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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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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让魏小五的人出马了,魏小五用了王况给他的本钱,加上车马行又是个新行业,几乎没人竞争,这一年来,在三十里亭已经是几乎包揽了所有的车马生意,不光将车马行总部设在了长安,也在周边的州城里设了分号,甚至将手都伸到了东都洛阳,准备明年春在那也设个分号。

    但是王况却不看中这一套,林小娘子是知道的,她要是想回家看看,那随时随地王况都会送她回来,再说自家在长安,又不是这建安,所以她其实并不伤心,满心里是幸福。

    所以,防备路上信物被人偷的办法很简单,另找块黄色的石头,雕得和田黄冻的模样差不多,也不刻字,让带信物的人放在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而田黄冻,则防灾隐密的地方就是,如果这样还能被人发现,那王况也只好自认倒霉。

    要说另一个可能对王况小手的应该是李胖子李泰,他数次在王况这里碰壁,心里应该对王况是恼着的,但王况却不认为他会下手,一来是那对假乞丐父子还在孙家庄子里好好的种着番薯,有这么一对人在,李胖子绝对不会愚蠢到还没结果就另做选择;二来是既然他最后的目的是为了上位,肯定不会将王况这个目前还没有任何阵营的人打倒的,即便他再恼王况,那也得先压着,把王况争取了过去,真要算帐也是在他上位之后的事。所以王况也不会怀疑他。

    王况也早早的被赶了起来梳洗打扮,孙韩氏在指挥着几个操办了多场婚礼的婆子在忙前忙后,王凌夫妇俩因为也是过来人了,这时候也临时的充当了一会一家之长,把王况今天的家长权力全给夺了去,不让王况插手。

    做个信物并不难,最关键的是不会被人仿制出来,你像是半个铜钱之类的,这都能仿制,只要用个泥模,伺机拿到一个印在泥模上,找个技艺高超的匠人,绝对可以做得不差丝毫。这只需要等到确认了和魏小五接头的人后,中途等他睡着了,或者是下个药之类的,就可以做到。

    再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后,轻轻的拔开门栓,猛的一下打开房门,自己同时往后跳了一大步,就听得哎哟声不断,小芣苢举了烛火过来,王况一看,喝,全到齐了,程处默,尉迟保琳,李业嗣,还有王冼王凌都在,全倒在地上。这里面就属王冼跌得最轻,因为他是躲在王凌身后的,这一跌,王凌就成了垫背的了。

    到得傍晚,那个中毒的客人总算是有了醒转的迹象,但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嘴里还是有些胡言乱语,依旧只能让其在济民堂里观察着,要等他完全的醒转了才敢让他走。

    不提这拜天地多热闹,也不提酒席上大家怎么个灌王况的酒,反正王况就是打定了主意,任人摆布就是了,好不容易捱到席散客走,王况这才在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俩活宝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回到新房,等进了房门,把大家都轰走掩上门的时候,人呼的一下站直了,不再摇晃了,这让偷偷的掀开盖头的小娘子见了噗哧直乐,一旁站着的小芣苢也是偷偷发笑:姑爷竟然真能装。

    进了林家门,自然要首先拜见林翰,好在林家在建安没什么其他的亲人,否则王况要面临的关卡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让王况挠头的就是吟诗作对,这要是对不上,那就是进不了林家的,现在只有林明和林翰两兄弟在,这俩兄弟当然知道王况“不会”这些文的东西,所以王况并没碰到什么刁难,很快就坐到了酒席上,等吃完酒,吉时一到,就可以接了新娘回去了。

    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王况又怎么能让人灌醉了呢?不想喝装醉了就是。不过让王况郁闷的是,小芣苢是怎么赶也不走,说是林老夫人以前就严厉嘱咐过了的,洞房时一定要在旁边伺候着,王况这才明白,所谓通房丫环竟然是这么来的,通房通房,其实就是洞房,通房丫环就是洞房时在旁伺候的丫环。

