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那灵山巡检余风是一个秀才出身,后来入了军籍的,这没入军籍几天,怎么胆子这般大,头儿,你说要是咱们硬气下去,他会不会真的敢用火铳干掉我们?”说话的是陪着夏双喜一起进巡检司的那个锦衣卫,说起这话来,犹自一副后怕的表情。
“沈师爷,衙门里你给我看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派人送信到庄子里来,小六,带着你的人,等下全部都随我回到庄子里去,给赵贵送个信,叫他这些人小心防范,若是有人像浑水摸鱼,叫他不要怕杀人!若是官面上的人找他麻烦,尽管推到我身上就是!”
“如是这些办法都行不通,那这位百户大人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他狠狠的想到:“到时候派丘时等人出去,就未必砍不下他的脑袋来,你不按规矩来,我也就不按规矩,大不了老子上山落草去!”
“我家大人说,要是大人你不识做,当场就要兄弟们把你给拿了,送到济宁去,要是拿不下,大人会待人亲自来办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不过,我决计是不想用我们的脑袋去赌这个夯货的心思,这个夯货,简直是个疯子!”夏双喜说这话的时候,腿还有点发软,眼下到了这里,应该是安全了,他失去的勇气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来。
扭过头来,他对着余风征询道:“要不要,咱们给童守备说一声,他刚刚领了咱们那么大的情,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城中带出来的人手和庄子里原来就有的盐丁,现在差不多有六七百人了,全部放在庄子里,已经是放不下了。余风让刘小六和赵登轮换了一下,新带回来的人暂时放在外面,负责外围的防守巡逻,由赵登带领。而庄子里的,由刘小六统领。该修缮的围墙,该挖深的壕沟,都要尽快弄好,甚至原本打算安置在港口的飞鸟号上的四门佛郎机炮,也被余风拉了回来,垒砌起了高高的土墙,安置在庄子里面。
余风对着自己造成的混乱当然不知道,此刻,他已经到了自己的庄子里。
既然放走了这两个锦衣卫,就得提防随时可能来到的锦衣卫的报复,余风在那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抱头鼠窜而出的夏双喜那边,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见到这两个锦衣卫抱头鼠窜而去,刘小六和身后的军兵伸手捻熄了火绳。
还是打定主意要找我的麻烦!余风脸上戾气大盛,满脸的杀意,就连在一旁的沈师爷都感觉得出来。
“谁说我们回去?”夏双喜狠狠的说道,“我们两个和那个夯货朝过相,自然不能到处走动,王通是个生面孔,让他给百户大人去报信,咱俩在这里盯着他,等到大人带着兄弟们一到,我们再好好的炮制他!”
“大人,要不是属下带人出去,在没人的地方……”刘小六四指并拢,在脖子上划了一划,脸露凶光的说道。他才不管什么锦衣卫不锦衣卫呢,没有了余大人,就没有今天的刘小六,有人要动余大人,就是动他的衣食父母。
一个时辰后,灵山城外距离官道不远的一个小林子里,夏双喜和他的伴当,还有客栈门口的那个闲汉,三个人聚在了一起。
赵总旗蹙着眉头,显然,他可没有吴嫣然那么轻松。
“那你说应该如何?”赵总旗问道。这话与其说是他问,还不如说他替余风问的。
“咳咳!”两声低低的咳嗽声,打破了室内短暂的沉静,余风回过头,只见沈师爷,一脸忧色的对他缓缓的摇摇头。
两人走出巡检司的大门,不敢做任何的停留,匆匆的朝着旁边大街上的一家客栈走去,迎着这三月间的寒风,两人感到身上凉飕飕的,这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内衣都浸湿了。
“那这样做,也只是权宜之计,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吴嫣然瞪着她那双桃花眼说道:“难道那锦衣卫一日不来,你就一日不出门的躲在这庄子里,咱们的买卖还要不要做了?”
同样的场面,在年前他们就看到过了一次,不过,那一次的结果,他们也知道了,那是巡检大人在海边抗击前来进犯山东百姓的倭寇去了,听说那一仗,足足砍了几百倭寇的脑袋呢!今天又是这么多人出去,难道又有倭寇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死攸关,这夏双喜的嘴皮子比平常利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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