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粮食。我们村子和隔壁村子交换幼童煮食,我娘舍不得大哥,就将我舍了出去……”
林氏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娘怎么能这般狠心!你虽是女儿,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怎么舍得将你……”
接下来的话,林氏几乎难以出口。
想想那样的情景,对一个六岁的幼童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明知道落雁后来一定被救了出来,可听着她亲口说起这段遭遇,林氏还是情不自禁地提起了一颗心:“后来呢?是谁救了你?”
落雁没有细说,只轻描淡写地应道:“是一个姓林的人救了我。”
看来,她这一身出神入化又诡异莫测的武功,也是随着那个姓林的人学的吧!
林氏心里暗暗思忖着,试探着问了几句,落雁却不再多说了。
她当然可以随便编些谎话应付过去。不过,她不愿欺瞒真心待她的人,那段过往又不便诉之于口,也只能沉默不语了。
好在林氏并不追根问底,见落雁不吭声,很开又扯开了话题。
马车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夜都未停过。
……
待到天亮的时候,正好到了一处驿站。
洛成宗下马车买了些熟食干粮,然后继续赶路。
可惜,拉车的马实在老迈不堪,马车上又多了一个人,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洛滟吃了早饭后,昨天夜里受的惊吓很快抛到了脑后,笑嘻嘻地和落雁说话——她说十句,落雁最多应上一两句而已。
饶是如此,洛滟也说得兴致勃勃。
洛鸣听了一会儿,觉得头痛不耐,索性出了马车,坐到了车辕上:“爹,你赶了一夜马车,一定累了,换我来吧!”
洛成宗确实觉得有些疲倦,点点头应道:“也好。你来驾马车,我稍微休息一会儿。”
顿了顿,又低声叮嘱:“如果有人来追问落雁的行踪下落,你什么都别说,一切都由我应付。”
洛鸣撇撇嘴:“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和那些人打了起来。”他是年少气盛,他爹也没好到哪儿去。
洛成宗:“……”
被无情地揭了老底的洛成宗有些恼羞成怒,用力地拍了洛鸣的后脑勺一巴掌:“混账小子,敢这么和你老子说话!”
洛鸣差点被拍到马下,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龇牙咧嘴:“爹,你真是我亲爹吗?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从路边捡来的?”
洛成宗哼了一声:“你敢在你娘面前说这话伤她的心,我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洛鸣屈于淫威,不敢再贫嘴,哼了一声,便专心地驾车去了。
坐在马车里的落雁,听得抿唇笑了起来。
洛家这一家四口,还真是有趣。
林氏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匣子,对着落雁眨眼:“过来,我替你装扮一下。”
落雁一怔:“装扮什么?”
“后面不是还有人在追你吗?”林氏挑眉一笑:“我替你易容改扮,保准那些人站在对面都认不出你是谁。”
……