    不光是王家,一大早,外地来的人就发现,建安城里,家家门口都系了红绸带,家境好些的,也挂起了红灯笼。几乎在建安城里,见不到一个人是穿的身上带白的衣物,或是腰上系了个红绳吊着的物件,或是手腕上绑了个红稠,总之,所有人身上,你都能发现有红色的东西。

    林明就住在县衙门后院,衙门虽然破败,但很是宽敞(前面说过了的,一个县衙门,不可以比当地中下等户人家好,所以全天下任何一个县城里,除了那些个破落户,基本上最破败又是最宽敞的房子,那就是衙门没跑),就光一个供衙役们平时闲着没事练武的小校场就非常的宽敞,放下几十桌的酒席还是绰绰有余。

    林翰在富来客栈出事的第二天就赶到了建安,他这是代表着林老太爷来的,长兄如父,林老太爷和林老夫人老了,吃不消这长途跋涉,所以就由他来代替。当然门前迎接客人的活就落到了林明头上,所以他一大早的也就站在门边迎接客人。

    魏小五手下招的人几乎全是他们当年的袍泽或者是解甲归田的军士,他也很好的领略了王况的意图,招的人以斥侯出身的人为多,各分号的掌柜或管事全是他们当年同一营里的弟兄,只是一直没接到王况的命令,所以他们也没有任何的针对性去调查什么。

    而此时在林小娘子的房里,小娘子却是哭哭啼啼的,有婆子用手绷了两根并在一起的红绳在给小娘子开脸(即拔汗毛,没出嫁的女子是不能随便的拔脸上的汗毛的),也有婆子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在跟前的一整只炖熟了的公鸡的鸡冠来喂小娘子吃。其他什么梳洗打扮的也是围着小娘子团团转(灰雀能记得的闽北婚俗只得这些,就写这么多)。

    至于说程处默,虽然是不声不响的不说话,但也是站在旁边冷着一张脸,不时的捏一捏拳头,扭一扭脖子,关节发出噼叭声响。也许是他默许的缘故,他带来的家人竟然将过往的程家,尉迟家和秦家子弟的家丁也给拉了进尉迟保琳家的队伍中去。

    别看只是一道菜,要是有其独特之处,那么其后世子孙都可以凭借了这一道菜而不愁会饿着。这中间隐藏着的好处,不是你花钱就能买到的。

    一个女子在如此场景下伺候,自然她也就只有跟了新郎一途,难道还把她推给别人?

    今天是小娘子大喜的日子,县衙门放了一天的假,别说县衙门,就是州衙门和镇军衙门,虽然是没说放假,但也是和放假差不多,黄良和李业嗣一句没事做的就早些回家罢的话就解放了一大批人。所以,什么官吏衙役的,手头上没什么事情的就早早的赶过来了。

    开始的时候,基本上没人知道尉迟保琳喊的是什么,混世小魔王和鬼见愁小黑碳又是什么来头,程处默他们这次来建安是没有大张声势的,所以,建安人只知道小东家来了几个长安的兄弟,是来参加婚礼的,至于小东家的兄弟是什么人,没人知道。

    王况就像是个木偶一样的由人摆布着,说不上一句话,只要一张口想发表下意见,立马就被王凌夫妇俩给堵了回去,王凌偷偷的笑说是让他也尝尝当时自己被王况摆布的滋味。

    可是,富来和谁有仇?自己又和谁有仇?如果说是针对富来而来的话,那可能性很小,因为富来客栈除了个卤味外,其他的菜式并不对外瞒着,谁都可以学,而且交的费用如果放后世,那是很高,但是放到这样一个秘技自珍的时代来,那就是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低,这要换了别人,哪怕是你出个百贯的价格只为学一道菜,恐怕也是不愿意教的。

