认识左侧的薛居正和赵普,在看的同时,步伐稳重的走了过去,立在殿中先向周皇帝起礼一拜,然后默然走到了左侧班位,在了赵普下首。
周皇帝和重臣对陆七的到来,只是容他礼见入班,之后继续了议事,所议之事无非是民生,军耗,匪患,可以说赤|裸裸的将周国的实际现状,让陆天风这个‘外人’听得,陆七以前就听过周国朝议,如今一听,却是知道周国的财政危机比上次严重多了。
叙了话,陆七才知道孟石已然去了北方任职县丞,而太子身边的所有护卫都被弄走了,只剩了两个太监,事实上就是成了一个囚徒,好在看守允许太监出去买物,所以太监去过清风居。
“是,臣明白的。”陆七回应。
“不能是做戏吧?周皇帝为什么让我知道周国的困窘。”陆七敏感的置疑。
陆七听了意外,却是不知该怎么回应,谦虚会显得虚伪,认可又存了不敬,周皇帝却又道:“怎么?你认为熙谨的话,是天真?”
他这话大半是真,陆七是个重视亲情的人,他与纪王在一起,在心里确实有了纪王是弟弟的感觉,就像与石忠飞在一起久了,就有了兄弟感情,不过前提是,品性值得了陆七去亲近。
但陆七却是明白,那必然是周皇帝故意留的口子,一个能够牵罪了他的口子,只是周皇帝为了周国大局,目前只能宽容的对待陆天风。
“臣觉得,纪王殿下不适合做太子,纪王殿下有一个弱点,就是仁厚。”陆七回答道,周皇帝既然挑起了立储话头,他不能畏缩的期期艾艾。
“纪王殿下若是长兄,仁厚就不是弱点,但纪王殿下是小弟,若是成为了皇帝,仁厚就会害了他。”陆七直言不讳。
“臣谢陛下信任。”陆七言不由衷的起礼回应。
陆七摇头,道:“臣没有,臣知道纪王殿下是赤子之心,纪王殿下很智慧,宽容,臣与纪王殿下在一起,心头只有安宁。”
陆七听了却是没有什么惊喜,反而是有苦难言,周皇帝来这一手很让他意外,也再次领教了周皇帝的智慧,如今的河湟归于他统治,事实上是一种累赘,因为河湟被打残了,他接手河湟,必然得自河西调军。
陆七听了愕然,道:“陛下,臣与京兆府留守没有瓜葛呀?”
拜会过了安远县公,陆七本打算次日去应付一下陇西郡公,不想来了承旨班直,给他送来了尚书官服,是周皇帝宣他去见,陆七次日就改为了进见周皇帝。
陆七听了神情微变,立刻听出了不妙,果然,周皇帝又道:“天风,朕会职任你为河湟,会州,兰州和廓州的宣抚使。”
周皇帝却是微怔,继而看着亭外若有所思,陆七只能陪着沉默,良久,陆七忽温和道:“陛下,在亭口久立不好,去里面坐吧。”
这话说的有如了顽皮孩子,周皇帝听了为之微笑,轻松的走了十数步进入暖亭,驻足转身外望,道:“等过了年,朕让熙谨去为京兆府留守。”
“陛下放心,臣不会坐视了纪王殿下有危。”陆七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天风,京兆府留守沈轶伦上书请辞,自言与你有勾结之嫌,也为千阳县的刺杀愧罪,朕考虑沈轶伦年事已高,所以准了他的请辞,让他来开封府入政事堂。”周皇帝忽然道。
半时后朝议散了,独留下了陆天风,陆七起礼道:“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