    当地习俗,婚礼的一天里,中午是女方家请客吃酒,晚上是男方请客吃酒,因此,日头才出来没多久,就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往林明府上赶,客人是一定要在新郎来之前到的,这样方能显出对这婚礼的重视,又是小东家结婚,当然人们是有多早就赶多早的去了。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王况也不能轻易的下结论,好在这次的风波应该是化得差不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的应该会淡忘了这事,现在正是风口浪尖,若真是长孙淖所为的话,他应该不会这么傻,继续的搞什么动作出来,而是会隐藏起来,等待另一个下手的机会。

    但长孙淖自被赶出长孙家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的影子,也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长孙淖对王况现在肯定是恨之入骨的,这个毫无疑问。或许,他就躲藏在离建安不远的地方,一直在等候着时机下手,恐怕这次就是他所为。

    早在头几天,富来客栈就贴出了招贴,说是小东家大喜的日子,客栈不再对外营业,但住店客人可和前来道贺的客人一起吃喜酒,不用另寻他处。

    投的是什么毒,济民堂的郎中还是没法查清,不过毒性却也知道了个大概,这种毒要不了人的命,但却是会让中毒者难受至极,从那中毒客人脸上即便是昏迷着还透出的狰狞表情和大冬天的还冒着豆大的汗珠上就可以看出来,这种痛苦,恐怕真的是会让人痛不欲生的。

    其实说白了,通房丫环那就是女方家长担心自家女儿受不了破瓜之痛,而又担心新郎难以尽兴使得自家女儿受到更大的痛楚而安排的后备军。

    所以王况狠下了心来,将那块田黄冻一分为二,用了刻刀把断痕修饰了一下,却是如何也下不了手再雕什么东西,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个法子,在一块上面浅浅的刻出个“一”字,另一块上面则是刻的“二”。

    于是,入乡随俗,这些外地客人也纷纷的有样学样,将身上的白色装饰或是衣物换了,他们可是听说了,今天是富来小东家宣德郎的大喜日子,别说和人家宣德郎无怨无愁,退一万步,就是有,那也犯不着和全城人做对罢?前些天富来客栈发生大事的后果早就传出来了,往来的客人都至少知道了这么一件:和宣德郎小东家作对,那就是和建安人作对。

    为了不遗漏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王况还让人去查了这个客人的底细,不过结果却不可能有那么快,但好在,知道这个客人是哪里人,做什么生意的,如果问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也是跑不掉的。

    按理,这婚宴是不可以放在县衙门里举办的,虽然是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不过么,有黄良顶着,不成文也就被破了,管他呢,又不是明文规定,再说,王况如今也算是个大红人,这点小事,又是喜事,没人能拿来做文章。

    人之所以会昏迷,大半就是机体实在抗不住痛苦而作出的自我保护,痛得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大脑就当机,不再去感受那种痛苦。所以,从这点上,王况可以推断,这投毒者不是想要毒死人,而是想要让人远离富来客栈。其目的可能就是要搞垮富来。

    被尉迟保琳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了富来客栈是冤枉的,客栈里的吃食本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因此有几个吃了半拉又跑出来的,忙不迭的又涌回了客栈里,直叫上菜,他们担心啊,自己吃了半拉就跑出来,要是被小公爷认出来了,以后去长安,还不是要提心吊胆的,赶紧的,这客栈里的菜哪个贵就挑哪个点吧,也别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那个味道了,但愿还来得及。

    不用说,这就是尉迟保琳这家伙的大嗓门了,王况出了店门,就见尉迟保琳正一手不停的挥舞着马鞭,一手插腰,站在客栈门口的当街上扯着嗓子,他身边的几个程家和尉迟家的下人,约莫是这些日子闲得慌,憋够了,这下看见小公爷发怒了,也是个个摩拳擦掌的,对着过往行人怒目而视。

    哭也哭过了,脸也开完了,等到该做的仪式全做完后,就盖上了头巾,等着新郎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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